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同病相憐

十月十二的晚上,喬知意很順利的生下了一個男嬰,這讓二房的人歡喜極了,幾乎忘記了楚芝晴不能嫁到凌府的不如意。

大周現在都習慣了滿月酒和百日宴,這洗三倒是怕折騰孩子,很是簡單,不過是自家人熱鬧一下。

十月十五的洗三,周氏也讓圓圓準備了十桌,取個十全十美的意頭。

喬家的人來了十來個,周家的人也來了十幾個,再加上楚家的客人,還有二房父子的好友,這也有百來個人。

楚老夫人見自己有了重孫子,心裡自然是高興的,倒是給了喬知意不少好東西。

因爲都是親近的親朋好友,男女之間只用梅蘭竹菊的大屏風一遮。

周氏得了孫子,心裡很是高興,瞄了瞄和女眷說話的圓圓,心情更好,端着酒杯滿場的敬酒。

她來到圓圓這一桌的敬了酒後,看着圓圓笑了笑,很是親熱的道:“圓圓,今兒辛苦你了,等你以後生了孩子,我肯定來幫你辦好洗三。”

圓圓端起白色的酒杯和她碰杯,俏臉含笑的道:“那我就多謝二嬸了。”

她坐的這一桌,都是和楚家走的親近的小媳婦,自然不會沒有眼力見的認爲楚家大房和二房之間很親近。

不過,她們倒是都站在圓圓這邊,(圓圓是特意把和自己交好的幾個小媳婦安排在自己這桌,也好親近的說說話。)

因此,莫大少夫人就笑盈盈的端起酒杯對周氏道:“恭喜二夫人得了個大孫子,過幾日我家要辦個牡丹宴,還請二夫人和二小姐都去湊個熱鬧。”

這種宴席,一般都是爲了未婚的男女準備的,這聽着是好意,可是卻提醒了周氏女兒的婚事黃了。

可是莫家的牡丹宴很有名,周氏捨不得拒絕,只能嚥下心裡的不滿,笑容滿面的道謝:“多謝大少夫人,到時候我們就打攪了。”

吳少夫人也笑着接口:“今兒我看見二小姐了,真是明豔照人,夫人您真是好福氣。”

“就是,這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哪怕她們滿口的說着自己女兒的好話,可是周氏心裡還是覺得不滿,不想再待下去,自己尋了個藉口就離開了。

圓圓對她們感激的笑了笑,隨即舉杯道:“來來,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們一起喝了這杯知心的酒。”

女眷這邊上的是用桂花釀的酒,淺黃色的酒澄清,又粘稠,不同一般酒辣辛,此酒綿甜可口,看去不像酒而勝似酒。

大家一飲而盡,莫大少夫人就故作不滿的嗔了圓圓一眼:“這可不是一般的桂花釀,是於家送進宮的貢酒吧?你可真是捨得。”

圓圓鳳眼帶着俏皮的對她眨了眨眼:“那我們是不是該多喝點?”

“絕對是,來,我們乾一杯……”

今兒的賓客二房來的人不少,圓圓自然不會落人口舌,讓廚房準備的這酒席很是精緻,美酒佳餚香氣撲鼻,大家推杯換盞,說不出的熱鬧歡喜。

……

曲終人散,送走了賓客,圓圓又叮囑了管事幾句,這才帶着丫鬟回到芝蘭齋。

今兒的酒席,淺淺和時慕棠雖然不能露面,可是圓圓還是讓廚房給芝蘭齋準備了兩桌席面和好酒。

她回來的時候,看見淺淺和葛嬤嬤她們坐了一桌,另外一桌是白老三和時慕棠,觀雨他們,還有楚明睿也在那喝酒,還有長安和長寧的划拳聲,更是顯得熱鬧。

“圓圓,你也來喝幾杯,”淺淺拉着圓圓坐在自己的邊上,冬芸趕緊起身給圓圓遞上乾淨的碗筷,別的丫鬟也都起身退卡。

淺淺給她倒好了酒,攬着她的肩膀,很有興致的吆喝:“來,來,今兒我們不醉不歸。”

葛嬤嬤順勢起身,在圓圓的耳邊低聲道:“主子,淺淺姑娘喝了不少。”

圓圓微微點頭,自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就放下,看在桌子上杯盤狼藉,笑着問:“吃飽了沒,要不要讓廚房再上幾個小菜?”

“不要,我,我喝的差不多了。”淺淺喝了杯裡的酒,打了個酒嗝,臉上的紅暈讓她更添一份嬌媚:“我們再喝一杯就好了。”

於是,圓圓就發現她說的再喝一杯,是喝了一杯又一杯。

好在這酒杯不大,淺淺的酒量也很不錯,一時半會也沒喝醉。

男人們已經去了書房說話,看着他們嚴肅的神色,就知道有事。

不過現在皇上病着,惠貴妃打壓太子和皇后一系,肯定是事情不少。

淺淺有了七八分醉意,看着邊上沒人,懶懶的靠在圓圓的肩膀上,悠悠的嘆了口氣:“圓圓,你說爲什麼我想有個孩子就這麼難呢?我今年都二十七了,棠哥也快三十了,我想要個孩子,哪怕是女兒也好啊……”

圓圓聽到她的抱怨,這才明白她爲什麼不痛快,倒是有了同病相憐的感覺,拍了拍她的肩膀,清凌凌的聲音帶着安撫人心的感覺:“怕什麼,師兄的醫術這麼好,御醫也說你沒事,有孩子是早晚的事。”

“希望如此,”淺淺美眸裡帶着迷離,額間的硃砂越發顯得豔麗:“以前年紀小不懂事,還覺得有孩子是拖累,現在年紀大了,卻後悔莫及。”

