楣女不好追 第2頁

王佑希猶豫了一會,上前從那只大掌上拿回自己的背包,而後又退回原地,好半晌後才以蚊蚋似的細小嗓音道謝,「謝謝你。」

她迅速的動作讓方碩挑了挑眉,他自問自己是長得濃眉大眼、正氣一點,但還不至于讓女孩嚇得連走近也不敢的地步,突然見人家女孩怕成這樣子,讓他感覺有點不舒服,好像喉嚨被魚刺鯁著的感覺。

「我幫了你,可以證明我不是這家伙的同伙,你也不用這麼害怕吧?」難得地,他開口問。

其實剛剛完成了一件案件,他已經累得半死,只想早早回家洗洗睡了。

只是他在走回家的途中,居然讓他發現眼熟的小賊,而小賊的身後有一道身影緊追不舍,多年的經驗讓他知道,一定是這個小賊又犯了案,搶了人家的東西,所以人家才會這樣窮追不舍。

當下那充沛的正義感便教他伸手一攔,將小賊攔下,只是沒想到面對自己這個救包恩人,這女孩的反應會這麼害怕緊張。

知道他誤會了,王佑希急急忙忙地開口,想要好好地解釋,但是一開口,說出來的不是流利的解釋話語,而是支支吾吾的否認,「不、不是的……」那語氣軟得好像是懼怕惡勢力,被逼說出來的否定。

不知是第幾次,她痛恨自己在廣播室里以及廣播室外的巨大落差。

許多人以為,身為廣播員的王佑希一定是一個能言善道、說起話來流利不打結的人,但是恰恰相反,她的流利、她的侃侃而談,只有在面對無人的空間,還有那支冷冰冰的麥克風時才會出現。

在現實生活中的她,其實是一個膽小如鼠的小女人,其實這也不是天生的性格,只是因為她倒霉又克人的命盤,後天養成了她這個性格。

謗據干爹的話,她出生當天是幾十人難得一遇的楣日,而她出生的時辰更是當天之中最差的時辰,她這命格真的可以說得上比大富大貴命更難得,她不但自己倒霉,連帶跟她親近一點的人也會被她克到,跟著她一起倒起大楣小楣。

因為這個緣故,她的親生父親突然背負上一筆原本不屬于他的債務,然後更是被毒販殺害了,而她的母親怕了她所帶來的影響,二話不說地將她扔到孤兒院便決絕地離開了。

吧爹是父親的摯友,舍不得父親最寶貝的女兒被糟蹋了,所以將她從孤兒院里領了回來,細心地教養。

吧爹本身是一個術士,精通命理、岐黃之術,可以稍稍化解她對他的影響,但縱然如此,干爹偶爾還是會遇到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小楣。

她的干爹都這樣了,其他人更是連躲也躲不開,大楣小楣接連不斷,長久下來讓她不敢跟其他人太過靠近,也不敢跟人家互望太久,就怕對方會無辜受害。

方碩幫了她,也讓她免了去補領證件的麻煩,她打從心底里感謝他,但是同時她卻不想因為她走霉運的緣故,害得方碩這個大好人隨著她一起倒霉。

因為王佑希覺得這個搶匪之所以會被方碩捉到,全是因為她的霉運傳到搶匪身上了。

是的,過去不少搶過她的搶匪,大部分都進了牢獄,少數沒遇過牢獄之災的,也會遇上大大小小的意外,最後也當不成搶匪了。

當然,這些也是她偷听其他人閑聊時得知的。

不過被救命恩人誤會了,她心里也不好受,所以她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再次開口,「我、我很感激你,因為我被搶過很多次了,每一次都沒有人幫我把背包拿回來,你幫了我,我真的、真的很感激你。

只是、只是我很倒霉的,跟我稍稍親近的人都會跟著我一起倒霉,所、所以我才不敢靠近你……那個搶匪先生,對不起,因為我的緣故,所以你才會被捉的。」末了,她還是受不了良心的譴責,對那個還躺在地上裝死的搶匪道歉。

聞言,方碩跟搶匪都有了各自不一的反應。

方碩先是覺得她很可憐,被搶過那麼多次,而且還沒人幫她,難怪她剛剛追在搶匪後面而面不改色。

接著听到了那「倒霉論」後,方碩先是不信,然後他突然想起了以前遇到的一個算命的,當然他也有提及過有一種命格,不但那人會自己倒霉,連身旁的人也會一起倒霉,難道眼前的女孩,就是那個擁有這種衰命格的人?

