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何家花園,書房,一燈如豆。
老人靠在輪椅上輕輕揉着自己雙腿,想讓知覺變得更清晰一點,就在他摸着膝蓋上幾個針孔時,房門忽然被人敲開,老肥端着一碗燕窩走入了進來,畢恭畢敬放在老人身邊開口:“老爺子,大小姐親手熬的燕窩,你喝兩口提提神。”
“先放着吧。”
老人手指輕輕一揮,示意老肥把燕窩放在旁邊,隨後輕聲問出一句:“客人都走了?”
老肥小心翼翼把燉盅放好,接着輕笑接過話題:“走了,剛纔樑司長他們來了,想要恭喜老爺子的雙腿恢復知覺,不過我跟他們說,你的病情剛剛好轉,加上特首他們中午來拜訪過,現在正需要好好休息,他們還是不要打擾爲好。”
“我讓他們過兩天再來拜訪。”
何賭王揉揉膝蓋嘆道:“今天確實有點累了,早上忙到現在,沒有一件事不操心的,對了,大夫人情況怎樣了?”
老肥似乎早料到這個話題,毫不猶豫的出聲迴應:“何少找了一個無名中醫,恰好會解盲蛇之血,夫人現在已經沒有危險了,只是需要睡上兩天,我們的醫生也都檢查過大夫人身體,脈象,血檢,心跳都正常,她確實沒有大礙了。”
“無名中醫?”
聽到這幾句話,老人嘴角就勾起一絲戲謔道:“他還真會編故事,還想扮無辜不成?當我不知道這解藥來自他手裡?不過大夫人沒事就好,不然有什麼差錯,我非廢掉這小子不可,暗地裡搞事也就算了,明面上也下手,不知死活。”
老肥遲疑一下:“老爺子,你對二少態度好像變了。”
何賭王聞言微微坐直身子,目光炯炯看着老肥開口:“你是不是覺得,我的腿有了知覺,一個星期後也能大概率站起來,所以對權力的玉望又重新復燃?也就對何長峰開始不那麼在乎?其實你這個想法是錯的,我是恨鐵不成鋼啊。”
他嘆息一聲:“雖然經過這次治療,我可能又多活幾年,但我終究還是老了,而且經歷諸多風波,讓我更加意識到需要一個隨時接手的繼承人,因此我從骨子裡希望,利用這多活的幾年,幫老二位置坐穩坐牢,了卻人生最後心事。”
在老肥豎起耳朵聆聽時,老人又補充上一句:“此刻正是風口浪尖,何家內部,特首、宋家、沈家、葉宮,甚至五聯會,都希望代替我的人能夠代表他們的利益,我簡直就是在五把刀尖上跳舞,任何一個不小心就會刺得鮮血淋漓。”
老肥輕嘆一聲:“確實艱難。”
老人目光銳利:“老二他不僅不體諒我的處境,替我分擔一些壓力,還搞出小動作把我推上風口浪尖,葉子軒和沈萬千想方設法要扶持何長青,還不惜代價營救郭翹楚,老二卻不能收斂性子,跟五聯會勾搭襲擊他們,這是找死啊。”
“也是把何家推向萬丈深淵,你說,我能不生氣嗎?”
何賭王伸手端過燕窩,拿起湯匙輕輕攪拌兩下,隨後向老肥道出心聲:“我現在最希望,老二能夠夾起尾巴做人,不要再狂妄自大去招惹沈萬千他們,讓我可以從容打出手中的牌,強龍不壓地頭蛇,可也要知道,不是猛龍不過江。”
老人看得很是透徹:“葉子軒跟沈萬千在主教山一戰後,沒有對何家藉機發難,除了是給我和特首面子之外,還有就是他們不想動盪澳門,面對百廢待興的攤子,他們始終想要一個完整的何家,這樣才符合葉宮跟沈家的最大利益。”
“不然以他們的手段,早栽贓何家下狠手了。”
他淡淡出聲:“因此真希望老二不要再招惹麻煩。”
老肥輕聲一句:“老爺子放心,二少會成長起來的。”
“叮!”
就在這時,一個電話打進來,老肥拿起來接聽片刻,隨後猶豫着向老人彙報:“收到一個確切消息,有人設局用韓麻子誘殺沈萬千跟葉子軒,差一點就把兩人炸死在聖母教堂,沈萬千連續遇襲,沈家震怒,派出一支精銳徹查此事。”
“葉宮也調來一支近衛軍,準備全天候保護葉子軒。”
“有人設局?”
