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廳,八名給何賭王檢查完的醫學專家,正忙碌着給昏迷的董雲妃解毒。
同時,還有何家成員緊急呼叫醫院救護車,竭盡全力救治莫名中毒的大夫人,而奢華的大廳,則擁擠着數十名何家成員,何賭王、何翡翠、何長峰、何長青跟老肥他們也都在在場,葉子軒也坐在單人沙發,正面坐着的,是臉色難看的何長峰。
何賭王的臉色很是複雜,雙腿剛剛有了希望,大夫人又中了毒,還是在眼皮底下出事,這讓他很是惱火: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目光是盯着何長峰的:“好端端的,你母親怎會中毒?”
雖然賭王還是跟前些日子一樣癱在輪椅上,但無論是日夜跟隨的老肥,還是各懷心事的何翡翠等何家子侄,都感覺到老人起了一絲變化,少了幾分和藹和關懷,多了一分上位者的威嚴,就連何長峰被他目光一掃,也止不住的低下頭,不敢對視。
不過何長峰很快站了起來,手指點着葉子軒開口:“是他算計了母親,雖然母親出於父親健康考慮,讓醫學專家對父親全面檢查,對葉子軒的醫術和用心持有懷疑態度,但她邀請葉子軒喝茶還是很誠心,他倒好,小肚雞腸,出手毒昏了母親。”
“父親,這種小人,絕對不能留下,馬上驅趕他出澳門,再向京城告狀,讓葉家給何家一個交待。”
老肥臉色一變:“葉少無私爲老爺子治療,又怎會去毒翻大夫人?”
何翡翠低喝一聲:“二弟,話不能亂說。”
何長峰臉色一沉,強勢瞪着何翡翠:“現場就只有他和母親,不是他下的毒,難道是我自己對母親下手?”
何長青淡淡出聲:“世事難料。”
老人把目光轉向葉子軒,言語平靜:“葉少,你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葉子軒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臉上沒有半點慌亂:“第一,下毒的人不是我,我跟大夫人無怨無仇,怎會爲小事下毒對付她呢?何況她是何先生的夫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再說了,我就是再狂妄自大,也不會在何家對大夫人不利啊。”
老肥點點頭:“我相信葉少的人品。”
何長峰冷哼一聲:“用老三的話回你,世事難料。”
葉子軒沒有在乎他的挑釁,聲音平和繼續剛纔話題:“第二,我相信何少不會對大夫人下毒,畢竟母子一場,何少再混蛋,再畜生,也不會對母親下這狠手啊,根據我的觀察,大夫人中的可是盲蛇之血,一個搶救不及時就會變成植物人。”
“何少會這麼不是人,下這麼狠的手?”
這一番話拋出,衆人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葉子軒會爲何長峰開脫,就連何賭王也是眼睛一眯。
何長峰也一愣,但很快就着話題哼道:“當然不是我下的毒。”
何賭王輕輕咳嗽一聲:“不是葉少,也不是老二,那會是誰?難道是大夫人自己毒殺自己?”
葉子軒輕輕擺手,示意衆人稍安勿躁開口:“何先生,別急,我話還沒有說完,何少不會毒殺大夫人,但何少卻會毒殺我,換句說,毒,是何二少下的,但本意不是對付大夫人,而是對付我,只是大夫人不小心,悲催把毒殺我的茶水喝了下去。”
“搞成現在的局面。”
葉子軒嘆息一聲:“這對二少來說,可謂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何長峰臉色鉅變:“血口噴人。”
在何翡翠他們全都看着何長峰時,老人神情一沉,一拍輪椅喝道:“老二,有沒有這回事?”
何長峰忙向父親解釋:“沒有,絕對沒有,我絕對沒有下毒害他,葉子軒誣陷我,誣陷我!”他怒目瞪着葉子軒吼道:“葉子軒,你這混蛋,你說我下毒,你有什麼證據?沒有證據誣告我,我今天就是拼着這條命不要,我也要找你討回公道。”
先是竹葉青被殺,後又被當衆算計,何長峰眼裡閃爍濃郁殺機。
葉子軒沒有在乎他的威脅,目光坦然看着何賭王跟老肥一笑:“何先生,我這人向來沒什麼安全感,背景以前又不夠強大,總是擔心小人或者權貴陷害我,所以我常常都會打開手機攝像,把任何敏感的場面都錄取下來,避免陰溝裡翻船。”
“何長峰給我倒茶的畫面,以及大夫人喝斥他的話,我都一一錄取了下來。”
“如果不相信的話,大家可以放出來看看,一看就知道誰對誰錯了。”
葉子軒給何翡翠跟何長青、老肥發了視頻,視頻很快被何長青拿過去播放,五十七寸的畫面清晰見到何長峰給葉子軒端茶,但被葉子軒轉給大夫人後馬上變臉,隨後又聽到大夫人對何長峰的嚴厲喝斥,整個視頻呈現出何長峰算計葉子軒的態勢。
何長峰見狀微微一怔,隨後怒吼一聲:“我開始在茶裡下的是瀉藥,是想要搞一個惡作劇對付葉子軒,打壓打壓他的囂張氣焰,後來被母親喝斥退出後,我就沒有再下毒手,這是葉子軒的算計,他往我頭上扣黑鍋,他在挑撥我們的關係。”
“父親,你們千萬不要相信視頻,母親中的毒絕對不是我下的、、”
何長青淡淡出聲:“二哥,人證物證俱在,你還不痛快點承認?”
