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換了身舊衣裙來到大廳裡,就看見曉玉穿着一身上個月新做的淺藍色長裙,紅着臉,拘謹的坐在一邊,頭也不敢擡。
莫氏一邊吃着糕點,一雙小眼睛還不安分的四處打量,嘴裡說話的時候,還有糕點的碎屑飛出來“……不是我說,我們青時多好的小夥子,我們趙家村的姑娘沒一個不喜歡他的!可是曉玉畢竟是我大姑子的女兒,我們怎麼能忘記呢?以後她進了我們趙家,誰也不會委屈了她。”
餘成剛也知道現在趙家的日子還算不錯,心裡覺得女兒嫁到趙家,有岳父岳母在,肯定不會受委屈,笑着點頭:“大嫂你說的是……”
趙青時小心的看了看曉玉,滴溜溜的眼神又落到圓圓的身上。
圓圓身上的衣裳是去年做的,今年她身體好,吃的飽,運動的多,人長高了,倒是顯得這衣裳就小了緊了很多,顯得胸鼓鼓的,腰細細的,還有那臉上透徹晶亮的鳳眼,目光清冷,顯得格外的好看……
阮紅豆心裡最關心的就是圓圓,察覺到趙青時的眼神不規矩,趕緊起身淺笑:“大家難得聚在一起,你們說話,我去準備晚飯。”
餘成剛也笑着點頭:“好,多弄點魚。”
趙志林小眼一眯,也很自然的落在阮紅豆玲瓏有致的身上,顯得很是猥瑣,又趕緊移開眼神,大聲的笑了笑:“都是一家人,簡單點就好,不用客氣。”
阮紅豆離開的時候,順勢把曉玉和圓圓帶去廚房幫忙。
曉玉心裡對這門婚事,心裡還是很滿意的,哪怕這幾年和外祖家不親近,她也覺得是因爲自己娘死了的緣故。
而且表哥長的白淨好看,看着自己的時候暖暖的,讓她心裡如同小鹿亂撞。
“我先去收拾魚!”她現在害羞的很,也生怕被圓圓打趣,就趕緊去外面收拾魚。
圓圓看着曉玉一臉羞澀的去外面收拾魚,才皺眉低聲道:“娘,我總覺得趙青時神色太過輕浮,配不上曉玉。”
“哎,這婚事我也不好多說什麼!”
後母難爲,他們自己都滿意,阮紅玉要是反對,反而讓他們不痛快。
圓圓小嘴一抿,看着外面的曉玉羞澀的笑容,低聲道:“娘,儘量把婚事往後挪,要是真的有什麼不妥,也好早點露出端倪。”
“好!”
因着趙家的人等下要回去,晚飯就早點燒了。
他們帶來的肉剛好夠一大盤紅燒肉,還有紅燒魚,小炒番薯葉,肉沫豆角和茄子,拍黃瓜,也算是很豐盛了。
餘成剛還把上次媳婦給他買來,他捨不得喝的一小罈子酒也拿出來,酒足飯飽後,趙家的人就起身告辭。
“家裡也沒什麼好東西,這一袋麥子還是先前留下來的,大哥你們帶回去給岳父岳母嘗!”
趙志林接過一掂量,就知道有十來斤,小眼一眯,笑的見牙不見眼:“那也好,我們就說好了,等七月十八我們等你們過來!”
餘成剛笑着點頭:“好,到時候我們肯定去!”
莫氏再三叮囑:“這幾年幸虧阮家妹妹照顧你們,你們全家都來!”
餘成剛聽了,心裡反而更歡喜:“好的,大舅哥,我們到時候肯定都來。”
圓圓聽到自己也要去趙家,心裡有點不願意,自從娘帶着自己來到餘家起,趙家這還是第一次上門,都是爹帶着清佑和曉玉去拜年……
不對,趙家既然這麼多年對自己和娘有意見,又怎麼可能第一次見面,就這麼親熱的邀請自家去做客。
無事獻殷勤,非奸既盜。
阮紅豆心裡還以爲是趙家想和餘家結親,這才表達了善意,私下裡問女兒:“圓圓,過幾天你要是不想去趙家,那不去也沒關係。”
“他們說那天是趙家村的大集,很多人去趕集,肯定很熱鬧,我也想去看看。”圓圓也不好把自己心裡懷疑說出來,對她笑了笑:“娘,我們出去地裡看看吧?我還想挑幾個嫩苞米回來煮了。”
苞米就是玉米,這個時候大多都成熟了,一顆上長了三四個的,除了一兩個,剩下的就會養分不足,要把剩下嫩的掰掉。
阮紅豆有點猶豫:“我手裡荷包……”
“娘,都說了要小心眼睛,不能老是低頭做針線!”圓圓拉着她離開大廳,背起院子裡的揹簍就走去:“再說人多出出汗也是好的。”
阮紅豆感受到她對自己的關心,臉上的笑容怎麼也遮不住:“好了,我都聽你的還不行嗎?”
傍晚的微風吹散了夏日的熱氣,鎮上寬闊的路上人來人往,車馬不停,顯得很是熱鬧。
趙青時來到劉家的時候,報出自己的名字,就被門口的小廝迎進去。
書房裡面的冰塊散發着冷氣,顯得很是涼爽,劉青峰衣衫不整的和一個小丫鬟糾纏在一起,聽到外面的敲門聲,怒罵一聲:“催什麼催?滾遠點!”
趙青時一聽這憤怒的聲音,就趕緊賠罪:“是,是,我是趙青時,給您帶來好消息了,我在外面等着,二爺您忙。”
劉青峰一聽是他,臉上就浮現陪得意的笑容,看着身下的小丫頭雖然眉眼普通,可是這稚嫩的身體還是讓他十分迷戀,閉上眼睛把她當成了那兩個俏麗的小丫鬟,一個潑辣,一個冷靜,倒是格外的衝動……
過了一會兒,書房的門才被一個小臉通紅的小丫鬟打開,看着門口的小廝和趙青時,低聲道:“二爺請你進去。”
“好,多謝姐姐!”趙青時的眼神不安份的在她的身上轉悠了一圈,這才進去。
書房裡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他也不以爲意,看見劉青峰衣衫不整的躺在靠椅上,笑着點頭哈腰:“二爺,我們已經和餘家的人說好了,十八那天,他們都會去我家。”
“那就好!”劉清峰白胖的臉上浮現得意的神色,起身來到書桌後拿出一包東西放在書桌上,又拿出一錠五兩的銀子放在一起,看着他道:“這是蒙汗藥,給她們喝了,就出來叫我們,只要事情成了,還會再給你們二十兩銀子。”
趙青時眼神落在那銀錠上發出貪婪的亮光,趕緊點頭:“二爺您放心就是,我一定會弄妥當。”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
他上一次就給了自己五兩,加上這次和事後的一共有三十兩,抵得上自己一家一年的收入了。
反正出了這種事,餘家到時候也不敢多說,反而只能嚥下這啞巴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