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場大門口擠成一團,門前的大廣場上,電視台的轉播車停得到處都是,她看見賭場行政部門的主管被一群記者包圍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杜依菲這時才想到手機一直開著請勿打擾模式,拿起手機一看,才發現有一堆默子發給她的訊息及電話,說賭場出了一點亂子,叫她待在家里暫時別出門,他有一些狀況要處理。
默子沒告訴她發生什麼亂子,可卻有其他人把新聞連結直接傳給她。
她皺眉,瀏覽了一下新聞內容,並在電子媒體上看見最新上傳的關明現場采訪一「這樣的小秘書,看上的不就是我們關家的錢?我絕對不會讓這樣無恥的女人進我關家大門!」
還有戚柔安的——「我相信我的未婚夫,雖然發生這樣的事很遺感,但我還是很愛我的未婚夫!我願意嫁給他……」
杜依菲邊看邊笑,明明站在大太陽底下,她卻全身泛冷。
天底下真是什麼事都有啊!什麼叫惡人先告狀,她今天也算是徹底見識到了。現在可好了,她成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試圖爬上富家大少爺床上的女人,貞節名聲全毀,叫她以後怎麼面對客戶及下屬?這一招是想要徹底毀了她吧?
正旋轉腳尖要離開這里,一堆記者突然間洶涌而至,圍了上來——
「你是杜依菲小姐吧?關于戚家小姐的指控,你怎麼說?是真有其事嗎?」
「你下藥的目的就是為了逼關海晨娶你?好嫁進豪門當少女乃女乃?」
「據說你和關家少爺很早以前就相識了,你這麼做不覺得羞愧嗎?」
麥克風不斷朝她嘴邊逼近,在推擠中還幾次撞上了她,杜依菲並不是第一次面對記者,可卻是第一次被如此不堪的羞辱。
真相如何應該不重要吧?這些人要的只是勁爆的新聞。
第8章(2)
名門千金的指控和一個賭場小秘書的自白,何者重何者輕,她豈會不明白?她懶得跟這些人解釋辯駁,可安安靜靜接受不實指控也不是她的風格。
「面對這種不實的指控,我會請律師告對方毀謗,再還我清白,謝謝各位的關心。」說完,杜依菲轉身便要走。
「所以你是清白的?你並沒有下藥?也沒有跟關家少爺上床?」一名記者的麥克風又很不客氣的推過來。
杜依菲冷冷盯著這名記者,正想發火,一個高大的身影驀地擋在她的面前,正是一臉微笑的蔣軒。
「各位,我可以保證沒這回事。當天是我帶她去參加宴會,而且我們是論及婚嫁的關系,我們蔣家在香港也是有聲望地位的名門,她沒必要放著我這個高枝不要,去敝那種下藥的事。」
聞言,眾記者一陣騷動。這實在是太勁爆了!香港數一數二的投資公司主事者,竟然已經和這個小秘書論及婚嫁?既然如此,那先前下藥的新聞就不太可信了。
「你的意思是……戚家千金在說謊?」
「戚家千金為什麼要說謊?這對她有什麼好處?」
「這就要去問戚小姐本人了,可能是我家依菲太美了,所以讓戚小姐產生了什麼誤會吧。」蔣軒還是笑容滿面,伸手摟摟杜依菲。「既然誤會解開了,請各位務必立刻更正錯誤!不知者無罪,先前的報導我可以不計較,但這之後……相信大家明白我的意思,我蔣軒絕不會讓任何人欺負我家依菲。」
杜依菲感動不已地看著他,蔣軒也含情脈脈回望著她,拍拍她給予安撫,然後便摟著她離開現場往停車場走去。
「謝謝你。」坐上車,杜依菲說出了自己的感謝。「沒有你,我還真不知會不會朝那些記者吼叫。」
蔣軒一笑。「這是我應該做的。藥是戚柔安下的,我總不能讓她就這樣平白無故的誣賴你吧?就算之後發生了任何事,那也是她造成的,怎麼可以怪在你身上呢?我可不能容忍有人拿髒水潑你。」
「不管怎麼說,我都要感謝你在這個時候出面幫我說話。」
