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秀姑死了。
收到消息的白秋畫匆匆離開雄鷹大廈,鑽入自己的法拉利踩下油門,用最快速度向雄鷹花園駛去,她必須親口把消息告知佛爺,讓他早點做好應敵準備,誰也不知道,震怒之下的龍傲天,會採取什麼雷霆手段來出口氣。
行進途中,她腦海還涌現着無數疑惑,究竟是誰殺了龍秀姑呢?
佛爺當初給她的名單,龍秀姑並不在上面,薛青鬼襲殺的目標也沒有她,畢竟佛爺只是想要窺探煙花殺手的真相,並沒有跟龍氏全面開戰的意思,否則也就不會多此一舉假扮殺手,只是情報怎會指證是雄鷹殺了龍秀姑?
難道薛青鬼假扮煙花殺手渾水摸魚時,還有其餘勢力也在興風作浪?或者佛爺暗中給其餘親信下的指令?但義父不會瞞着自己啊,情報沒有詳細答案,只有**的三點,龍秀姑被殺,兇手跟雄鷹有關,龍傲天要報復。
白秋畫一時想不通誰下的手,但她知道必須儘快跟佛爺對話,龍秀姑的死一定會讓華海血雨腥風。
現在的靜謐,只不過是暴風雨前來的假象。
她獲知緊急情報的時候,曾經給佛爺打過電話,可是管家卻告知佛爺已進大殿唸經,沒有他的批准,誰也不能進去打擾,白秋畫知道義父說一不二的性格,也清楚手下人不敢違抗,所以打消讓他們強行請出佛爺的念頭。
她決定親自去齋堂找佛爺。
車子開得很快,十分鐘不到就過了大半路程,就當她抄一條剛剛修好還沒全面通車的近道時,前方忽然竄出一輛麪包車,擋住了法拉利的去路,及時踩下剎車的白秋畫臉色微變,隨即掛檔想要倒出道路,只是後面也開來兩輛轎車。
來者不善!
前後被堵住的白秋畫按下車內的求救信號後,就一腳踢開車門環視四周,此時,麪包車和轎車也打開了車門,涌出十三個人,清一色的工程師服飾,清一色的白口罩,手裡卻都拿着一把匕首,眼睛還不帶半點人類感情。
白秋畫眯眼瞧着對面十三人,嗅到了真正危險的氣息:“你們是什麼人?”
“我是佛爺養女,白秋畫,你們找我晦氣,想過後果沒有?”
領隊是一個差不多三百斤的胖子,聽到白秋畫亮出招牌和威脅,臉上沒有半點情緒起伏,只是語氣冰冷開口:“天衣閣做事,只問地點、時間、何人,從來不在乎什麼後果,有人給錢買你腦袋,天衣閣殺人拿錢就是。”
“天衣閣?你們就是從不失手的天衣閣?”
白秋畫臉色鉅變:“你們不是十年前就消失了嗎?怎麼又冒出來了?”
胖子淡淡開口:“很多理由,但是我沒必要向一個死人解釋。”
在他的微微偏頭中,十三人默默圍上。
黃昏的餘輝中,一女面對十三人,白秋畫從容的摸了一下秀髮,目光又落在了胖子他們身上,工程服飾雖然老土,但在他們身上卻帶出了綿綿殺機,白秋畫知道此戰避無可避,十根纖細玉指交叉在小腹,神情從容鎮靜。
“你們殺人不就是爲了錢嗎?”
白秋畫做着最後的努力:“告訴我一個價碼,一個可以讓我活着的價碼,一個億,夠不夠?”
中年胖子嘴角牽扯出一個笑容,聲音冰冷而出:“白小姐,你小看我們了,我們確實是爲了錢殺人,但我們也不是完全見錢眼開,天衣閣有自己的底線和原則,既然先答應了僱主取你性命,那我們就會竭盡全力殺你。”
“你出再多的錢,我們也不會動心。”
白秋畫掠過一抹譏嘲:“想不到你們還有原則,難得。”接着她又好奇一問:“雖然我對天衣閣不是很瞭解,但也聽說你們有一個規定,那就是目標必須罪大惡極,如果罪不至死或無辜善人,你們再高懸賞也不動心。”
“這麼多人來殺我,不知道我有多大罪惡?”
中年胖子哈哈大笑:“白小姐雙手染的血,還要我們來提醒嗎?”
白秋畫又問出一句:“你們是龍傲天僱傭的殺手?”
中年胖子避而不答:“天色不早,別浪費時間了,早死早投胎不是?”
“死?”
