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棺材板猛地踏前一步,陰森氣勢頃刻間爆發出來,
“殺!”
棺材板低喝一聲,磅礴的氣勢猛地爆發而出,整個人突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瞬間便出現在唐薛衣的面前,沒有半點廢話,一刀狠狠劈出,空氣瞬間爆裂開來,一股無與倫比的強大力量轟向唐薛衣,唐薛衣右手一擡,竹刀橫擋了出去。
一聲悶響,兩刀相交,兩人各自向後退出三步,虎口都生出一抹疼痛。
“你很強!”
唐薛衣擠出一句:“不愧是五聯會影子殺手。”
棺材板冷冷開口:“你是誰?”
唐薛衣淡淡迴應:“等你的人。”
神情漠然的棺材板沒有絲毫停滯,身形一穩又衝了出去,嗡!一刀直斬而下,帶着驚人的氣勢,眼看驚天刀芒就要斬落到唐薛衣的頭上,唐薛衣的身體突兀消失,棺材板雖然能捕捉到唐薛衣的身影,但他的臉色依然露出了凝重神色。
絕對的速度!唐薛衣像是一顆流星,甚至已經超過了刀芒的速度。
“轟!”
沒有太多念頭,號稱五聯會影子殺手的棺材板,再次揮冷漠斬出一刀,三尺白刀在被他灌注力量之後,威力再上一個層次,一道白光忽地炸開,空間好似在劇烈震盪,無數陰寒,周圍的幾條樹枝斷裂七八截,像是雨點一樣紛紛落地。
唐薛衣的身影快速閃動,從容躲過棺材板的刀芒,由始至終,他都沒有被對方白刀傷到。
他身上還帶着傷勢,跟對方硬碰沒有絕對把握拿下,只能依靠靈活身法消耗棺材板力氣,這樣,纔可能在對抗的最後贏取勝利,棺材板連出七招,可最後都落了一個空,那張滿是陰狠的臉猙獰起來,白刀發出更爲清脆洪亮的呼嘯聲。
刀風四起,氣流顫動。
唐薛衣躲開第八招。
“嗖!”
就在這時,棺材板身軀一挺,就像是殭屍炸開棺材一樣,忽地變速,挾裹着刀再次向唐薛衣衝來。
他此刻像是一支離弦的箭,迅猛銳利,快到唐薛衣面前的時候,棺材板忽然揮出白刀,毫不留情切向唐薛衣右邊的肋骨,這招並不是什麼精妙的武功,甚至根本全無變化,但因爲實在太準,太快,不給對方留下太多閃避招架的機會。
唐薛衣眼裡終於有了一絲波瀾,退後一步,竹刀斜在身體右側。
“當!”
一記酸牙脆響,唐薛衣的竹刀又剛好擋住了棺材板的白刀,如果有外人在場,肯定不明白唐薛衣隨意的動作,爲何總是恰到好處的擋住了棺材板的攻擊,棺材板卻明白,他剛纔的一刀劈出了七個變化,唐薛衣的防守也換了七個位置。
只是太快,快得讓人瞧不出來。
雙方分開,虎口流血,隔着五米對視。
“你我是同一類人。”
看着唐薛衣冷酷堅定的眼神,棺材板罕見地擠出一句話,他不知道唐薛衣是否跟自己一樣,有着讓人憤怒又悲慼的過去,但他能夠嗅到兩人身上都有相同氣息,近似野獸的敏銳,讓他死死盯着面前的唐薛衣問道:“你有沒有餓過?”
唐薛衣平靜出聲:“有!”
“你有沒有凍過?”
“有!”
“你有沒有吃過腐爛的東西?有沒有死過一次?”
“有!”
“你有沒有被人鄙視過,羞辱過?”
“有!”
“有沒有像狗一樣活過。”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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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半夜哭醒過,痛苦過,嚎啕大哭過?”
“有!”
“你有沒有醉過?溫暖過?”
不待唐薛衣回答最後一個問題,棺材板吼出一聲:“你我不該這樣對抗。”
唐薛衣冷冷回道:“我來醫院就是等你。”
棺材板低喝一句:“你知道我要來?”
唐薛衣很直接開口:“你叫棺材板。”
他還補充一句:“我剛纔已經說過,葉少想要問問,宋會長爲何要下密令殺他,葉宮跟五聯會無怨無仇。”
“真算有過節,也只不過是跟何家合作,但那是宋海龍膽魄不如人,怪不得葉宮選擇何翡翠。”
對方的眼睛瞬間亮了一下,就像是墳墓中一抹鬼火跳躍,但很快又恢復了死水一樣平靜:“你能在這裡等我,還知道我叫棺材板,看來高峻山出賣了我。”他牢牢握着手中的刀:“我是不會跟你走的,也不會告訴你什麼會長密令。”
看到對方如此固執,唐薛衣也不再廢話,挺直胸膛喝道:“出手。”
他沒有十足的把握留下對方,但總是要全力一搏。
棺材板神情漠然凝聚目光,他的眼比風更冷,比夜更黑,他的眼睛裡彷彿也有把刀,彷彿想一刀剖開唐薛衣的胸膛,挖出這個人的心來,他實在無法相信,唐薛衣怎麼會跟自己如此相似,連身法和刀法都殊途同歸,他有些惺惺相惜。
只是此刻又沒有別的路可選。
“嗖!”
