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利文被扇一巴掌,響亮的整個走廊都能聽見,那個滾字,更是震顫着人心。
自視老子天下第一且暗暗嘲笑葉子軒自不量力的夏文麗和一干醫護人員,看到這一幕頓時傻眼了,怎麼都沒想到葉子軒猖狂成這個地步,不僅敢對醫院人員大打出手,連位高權重且荷槍實彈的郭利文也不放眼裡,這簡直就是找死啊。
十餘名士兵見到郭利文被葉子軒差一點甩飛,血性和怒意頓時涌了上來,吆喝着從兩側包圍了上來,一副要擺平葉子軒的態勢,葉子軒卻看都不看他們,只是盯着又怒又驚的郭利文喝道:“郭團長,你是馬上帶着你的人走出這裡。”
“還是讓我打斷你的腿,讓人擡着你離開這裡?”
郭利文捂着臉,低喝一聲:“你究竟是什麼人?”
已掛斷電話的葉子軒冷哼一聲:“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了什麼,知道我爲什麼要扇你一巴掌嗎?因爲你是非不分爲虎作倀,不,應該說你包庇惡行,這醫院是什麼性質,夏院長怎麼對待病人,想必你比我心裡更有數。”
葉子軒目光掃過眼前衆人一眼:“一個老人出於對軍隊的信任,來這裡想要緩解身體的病情,結果你們不僅沒有爲她解決病況,反而巧立名目讓她出錢受罪,醫院那些單據和照片,已經得到其餘醫學專家證實,老人沒有什麼大礙。”
“一個只是有點小問題的患者,被醫院忽悠上了手術檯,還坐地起價前後要了五萬。”
在夏文麗臉色微微難看,郭利文神情有些尷尬時,葉子軒依然毫不客氣訓斥:“你說,我給夏院長一巴掌,該不該?你們身爲人民信任的守護者,不僅不維護正義主持公道,反而聽信這個女人的話認定我們是搗亂者,還出言不遜。”
“你說,這一巴掌,你挨的冤不冤?”
夏院長俏臉含霜:“郭團長,他胡說八道,我們爲患者考慮,給予專業的治療建議——”
沒等郭利文出聲迴應什麼,他懷中的手機響了起來,戴上耳塞接聽,耳邊立刻傳來叔叔毫不留情的斥責,劈頭蓋腦,前所未有的嚴厲,讓原本惱怒的郭利文神情尷尬,隨後變得前所未有凝重,聽完後,他揮手製止要衝上去的士兵們。
郭利文望着葉子軒,艱難擠出一句:“對不起,這是一個誤會。”
誤會?
這兩個字宛如平地一聲驚雷,再度雷傻了在場的人。
傻子都懂得這是妥協的說辭,被人當衆扇了一巴掌,還喊出一場誤會,不是妥協是什麼?夏文麗身邊的漂亮護士面面相覷,驚訝的不知說什麼,對於關係戶的她們來說,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居然迫使郭利文服軟,實在是匪夷所思。
莫非葉子軒真有不凡的來歷?莫非電話中的什麼郭處長,真是壓制郭利文的殺手鐗?原本存有僥倖心理的夏文麗見到葉子軒笑的玩味,也是微微恍惚,心裡有了一絲不安,似乎沒有想到,土老帽的墨村長他們,真有手可通天的親戚。
“誤會?
望着臉色難看的郭利文,葉子軒的笑容除了玩味,還夾雜濃重的輕蔑,不屑:“原來這是一個誤會啊。”
感受到葉子軒的戲謔目光,郭利文笑容生硬的比哭難看,細心的人察覺到,這個男人負在背後的拳頭劇烈抖動,只是他臉上不得不擠出笑容,叔叔已經在電話中明確訓斥了他,要想保住身上軍裝和前程,那就馬上向葉子軒賠禮道歉。
郭利文一時猜不到葉子軒來歷,但相信護短的叔叔不會欺騙他,當下擠出一抹笑意,有着夏文麗他們從沒見過的卑微:“葉少,對不起,是我錯了,不分是非,不辨經過,愧對軍裝,葉少這一巴掌,教訓的很對,我服,心服口服。”
“看在郭處的面子上,給你一個彌補機會。”
葉子軒向手術室微微偏頭:“我兄弟的母親在手術室,白白受罪了一回,雖然身體沒什麼大礙,但我依然不太放心,我要你馬上把她轉去正規的醫院,最好的醫生最好的藥物,保證她身體健健康康,讓我滿意了,今日一事,抹掉。”
郭利文挺直身軀喊道:“葉少放心,一定辦得妥當。”
在夏文麗他們的臉色難看中,郭利文親自帶着士兵把墨母運了出來,然後動作利索向電梯推了過去,葉子軒跟墨七熊也跟了上去,數十名醫護人員對葉子軒恨得咬牙切齒,但知道自己無法對抗,只好被迎面走來的他們逼到走廊兩側。
“啪!”
經過夏文麗身邊的時候,葉子軒伸手拍拍她的臉:“夏院長,你的靠山,不行,要不要再讓你叫人?”