但是幫了她,他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異樣,他奇怪地皺起眉,打量著那個把頭垂得低低的女孩。

而原本裝死的搶匪在听到這番「倒霉論」後,像條垂死掙扎的魚一樣彈跳了幾下,口中憤怒地咆哮︰「原來是你,我就在想我干了幾票都沒啥事,怎麼一下子就會遇到這個煞星,原來罪魁禍首就是你!」

腳下的動靜讓方碩的眉頭皺得更緊,忍不住加重腳上力道,壓得搶匪再次靜了下來,有怒不敢再言。

听到這樣的指控,王佑希的頭垂得更低了,「對、對不起。」心虛的她已經待不住了,所以從背包里拿出一道符,伸手攔了一輛空的出租車,迅捷地坐了上去。

方碩有些錯愕地看著她逃命似的背影,忍不住垂下頭問著腳下的人,「你剛剛有看到她手上的那道符嗎?」

搶匪也看到了那張黃澄澄的紙符,愣愣地抬起頭,「那張符是不是保佑那個出租車司機,讓他們不要出車禍?」

第1章(2)

四周突然沉默下來。

好半晌後,方碩一手提起地上的搶匪,亮出一抹陰森森的冷笑,「現在你乖乖跟我回大牢蹲蹲吧,搶到她算是你倒霉!」

這句話,搶匪沒有異議。

難得有人替自己拿回背包,不用一大早去排隊補領證件,王佑希心情很好地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天早上九點多她便起床了,準備幫干爹做一頓豐盛的早餐,然後自己跟平常一樣再去補眠,直到黃昏起床,到菜市場采購第二天要煮的食材,回家煮晚飯,接著她便要準備回錄音室工作了。

利落地切好食材備用,她開始煮菜,起初還好端端的,但一想到自己居然這麼走運,背包沒有丟了,她便忍不住興高采烈,傻乎乎地笑了起來,忘了自己還在煮菜。

邵天賜走進廚房時,便看到自己的養女像被小表附身似的傻笑著,一個忍不住,伸手在王佑希的頭頂用力一拍。

「啊!」被痛楚召回神,王佑希可憐兮兮地看著邵天賜,「干爹,你起床了?」

王佑希不喊邵天賜爸爸,是因為在她的心里,她的爸爸永遠都只有王立照一個,邵天賜也不勉強她,所以退而求其次地要她喚他一聲干爹。

只見邵天賜一身仙骨,不食人間煙火似的臉沉了下來,開始像個菜市場的大嬸,一手插著腰,另一手伸出一根手指戳著王佑希的額頭說︰「再不起來,我家的廚房就會被你給燒了,做飯就做飯,發什麼呆?」

王佑希不敢怒也不敢言地任由那根指頭戳著,一臉苦兮兮的。

其實戳著額頭的指頭沒有用上多大的力氣,只是如果她一副不痛不癢的樣子,邵天賜會更加生氣,為了讓他少生點氣,她只好跟著裝模作樣,「干爹,我知錯了,下次不敢了,不過我真的太高興了。」

見她認了錯,見好就收的邵天賜恢復一貫仙人姿態,坐到廚房里的餐桌前,頗感興趣地問著王佑希,「喔,什麼事這麼高興?說給干爹听听,讓干爹也高興一下。」

「干爹,我昨晚又被搶了。」

邵天賜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沒有對王佑希翻白眼,被搶算什麼高興的事?而且她一個星期被搶三次,他都已經听到不想再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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