白秋畫傲然冷笑:“天衣閣很強,但要我的命,沒那麼容易。”
胖子手指一揮,兩名面無表情的男子低吼一聲,像是獵豹一樣衝向了白秋畫,略顯呆滯的目光多了一抹嗜血意味,白秋畫腳步一挪,身子一弓,不退反進衝了過去,接近兩人時,雙手一捲,纏住對方胳膊還卸掉了匕首。
驚心動魄的兩記悶響,兩名魁梧漢子的結實胸膛深深的凹下去,可他們並沒有被擊飛出去也沒有發出慘叫,他們眼裡流露痛楚之餘,用雙手死死纏住白秋畫的手臂,讓她無法拔出來退後,同時,又有兩道人影貼了過來。
這兩人直撲白秋畫的兩側,出手相當狠厲,白秋畫眉梢挑起,縱橫江湖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瘋狂不怕死的殺手,她嬌喝一聲,雙臂灌注全部力量,擡起兩具魁梧的軀體離地而起,把纏住自己的兩人轟然撞擊。
腦袋相撞,一聲巨響,刺眼猩紅紛紛揚揚灑落。
在兩人死不瞑目鬆開雙手落地時,趁着這個空檔,白秋畫踢起一把匕首,冷漠地刺入一名敵人胸膛,鋒利的刀刃就像是一把放血利器,傷口宛如瀑布似的,血液動靜跟秋末的風聲一樣好聽,而敵人力量一下子就消失了。
接着,他雙腿一軟就倒了下去。
一股溫熱的氣息迸射在了白秋畫的臉上,鹹鹹的血腥味加重了她心中暴戾的殺氣。
就在這時,嗖的一聲響起,一支尖銳的匕首彈射了過來,像是秋日爬行在地上的毒蛇一般,抖出刺耳聲響。
白秋畫保持着冷靜,身體一側躲開了匕首。
隨後一個躍身殺到襲擊敵人的面前,手中的匕首一揚,接着狠狠地扎進對方喉嚨,鮮血瞬間飆射。
他臨死之際見到的,是白秋畫的戲謔目光。
“轟!”
這時,三百斤的胖子忽然出手,他像是野豬一樣竄了上來,善於捕捉時機的他懂得把握機會。
匕首劃出,速如驚鴻。
“滋!”
白秋畫來不及抵擋,只能全力向後翻出,一聲脆響,她險險躲過要害被襲,但鋒利匕首依然割破衣服,在她腰側掠出一道傷痕,鮮血流淌出來,隨着刺入肌膚鑽心的劇痛快速蔓延,白秋畫嘴角牽動的連連點地向後退出。
還沒等白秋畫站穩身軀,兩名殺手又撲了過來,白秋畫咬牙踢出兩腳,點中胸膛把他們迫退出去,只是這個空檔,中年胖子又像是肉球一樣,無聲無息地滾近,騰身跳躍一記華麗的迴旋踢,重重地踏在白秋畫的胸口上。
這一腳力道大的驚人。
“撲!”
白秋畫張嘴又噴出了一口鮮血,身體向後飛跌出去,恰好撞在法拉利上,車窗碎裂,警報刺耳,白秋畫眼神閃過一抹痛楚,翻身而起,卻掩不住嘴邊鮮血,連連得手的胖子沒有趁勝追擊,只是一晃手中匕首,一臉得意:
“你,死定了。”
白秋畫呼吸微微一滯,感覺傷口的疼痛消失,變成一種麻木,她立刻對着右側衣領一咬,一顆藥丸吞入嘴裡。
一絲疼痛重新蔓延。
她嬌喝一句:“下毒?無恥!”
胖子嘴角勾起一抹冷冽:“不愧是佛爺養女,懂得解毒丸備用,只可惜治本不治標,我刀上毒藥特製,沒有對症下藥,你撐死也就緩解半小時,過了時間點,你還是要毒發,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們不會讓你受折磨。”
“因爲,我們很快就會殺掉你。”
“卑鄙!”
白秋畫喝出一聲:“你們不是天衣閣的殺手,他們從來不會用毒。”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中年胖子冷冷迴應:“結果,你都是死。”
“嗖!”
白秋畫掃過包圍自己的九個人,忽然雙手一擡,兩尺白布飛出來,刺激眼球之餘,數十枚麻醉銀針從中散開,還有一大股白色粉末,渾濁着五米範圍的空氣和視線,中年胖子身材靈活的往旁邊一滾,躲開這些奪命暗器。
但有兩人被粉末迷眼,來不及躲避,胸膛一痛,隨後身子麻木摔倒在地,圍攻的殺手頓時停滯攻勢,紛紛躲避粉末,不等大胖子重新組織攻擊,白秋畫雙腳一彈,氣勢如虹撞翻一人,跳出了包圍圈,捂着傷口往前奔行。
“追!”
胖子向殘存的六名同伴喝道:“一定要殺掉她!”
隨着這個指令發出,六人一握匕首,像是利箭一樣追殺白秋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