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二的早上,楚太夫人見楚明睿獨自來請安,笑着道:“明睿,我看你每天早上都獨自來請安,不如我給你個服侍的?也好讓你路上有個伴?”
反正圓圓近府已經四年,可是早上極少和明睿一起過來請安,現在趁着明睿在府裡,自己確實要給他添上兩個服侍的,要是今年圓圓再沒有身孕,明年就停了通房的避子藥。
楚明睿一口回絕:“多謝祖母,我早上的時候喜歡一個人走路,琢磨點事情,時候不早了,我先去上朝了。”
說完,行了一禮,很是利落的轉身離開。
趙五小姐在多寶閣後,看見俊朗的世子優雅的轉身離開,心裡如小鹿亂撞,可是聽他拒絕了太夫人的話,心裡一涼。
比起自家嫡母給自己找的人家,楚世子天山的明月,和那些人家是天壤之別。
她越發殷勤的侍候楚太夫人,明白自己想要如願,就只能靠她了。
圓圓來到福安堂的時候已經是辰時中(早上八點),看見趙曉花扶着太夫人在院子裡賞菊,也上前請安:“祖母,早上的風還有點涼,我們進去喝杯熱茶吧?”
“好啊,”楚老夫人和圓圓來到花廳坐下,笑着問:“我聽你說起阮家和餘家要定親了是吧?我這邊找出來一套紅玉首飾,等下你帶去給絲穎。”
圓圓笑着道謝:“多謝祖母,要不祖母也一起過去坐坐?”
“我就不過去了,等下半年成親了,我再去喝喜酒,”她笑的很慈祥:“餘家和阮家都算是你孃家,我以爲曉蓮和盛崇成親就夠親近了,沒想到還有這一對,挺好的。”
又一臉歡喜帶着點羨慕的道:“聽說曉蓮也有身孕了是不是?”
圓圓心裡一跳,覺得自己能知道她後面想說什麼了,鳳眼含笑的看着她,璀璨生暉:“是啊,曉蓮也有身孕了,我們都很歡喜呢?”
楚太夫人神色一僵,沒料到她一點也沒在意,隨即又笑着說了半盞茶左右的閒話,眼看圓圓差不多要走了,她就忍不住開口了:“對了,圓圓,明睿身邊也沒個服侍的人,要不你選兩個合適的給他添上?”
話說出來,她是鬆了口氣,再一次的在心裡抱怨自己的大兒媳婦去的太早了,要不這種事都是婆婆說的,用的着自己在這爲難嗎?
現在的圓圓隔個七八天就要進宮陪皇上喝茶,待遇比曉玉這個表弟媳婦還好,能不讓她謹慎嗎?
對了,皇上登基後,大家才知道原來皇上是喬依依,而不是於依依,和於家也不過是表親而已。
反正這裡面的事情,皇上怎麼說,大家就這麼聽,誰敢有二話。
有二話的都去牢房裡,吃住免費。
圓圓哪怕有了心理準備,聽到她的話,心裡還是覺得不舒服,可是又不能發作出來,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溫和的開口:“祖母說的是,我也想給世子添兩個房裡人,可是我院子裡年紀合適的那幾個都許人了,再說世子也看不上她們,我就想納妾納色,怎麼也要世子自己喜歡纔好。”
說完,又帶着點俏皮的道:“要是普通女子,那還真的委屈了世子,您說是不是?”
楚太夫人想到楚明睿的容貌和地位,也是忍不住點頭附和:“對,你這話說的極是。”
恰好,這個時候趙曉花端着翠玉豆糕,棗泥山藥糕進來,殷勤的道:“太夫人,世子妃,嚐嚐這糕點,這糕點養胃。”
“多謝五小姐,”圓圓很隨意的拿了一塊糕點,趙曉花眼神一亮,就退了出去。
楚太夫人就看着她,裝似無意的問:“我看這曉花倒也珠圓玉潤,性子也好,要不就給明睿做個房裡人?”