何翡翠也喝出一聲:“老二,別狡辯了,你要讓父親生氣嗎?”
“閉嘴!”
何長峰吼出一句:“這他媽是圈套。”
在衆人對何長峰搖頭時,何翡翠也輕輕皺起眉頭:
“茶是你敬的,視頻也證明你有邪心,你更是第一個衝入偏廳,一切跡象都表明,你跟此事脫不了關係。”
何長峰咬牙切齒:“我再說一遍,不是我——”
葉子軒雙手一攤,笑着接過話題:“沒錯,不是二少下的毒,是我對大夫人下的手,是我從大師兄手裡拿到了盲蛇之血,爲了掩人耳目,我昨晚還跟大師兄上演了一場好戲,讓他差點爆掉我的腦袋,也讓直升機差點把他射成篩子。”
“一切兇險的鋪墊,就爲了拿盲蛇之血,算計大夫人。”
葉子軒嘆息一聲:“二少,我認罪了,可是你相信嗎?”
在衆人微微安靜時,葉子軒騰地站起,手指一點何長峰喝道:
“二少,你敢發誓,你跟大師兄沒勾結?你敢當衆發誓嗎?”
何長峰忽然發現自己掉入一個陷阱,只是根本無法爬出來。
這時,何賭王聲音一沉:“老二,過來。”
何長峰咬着牙走了過去:“爸,我沒對母親下毒。”
老人眼裡閃爍一抹光芒:“你確實沒對你母親下毒,但你想要對葉少下毒,只是陰差陽錯,讓你母親遭了此罪。”
“馬上向葉少道歉,馬上拿出解藥救你母親。”
何長峰固執的搖頭:“我沒錯,沒下毒,爲什麼要向他道歉——”
“啪!”
話音還沒落下,一直病懨懨的老人,精光一射,右手忽地扇出一巴掌,一記脆響,何長峰臉上頓時多了五個指印。
全場一驚,一切動靜都消失,衆人很久沒見老人如此震怒,老肥也是手指微動。
何長峰捂着臉,難於置信,一向恩寵自己的父親,會當衆出手落自己的臉:“爸,你打我?”
老人臉色一沉:“還不認錯?”
何長峰嘴角微微牽動一下,從父親身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壓,在他沉默中,何賭王一拍輪椅,重重哼出一聲:“給你三個小時,向葉少祈求得到原諒,給你母親解掉毒素,一樣沒有做到,我今天直接廢掉你,葉少是我貴客,你卻如此待之、、、、”
“居—心—何—在?”
最後四個字,何賭王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迸出,誰都能夠聽到他言語中的怒意,就差直接點破出來,葉子軒醫治你老子的雙腿,你卻關鍵時刻搗亂,擺明是要你爹永遠站不起來?老肥也感覺到主子對何長峰的心態不知不覺得到改變。
以前對自己健康幾近絕望,爲了何家的大局和未來,所以面對餛飩攤**,他寧願遭受生死一線,也不願意揪出兇手廢掉何長峰,現在對未來有了希望,何賭王的雄心和玉望又無形中恢復,開始不那麼在乎何長峰的感受,更多是唯我獨尊。
伴君如伴虎,老肥第一次感受到權力的恐怖。
“葉少,我錯了。”
在很多人以爲何長峰會發飆的時候,何長峰卻如水一樣平靜下來,揉揉臉頰擠出一抹笑容,隨後向葉子軒來了一個鞠躬,彬彬有禮的道歉,只是這份態勢,卻讓很多人心裡生出一抹懼意,發怒的何長峰固然可怕,但冷靜的何長峰更加瘮人。
“父親,對不起。”
何長峰又向老人微微鞠躬:“放心,我一定救回母親。”
“她死,我死。”
葉子軒眼睛微微眯起:“她中的可是盲蛇之血,何少最好抓緊時間。”
“找不出大師兄,大夫人必死無疑。”
說完這句話之後,葉子軒就拍拍雙手,從容不迫從大廳穿出,揚長而去。
何長峰望着葉子軒的背影,一字一句喊道:“葉少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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