動作不溫不火,卻透着一股不言而喻的輕蔑,張狂:“叫不來人的話,你的醫院,今天就會倒閉。”
冷眼看着一切的夏文麗惱怒無比,臉頰一側躲開葉子軒的肆虐,今天風波簡直就是她的奇恥大辱,只是此刻手頭又沒有強硬籌碼對抗:“今天我認栽,你可以得意,但醫院倒閉,我說了不算,郭團長說了不算,你說了也、、不算。”
“你錯了。”
葉子軒拉住墨七熊,不讓他對夏文麗動手,笑的陰沉:“我說了算。”
墨七熊看了遠處等電梯的母親一眼,眼裡閃爍一股子殺意,指着夏文麗的腦門,冷冷喝出一聲:“我告訴你,你最好祈禱我母親沒事,但凡她有一點傷害,我不僅剷平這家醫院,我還把你全家收拾,真要你死,你都不知道怎麼死。”
陰森,狠辣,跋扈,狂妄。
“夏院長,城管大隊來了,他們說我們有違建項目。”
“夏院長,衛計局的人來了,他們要我們給出相關資質。”
“夏院長,消防局的人也來了,要覈對我們的消防設備、、、、”
在墨七熊跟姚興旺走向電梯的時候,樓梯門被人推開,幾個行政人員滿頭大汗跑了過來,向夏文麗神情焦慮的彙報,眼裡都有了一抹凝重,在場不少人聽懂這些,臉色再度變得難看,一年來不了一次的各部門,竟然同一時間抵達了。
想到昔日這些部門對夏文麗唯唯諾諾,今天卻一反常態向醫院發難,不得不讓人把目光望向進入電梯的葉子軒,精神止不住又是一陣恍惚,這小子難道真的手可通天?不然怎能唆使這麼多部門來找醫院麻煩?莫非醫院今天真要關門?
“跟我下去!”
夏文麗狠狠瞪了葉子軒一眼,隨後帶着幾個人走樓梯直下大廳,十幾個醫護人員也跟了上去,途中還扯開了幾釦子,緩緩下行的電梯內,葉子軒笑着望向姚興旺,聲音輕緩而出:“那些部門的人都是你找來的?行啊,關係網不錯。”
聽到葉子軒的讚譽,姚興旺輕輕咳嗽了一聲:“這些人確實都是我叫來的,沈市有我發展的關係網,也願意爲我做點事情,但他們更多是給葉少面子,畢竟這是軍科醫院,沒有葉少這一面旗幟,我那些關係不敢鐵心向夏文麗發難。”
“姚少,你做的很不錯。”
葉子軒一摟他的肩膀:“改天替我宴請他們,謝謝他們的援手。”
姚興旺欣喜點頭:“葉少放心,我一定好好安排。”
醫院病人很多,電梯幾乎每一層都停止,所以下得很慢,抵達一樓的時候,郭利文把墨母擡上一輛救護車,墨七熊和老村長也坐了上去,而大廳一角卻顯得喧雜無比,一夥氣勢洶洶的男女中,夏文麗正指着一名男子,態度很是囂張:
“食堂屬於違建簡直是放屁,不給我滿意的答覆,你個小隊長等着倒黴。”
夏文麗發泄着積攢的怒氣:“沒有這身狗皮護着,你算什麼玩意,敢貼封條我玩死你。”
她又指向另一個制服女子:“還有你,消防設備存在隱患,靠父親進去混日子的你,知道什麼叫消防設備?”
“真是一個傻叉!”
很少說髒話的姚興旺破例了,一個靠臉蛋靠牀上功夫上位的女人,比那幫習慣吆五喝六的二世祖還囂張,真是順風順水久了,就完全不知自己斤兩了,葉子軒淡淡一笑,不知死活的傢伙哪都有,隨後拿出手機,親自發出了一條短信。
城管執法隊鎖了小食堂的門,毫不留情貼了封條,夏文麗肆無忌憚吼罵,髒話連篇,完全沒有昔日典雅高知的風範。
幾張消防整頓書也開了出來。
夏文麗冷笑不已,親自把封條和整頓書,撕成一個粉碎,隨後指着執法隊喝叫:“我就不鳥你們,能耐我何?”
“嗚——”
就在這時,門口又傳來一陣汽車轟鳴聲,隨後,三輛警車橫在階梯前面,鑽出七名荷槍實彈的便服男女,他們踏上階梯,穿過大廳,徑直走到夏文麗的面前,不怒而威,一名中年男子,望着夏文麗厲聲喝道:“夏文麗,你涉及十億疫苗大案。”
“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踏。”
領隊者氣勢洶洶:“膽敢反抗,罪加一等。”
聽到疫苗大案,在場衆人譁然一片,全都目光銳利看着夏文麗。
夏文麗聞言身軀一震,臉色瞬間蒼白如紙,氣勢瞬間消散無影,顯然戳中了要害。
在被人帶走的那一刻,她扭頭向劉護士喊道:“小劉,馬上給徐少電話!馬上給徐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