“好啊,”圓圓一口應下:“只要世子喜歡,我就挑個好日子。”
她纔不會自己跳出來反對呢,要是這趙家小姐想進芝蘭齋,自己就好吃好喝的養着她,反正之前玲瓏她們住的地方現在還空着呢。
要是自己拒絕或者說不願意的話,一個善嫉的名聲可就跑不掉了。
雖然她本來就很善嫉。
楚太夫人見她臉色很自然,一點也沒有不甘願的模樣,心裡就舒服多了,笑着道:“那行,等明睿回來的時候,我和他說。”
圓圓心裡憋屈的要死,生怕被楚太夫人看出什麼,就起身道:“祖母,我先去庫房看看,再過一個來月天就熱了,我想讓針線房做幾身你和世子,還有我出門要穿的新衣裳。”
楚太夫人微微點頭:“也好,明睿的衣裳多做幾身。”
不能否認,圓圓管家理事很細心妥當,讓她都挑不出錯來。
趙曉花在邊上的房間看見世子妃帶着丫鬟離開了,自己趕緊去了裡間……
等到下午,楚明睿回來的時候,發現圓圓懶懶的斜躺在美人榻上,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琢磨怎麼把自己大卸八塊。
“圓圓,你怎麼了?”楚明睿心裡快速的想了想,覺得最近沒什麼事,來到她的身邊坐下,伸手撫摸着她白皙柔滑的臉頰,桃花眼裡帶着絲絲瀲灩的打趣:“是不是我昨兒晚上累着你了?要不要吃點什麼補補身子?”
圓圓揮手“啪”的把他作怪的大手打開,沒好氣的瞪着他冷哼:“我看你才需要好好補補,要不收了通房,到時候有心無力怎麼辦?”
“我需不需要補身子,你不是最清楚嗎?”楚明睿覺得自己所有的好脾氣都用在了圓圓身上,細長誘人的桃花眼裡盛滿笑意,帶着惑人的漣漪:“媳婦,我和你這輩子都只有彼此,一生一世一雙人。”
圓圓嗔了他一眼,隨即摟着他的腰,悶悶的道:“明睿,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矯情?我也知道自己該相信你,可是聽到祖母讓你納妾的話,看見那趙五小姐,這心裡不知怎麼的,就澀澀的。”
“沒事,我喜歡你吃醋的樣子,很好看。”他低頭用手指勾起她的腦袋,給了她一個纏綿的吻,隨既曖昧的低語:“嗯,酸酸的,特別好吃。”
圓圓被他哄的心花怒放,明亮的鳳眼宛如流光飛轉,熠熠生輝:“反正你自己掂量着辦,要不你是初一,我就是十五。”
他把她摟在自己的懷裡,感受着她的溫暖,只覺得自己心情極好:“媳婦你放心,我肯定會爲你保護好我清白身子,除了你,誰也不認識碰。”
“去,你給我圓潤的滾遠點,我看見你就想咬人。”
說罷,張嘴就往他的肩膀恨恨的咬着不鬆口,還帶着點挑釁的看着他。
他感覺到自己的肩膀有點疼,卻還是好脾氣的低笑:“乖,我去換身衣裳再讓你咬好不好?等晚上我脫了衣裳隨便你咬。”
他心裡也覺得,這幾天自己的媳婦好像格外的熱情,特別是在牀第之間,喜歡咬自己,倒是格外讓他興奮。
等到兩人吃了晚飯去福安堂,楚太夫人就看着孫子開門進山的道:“明睿,你身邊該添兩個服侍的人了,我看曉花就很好,過兩天擺……”
“祖母,”楚明睿薄脣一抿,桃花眼一片冰冷的看着邊上難掩羞澀和喜色的趙曉花,菲薄的脣瓣噙着一抹鋒芒過甚的弧度,譏誚的道:“納妾納色,你就算想給我挑暖牀的人,起碼也要能看吧?總不能讓我蒙上眼睛再去睡吧?不求天香國色,起碼也要像淺淺她們吧?”
趙曉花的臉色瞬間褪去了紅潤,變得慘白,看着他那身陰沉凌厲的氣勢撲面而來,讓她不由自主的戰慄,趕緊低眉順眼的退後幾步,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滾滾而落。
在場的人,都覺得楚明睿這話真的好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