聽到這一件事,何賭王神情變得震怒,一拍椅子喝道:“能給韓麻子下令的人,除了我就是老二,該死的傢伙,肯定是爲了大夫人的毒報復,這混蛋真是讓人不省心,不管有沒留下把柄,卻給葉子軒跟沈萬千送去調兵入澳的藉口。”
沒等老肥說什麼,他就臉色一沉:“去,告訴老二,滾回鼎峰花園,訂婚之日前,不得踏出花園一步,膽敢違抗,直接趕出何家,還有,讓老三從明天開始,每天早上九點來書房學習,不給老二一點壓力,還真覺得自己天下無敵。”
老肥嘴脣微咬:“是。”
在老肥微微鞠躬轉身退出書房時,何賭王還惱怒的一捶輪椅,似乎覺得兒子又添亂了。
三個小時後,鼎峰花園,燈火通明,四周守衛森嚴。
在何長峰的臥室中,在昏暗的燈光裡,何長峰彷彿瘋了一樣,在陶可可雪白地身軀上馳騁着,像是一匹不知疲倦的瘋馬,陶可可叫喊着的聲音已經沙啞,氣息也變長,隨着何長峰每一次大力聳動,陶可可發出的呻吟聲痛苦多於歡樂。
“你到是叫啊!叫的再大點聲啊!”
何長峰英俊的臉此時有些扭曲變形,神色猙獰而兇暴,可是在何長峰的內心深處,此時正是軟弱和恐懼憤恨交織的時刻,被驅趕回鼎峰花園,以及何長青去書房學習,讓他感覺到了父親對他的冷淡,那是一種充滿了不屑神色的冷淡。
特別是一個小時前,他親自給父親打去電話詢問何老八喪事時,父親卻不冷不淡,竟然對他說一切有何長青安排,他就呆在鼎峰花園反省,這是什麼意思,這分明是把自己從權力中心逐出去,在那一刻,何長峰的心是透入骨髓的涼。
何長峰知道,自己這次犯了很大的錯誤,其時也不能算錯誤,只能怪自己運氣不好,被葉子軒他們算計了,卻又殺不了後者,但他怎麼也想不到父親會把自己從權力中心逐出去,而接替自己位置的,竟然是一向跟自己作對的何長青。
何長峰曾經想到過,因爲自己的這次錯誤,父親可能會把何翡翠推上去主持大局,對於何翡翠忠心何家的性格,何長峰是一清二楚的,所以,何長峰覺得自己還是有機會,能夠從新得到父親的寵信,但他怎麼也想不到,何長青上位。
這說明了什麼問題?
這說明父親對他已經澈底失望了,寧肯培養什麼功績都沒有的何長青爲接替人,也不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何長峰在感到心寒的同時,又覺得萬分不服氣,他覺得父親已經昏聵了,也讓他覺得,自己距離何家主事人位置越來越遠了。
想到這一點,何長峰爆發了,憋屈的他生出了滔天怒意,他沒有控制住自己的身體,很狼狽的爆發在陶可可身體裡,跟陶可可一起發出驚天動地地嘶喊聲,當何長峰從高潮的餘韻中滑落下來的時候,他發現陶可可臉色已變成了青灰。
隨着何長峰的從她身上退下來,陶可可神色才慢慢的緩了過來。
陶可可看向何長峰地目光,如驚恐的小兔子一般:“何少,你怎麼了?還在憤怒葉子軒的算計?”
何長峰拿起陶可可白嫩如水蛇的手臂,看着自己在上面留下的幾個指印,輕了一口笑道:“還是成熟的女人好,忍耐力也着實不一般,我這麼折騰你,你不僅承受住了,還越發美豔勾人了,就是相比竹葉青,你也沒有半點遜色、、”
陶可可伸手勾住何長峰的脖子:“何少喜歡就行。”
何長峰用手托起陶可可那嬌柔迷人的臉龐。看着自己的手指在陶可可紅潤口中進進出出,目光驀的一冷,聲音一沉問道:“喜歡就行?好,我喜歡聽你說幾句真話,告訴我,你在五聯會什麼位置?你的直接領導者,是不是宋光石?”
何長峰的話裡含蘊着森寒殺機,此時牀榻上的香豔氣氛,因爲何長峰的這一句話而變得詭異邪惡。
陶可可柔膩的嬌軀不能控制地顫抖了一下,她那含蘊着盎然春意的臉變成慘白:“何少,我一直是你的人啊,是你把我扶到科長位置,也是你給我開路,我今天也是聽從你的吩咐,第一次跟大師兄接觸,我怎麼可能是五聯會的人?”
她的聲音就像風中顫抖的櫻花,有着說不出的悽美,但這一切卻不能使何長峰有絲毫心軟。
“你當本少是傻子麼?!”
何長峰冷哼一聲:“五聯會的人膽敢來澳門跟我合作,大師兄也不擔心我背後捅刀,一定是有人把我的決心,詳實的告知五聯會,讓他們知道我需要一批外援,所以纔會有膽子找上門來合作,也纔有膽子跟我提出三成天下的條件。”
“我掐算一遍,只有你、竹葉青、韓麻子清楚我有大幹一場的心。”
“竹葉青死了,韓麻子死忠,只有你是一個變數,何況你當年在臺島進修過。”
陶可可緊咬嘴脣:“何少,我真沒有——”
“不要說這些廢話了,我現在不想跟大師兄對話,他沒資格跟我平起平坐。”
“你替我告訴宋光石,我要跟他對話,我要借他的力做一事。”
何長峰的臉上流露出,一種陰狠而又痛苦決定的神色。
弒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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