甜寶起得早,顧家人起的更早,家裡和樹上都被暗衛掛上了紅燈籠。
顧老太太則是帶着幾個女兒一起在廚房忙碌呢,甜寶悄悄給了六姐幾個做零嘴小方子。
早上吃過早飯後,顧老太太和甜寶去縣城一趟,原本她早些時日讓夏荷回來,可對方卻說臨近年關,鋪子十分紅火,便想着多賣幾日。
眼瞧着就要過年了,顧老太太和甜寶兩人一合計,也就直接來了。
顧家其他人則是忙着打掃房間,顧嫣則是帶着女眷們做點小點心,孩子們則是四處瘋玩。
馬車搖搖晃晃,不多久就出了石頭村,沒一會功夫就來了胭脂鋪子前,顧老太太撩開車簾,探頭望向車外,發現胭脂鋪子外十分熱鬧。
顧老太太先下了馬車,後有轉身將甜寶也抱下馬車,母女二人並排朝胭脂鋪子走去。
臨近時才清楚眼前的熱鬧,是有人來鬧事了。
“哎喲!你們可瞧瞧我的臉啊,我就在她家買的胭脂水粉,你們瞧瞧都爛成什麼樣了!可別買她家的胭脂,出了事都不負責!”
“哎喲我怎麼命這麼苦啊!”
圍觀的人皆是剛從鋪子裡出來的,信得人自然不會相信她的話,畢竟都是老主顧多,但也有新客,如今聽了眼前這鬧事婆子的話,一時間猶豫不決,紛紛擡手摸了摸臉,唯恐會毀容。
周圍人也漸漸低聲低語起來,無一不是在害怕。
顧老太太看到眼前這一幕,皺着眉就像上前去,卻被甜寶給拉住了袖子。
“孃親,等等。”
甜寶看着鋪子,門口人多,她也瞧的不真切,但沒看到夏荷出現,她想看看夏荷是否能應付得了眼前的一幕嗎。
顧老太太心中有疑惑,但也還是耐着性子,站在一旁瞧着。
門口的聲音逐漸大了起來,門內忽然走出一道倩影,周圍的議論聲忽然降了下去,幾人看着從門內走出的夏荷,面上沒有半分膽怯,反而帶着大家閨秀的氣質,不怒而威,大抵就是這個意思。
只見夏荷從鋪子裡走出來,站住腳步,環視一圈,將衆人的神情斂入眼底,繼而收回目光,看向坐在地上的婆子,聲音柔和帶着一絲堅定,緩緩說道。
“這位夫人,若是當真在我們鋪子買的胭脂,那會有我們的單子,你將單子找出來,我這邊核對一下。”
夏荷見慣這種把式,自開業開始,只要是賣出去的胭脂水粉,不僅登記在冊,且都會與對方籤個單子。
誰料,夫人聽到這話,沒有動彈半分,只高舉着手裡的胭脂瓶子,聲音極大:“這可是你家的胭脂?莫不是你要抵賴不成?”
“大家看看,是不是她們家的!”
夫人說着話,就將手裡的瓶子舉給四周圍觀的人瞧着,一時間議論紛紛,顯然都要站在那夫人一邊,偶有幾個不同聲,也被埋沒進去。
“這位夫人,請你拿出單據,方便我這邊查找覈對,若真的是我們鋪子賣出去的胭脂有問題,大可去一趟衙門,讓縣老爺給你討個公道!可是好的?”
夏荷面上帶着淺笑,聲音柔和,卻又帶着幾分不可抗拒的威嚴,讓鬧事的婆子,忽然一愣。
又咬了咬牙!她不能去衙門!
“哼,誰知道是不是你們跟衙門有那麼一腿,讓我去衙門?豈不是羊入虎口?我纔不去!”
婆子耍起了無賴,硬生生的栽贓了下去,周圍的人本來覺得夏荷的話是對的,可又聽到眼前這婆子的話後,一時間心思有些動盪了。
這
莫非?
衆人如牆頭草般,左右倒戈,好脾氣的夏荷倒是驀然一笑,清秀的臉上竟然帶着幾分絕美的氣質。
“大膽!竟然污衊衙門!來人!將這滿口胡言的婆子給我帶走!”
一道暴呵聲從衆人身後傳來。
圍觀的衆人紛紛讓出了一條路,噤了聲不敢再多言語一番,反而極其安靜的看着那婆子被人帶走。
“殺千刀的!竟然啊!”
那婆子還要繼續嚎啕大哭,卻被站在身後的捕快狠狠踹了一腳,人已經被踹翻在地。
“目無王法,帶走!”
夏荷看到這種情況,快步走到捕快跟前,衝着眼前的人微微施禮,聲音慣有的柔和:“官爺,我們鋪子報案,還勞請官爺將此事查明,還我們鋪子一個清白。”
爲首的官爺一聽這話,臉上的表情越發嚴肅,點了點頭,便帶着滿口髒話的婆子走了。
夏荷收回目光,掃視一圈衆人後,才緩聲說道:“諸位,我們胭脂鋪子向來行事磊落,自然不會做出自砸招牌的事情,但若有人紅了眼,想借此陷害鋪子的話,自然也要看看我們允不允。”
“此事已移交衙門,後續事情等衙門發落。”
夏荷說完後,就衝着衆人微微點了點頭,衣袖輕拂,纖細的身影便走進了鋪子。
門口圍觀的人漸漸散了去,倒也沒有多說什麼閒言碎語,總歸是清者自清。
而鋪子依舊正在經營着。
甜寶看到這種情況,也不由得有幾分詫異,當真覺得對方有些機警,遇事不決時先找了衙門,而不是同對方正面剛。
只是
她剛纔看了一會,圍觀的人羣裡沒有這婆子的接應,只是不知,是誰家派來的。
她自己做的東西十分確定這東西如何,哪怕是敏感肌膚的人用,也不會有什麼異樣。
更何況這胭脂裡添加了少許靈泉水,就算是裡面摻毒,也不會發揮什麼用處,只怕
甜寶忽然覺得那婆子拿來的東西,瓶子會是真的,但裡面的東西會被人掉包,只是不知對方爲何不真的買一瓶呢?
顧老太太看着熱鬧散去,她便領着甜寶走了過去,進了鋪子後,顧老太太便道:“夏荷,今日是除夕,該放假了。”
後院的手藝人一早就被甜寶放了假,這偌大的鋪子只有夏荷和幾個丫鬟小廝。
“夫人說的是,瞧我,都忘了時間。”夏荷一陣恍惚,似是想起今日是何日子,連忙回道。
她竟然不知,自己出來已經一年有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