蔣軒又笑。「你還說你不喜歡關海晨,若不喜歡他,又怎會獻身于他?話說回來,關海晨也不喜歡戚柔安,否則在那種狀況下,怎麼寧可抱你不抱她呢?」
她驀地轉頭看他。「我有說過他抱了我嗎?」
就算事情上了報,連媒體都跑來跟她確認是不是真的和關海晨上過床,但他為什麼一副什麼都知情的篤定模樣?這突然讓她有點不舒服。
蔣軒挑了挑眉。「沒有嗎?」
她淡淡別開眼,沒有說話。
蔣軒手伸過來拉住她。「依菲,我喜歡你,我剛剛對記者說的話都是認真的,不管你對他是什麼樣的感情,只要你願意,我都願意娶你。」
杜依菲倏地抬眸看著他。「你瘋了嗎?」
「算是吧。」他自嘲一笑。
「我不能在這種狀況下答應你任何事,這對你不公平。」
「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她打斷他。「我不想傷害你。」
「我沒那麼容易受傷害。只要你願意跟我在一起,比什麼都重要。」蔣軒突然在她額上落下一個吻。「我不是那麼大方的人,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還要笑著大方說祝福,我寧可你在我身邊,我可以每天看到你、愛你、抱你,不管你是不是愛我比較少,但至少你有點愛我就夠了!因為時間會改變一切,我有信心可以讓你更愛我,一天比一天多一點。」
杜依菲眼眶紅紅的,看著他久久不語。
「依菲……」
「先別說了好嗎?我心里好亂。」
蔣軒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好,帶你兜風去。」
方向盤一轉,他把她帶離了賭場。
他打開敞篷車的天篷,風吹亂了她一頭長發,方才的憋悶彷佛也一掃而空,天際突然開闊了起來。
必家大宅里,關明正氣呼呼地瞪著兒子關海晨。「你剛剛說什麼?」
「我要召開記者會,依菲被這樣誣陷,我不能坐視不理。」
「你瘋了不成?戚家跟我們是什麼關系?他是我們銀行團除了我們之外最大的投資股東,戚老頭要是一時氣極要抽資金——」
「我們銀行體質健全,就算他真的要抽資金,我也可以找得到新的投資方。」
這一點,關海晨還是有信心的。
「如果他不是要抽資金,而是打算以後把我理事長的位置,或是你這個總裁的位置給干掉呢?還是每次我們提出什麼提案,他都使絆子讓我們弄不成呢?你為了一個小秘書要去得罪一只大鯨魚?關海晨,你是不是不正常了?以你那精明睿智的腦袋,怎麼會想敝這種愚蠢的事?」果真那杜依菲就是個妖精,是禍水!
必海晨皺眉。「難道我明知道戚柔安公然說謊,自己做出這種下作事還賴給旁人,卻要默不作聲嗎?我們關家還怕戚家不成?可以讓她如此隨意擺弄?再說了,像她這樣的女人,難道父親你還打算讓我把她娶回家嗎?」
必明冷哼一聲。「她說謊?你怎麼證明是她下的藥?」
「她親口對我說的,難道還要懷疑?」
「她可不是這樣對我說的。」
「所以父親現在是在懷疑我說謊嗎?我的為人您難道不清楚?」
「我怕你是被鬼迷心竅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父親,不管你信不信,記者會我非開不可。」關海晨冷著臉。「還有,我不會娶戚柔安。」
必明看著他,突然深深嘆了一口氣。「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嗎?為了一個女人,不管關家利益,不顧父親顏面,硬要跟戚家對著干?你知道我和你戚伯伯是幾十年的交情了,難道你要公開給他女兒難看?你不會真的這麼不懂人情世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