圓圓聽到她的話,想了想還是低聲道:“淺淺,師兄纔是陪你走到最後的那個人,你現在急着要孩子,師兄心裡肯定會覺得內疚,會不安,他會覺得都是他自己醫術不精,這才變成現在的局面。”

淺淺有點迷茫的看着她,不解的眨了眨眼睛,喃喃自語:“棠哥也會內疚嗎?不會的,他不喜歡孩子。”

哪怕自己再喜歡他,可是想起就是因爲他不喜歡孩子,這才折騰出避孕的藥。

她閉上眼睛,要哭不哭的嘟了嘟嘴:“他纔不會內疚,他到現在也一點也不急,都是他……”

圓圓其實也不確定時慕棠是怎麼想的,卻還是溫聲安撫:“師兄肯定也急了,可是看你這樣盼着孩子,師兄只能說不急,免得你有壓力是不是?”

“真的嗎?”淺淺見圓圓一臉肯定的點頭,心裡也覺得自己今兒好像借酒裝瘋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說的對,我下次不鬧了,免得棠哥生氣。”

淺淺這一笑,帶着撩人的感覺,特別是眉心的一點紅痣,更讓她有一種說不出的嫵媚風情,讓圓圓都忍不住嚥了咽口水,傻傻的道:“我的乖乖,就憑你這勾人的笑容,三師兄有火也發佈出來,肯定只會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門外的時慕棠本來是很感激圓圓開解自己的媳婦的,他肯定是也想要早日有自己的親生骨肉,可是就像是圓圓說的,他見淺淺急着要孩子,心裡確實很內疚,覺得自己當初太草率,這才變成現在的局面。

三十而立,他明年就是三十了,心裡早就急了,可是看淺淺這樣盼着孩子,他只能說不急,免得媳婦有壓力。

可是現在看着裡面的兩個女的摟在一起傻笑的模樣,他還是覺得很礙眼,大步的走進去,拉着自己媳婦的肩膀,手一用力,就把淺淺抱起來往外走,低低的道:“傻瓜,沒發現最近我們都在吃藥膳嗎?可是今兒你就喝多了。”

“嘿嘿,你不早點說,”淺淺像小貓一樣乖順的躺在他的胸前,嬌滴滴的聲音隨風傳來:“棠哥哥,我今兒真的沒喝多,不信你聞聞……”

圓圓就這樣被淺淺無情的拋棄了,還被半強迫的看了一場人家夫婦甜言蜜語秀恩愛的模樣。

這狗糧,實在是難以下嚥,沒事,自己也有男人,要親親抱抱舉高高,好好安慰自己受傷的眼睛。

等到了晚上,楚明睿摟着香汗淋漓的小媳婦,很是饜足的鼓勵她:“圓圓,我就想要你以後都這樣熱情的對我,好不好?”

“不好。”圓圓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覺得自己就是傻了,這才這麼熱情,現在好了,腰痠背痛腿抽筋。

她乾脆張嘴在他的手臂上用力的咬了一口,不滿的哼哼:“給我揉揉,我渾身都散架了。”

“好,”他被她咬的嚥了咽口水,雙手揉着她的腰,可是不聽話的手,不知不覺得就挪了地方……

……

十月十六這天下午,很多人家都盯着凌府的動靜,想知道誰家女兒嫁給凌三公子沖喜。

圓圓在福安堂,聽着打聽消息的管事來報:“……進門的小姐,雖然說是凌三夫人的內侄女,可是已經出了五服,女方的爹和兄長都是舉人,家世清白。”

楚老夫人示意管事下去再探,自己嘆息一聲,神色莫名的道:“這人選聽着是不出挑,像是突然之間尋來的,現在就算是凌三公子能好好的回來,這也是和芝晴沒有緣分。”

他們這樣的人家選媳婦,或者是孫媳婦,身家清白是最要緊的,另外心性和應變能力也不能差。

她現在就希望,就算凌府是因爲不想和楚家二房成親家,這也不要讓他家兒子這麼快出現,這樣二房的人臉上也能好看點。

圓圓雖然早就知道事實,可是肯定不能露出什麼,笑着道:“有緣千里來相會,特別是這姻緣事,肯定是被月老繫上了紅線,祖母您別擔憂,二妹妹人品才貌俱全,肯定能尋到如意郎君的。”

楚老夫人看着她道:“過幾日我要去普濟寺聽明德大師講經,順便散散心,府裡的事情你就多操點心,我等下就讓你二嬸把府裡的事情都交給你。”

這些日子,她也看明白了,圓圓雖然家世不顯,可是心性和應變能力都很不錯,特別是管家理事和女眷之間應酬的這一塊,讓她都是刮目相看。

這下她也能安心的把府裡的事情都交給圓圓了,畢竟她處理事情的手段不差。

“啊?祖母要去住幾天?我陪着您一起去吧?”圓圓還真的被嚇了一跳,自己前年冬天進府起,就發現楚老夫人極少出門,這下聽她要離家,還真的是傻眼了。

楚老夫人聽她說陪着自己一起去,心裡更是滿意,這不經思慮說出來的話纔是最真實的,圓圓都不急着管家,而是更看重自己,這就說明她是真的把自己當成親人,而不是爲了管家之事,故意在自己身邊轉悠。

於是,楚老夫人語氣更柔和了,眼神也更慈和的看着她:“不用,我們幾個老熟人自己去住十來天,有沁雅她們跟着,你只管安心。”

圓圓還是一臉不放心的看着她:“祖母,您現在的身子纔好點,要不我們等明年春暖花開再去,到時候我陪您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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