面對跟自己一樣固執的唐薛衣,棺材板眼神一冷,腳步一蹬,再度出手,一連斬出七刀,傾瀉而出。
連綿七刀,雖然招式不同,攻擊有先有後,但因速度實在太快了,看去好像是七把白刀,同時出手,宛如一大片月光傾瀉,照耀着唐薛衣全身,月圓之夜,陰氣最盛,棺材板就如剛剛吸收完夜華的殭屍,向唐薛衣綻放最霸道的刀法。
唐薛衣腳步一挪,不退反進,直接向刀芒最盛中間撞去,手裡竹刀也刺向棺材板的胸膛。
這是兩敗俱傷的方法,棺材板臉色一滯,心裡微微遲疑,白刀停滯一秒,隨後回防一圈。
“叮!”
在這千載難逢的瞬間,一道翠綠光芒閃過,白芒立刻消去,棺材板向後跌了出去。
唐薛衣咬着嘴脣後退三步,脣邊多了一抹血跡,棺材板在半空中扭腰落地,背靠醫院後門抖動嘴角。
他的肩膀有一個傷口,深入一寸,鮮血肆意流淌。
他雖然全力回防,但終究慢唐薛衣半拍,只格擋了一半,避開了胸膛,卻沒有讓肩膀躲開。
“我以爲你不怕死。”
唐薛衣淡淡開口:“沒想到,你還不捨得死。”
這是很打臉的羞辱,棺材板臉色卻如水沉寂。
“他們在這,他們在這,拿下,拿下。”
就在這時,十幾個何家護衛吼叫着追了過來,何文軍的死讓他們爆發出不小潛力,轉了一圈最終來到後門,雖然不知道棺材板和唐薛衣是不是兇手,但見到兩人都有武器還有人受傷,他們就下意識當成兇手包圍,分成兩隊各自鎖定。
“我是葉宮唐薛衣,盟友。”
見到四個何家護衛圍過來,唐薛衣喝出一聲:“他纔是兇手。”
“不準動,我們不認識什麼唐薛衣,如果是盟友,你不用動,不然休怪我們無情。”
四個何家護衛一臉狐疑盯着唐薛衣,顯然不是很相信他的話,三人握着武器死死監督着他,一人拿手機想要彙報,唐薛衣不想引發誤會也不想傷了他們,只能站在原地,而棺材板已經冷笑着出手,他對包圍過來的何家護衛毫不留情。
“啊——”
一名何家護衛還沒靠近,咽喉就已經被白刀刺穿。
“嗖!”
見到同伴橫死,五名何家護衛怒吼一聲齊齊出手,唐薛衣想衝過去,助何家護衛——臂之力,但四人困着他。
而且還沒有等他念頭落下,就已看到兩名何家護衛倒下。
兩把匕首在觸及棺材板衣衫的那一剎那,兩人全身的力氣突然消失。
白刀已經刺穿他的咽喉。
棺材板並不比他們快很多,只快一分。
一分就已經足夠了。
隨後,肩膀染血的棺材板身軀一扭,對着另外三人的匕首迎接上去,像是一個送死一人,在三人微微一愣時,白刀又劃過他們的咽喉,三人像是鐵塔一樣倒下,臉上充滿了驚訝和恐懼,實在不能相信世上有這麼快的刀,這麼準的刀!
突然間,四下一片死寂,沒有人再敢出手,何家護衛臉上都帶着驚慌。
“嗖!”
在唐薛衣從四人包圍圈中閃出時,棺材板已經像是魅影一樣翻過鐵門,幾個起落就拉開了雙方距離。
“你剛纔問我,有沒有醉過,有沒有溫暖過。”
唐薛衣望着棺材板背影,像是利箭一樣射出一個字:“有!”
遠處,棺材板身軀一滯,隨後徹底消失。
與此同時,葉子軒療傷的醫院,葉子軒正跟梅子軒如水平靜對棋,一紅,一黑,棋局交錯,雙方僵持不下,梅子書喝入一口中藥,看着棋盤悠悠一笑:“葉少,你兵強馬壯,大軍壓境很有黑雲壓城之感,只是子書收縮兵力,只守不攻。”
“你沒有三百步,無法攻破我的中宮。”
葉子軒手指摸着一個炮,看着守成一潭死水的梅子書,揉揉腦袋:“確實有點棘手,雖然可以一步一步各種進攻,然後利用你疲憊的精神狀態或者疏忽,取得這一局的勝利,可是這失去了策馬平川的快感,也沒有對戰江湖的樂趣。”
葉子軒眼睛微微眯起,掃過震動的一眼手機,唐薛衣發來的信息。
他悠悠一笑:“雙方氣息相近,惺惺相惜,不忍痛下殺手,又有一個外因橫生,此局看來要不勝不敗啊。”
梅子書笑了起來:“葉少,不勝不敗,只是明面上對抗僵持,真要手段盡出,這世上沒有和局這一說。”
他感受嘴裡的甘苦:“有時候,陽謀難於達成的目的,你可以利用陰謀來完成。”
葉子軒來了一點興趣:“此話怎講?”
梅子書手指捏起自己中宮的‘士’,意味深長的開口:“如果這個士,是葉少的臥底,我這個將,豈不早死了?”
葉子軒大笑:“子書,你放在亂國,絕對是一個毒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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