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赧紅了俏臉,立即像木頭人般不敢或動。
沒了她的「尖叫騷擾」,韓樺費了好大的勁兒,終于將壓在背上的藤架甩開,汗水沿著他的下顎滴到她唇間,讓她嘗到微咸的滋味。
「好了。」他露出如釋重負的淺笑,低頭瞧著她不知所措的小臉。
「那……請問你可以起來了嗎?」明明勞動的是他,她卻也滿身大汗、俏臉潮紅,分不清是因為緊張還是害羞。
韓樺的眼閃動著粼粼詭光,好像在笑,又好像在計量些什麼。「沒問題。」
正當她想松口氣之際,他的臉又在她眼前放大,她張嘴驚呼,卻正好給了他入侵的機會──
他餃住她的小嘴,滑溜的舌毫無阻礙的長驅直入。
懊死的登徒子!她就知道他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她!
氣惱的閃躲他的舌,卻不曉得自己的反應更挑起了他狩獵的樂趣,他樂得和她玩舌頭躲貓貓,恣情的嘗遍她檀口內每一寸芳香。
她的呼吸越來越亂,舌頭得應付他越來越灼熱的攻擊,小手還得忙著推拒他不斷在身上游移的魔掌……
就在她感覺自己幾乎快因缺氧而休克時,他終于善心大發的放開她,俐落的彈跳而起。
「你這個……!」她努力喘氣,用力補足肺部里的氧,想了三秒才想出「」這個罵人的辭匯。
懊死!肺部缺氧,連腦部的氧氣也被他抽走了嗎?真是個……貨真價實的邪惡份子加壞胚!
「老梗了,換個新鮮的來听听。」他朗聲大笑,伸手輕松將她拉起。
可惡!人家罵他,他還笑得這麼開心?簡直是變態!
火大的拍拍身上的灰塵,霍地感覺手上似乎少了個什麼東西?
「別找了,在我這兒。」得意的晃了晃躺在掌心的小巧手機,韓樺不知何時巧妙的取得她原本害怕被拿走的手機。
「嗄?」手機怎麼會跑到他那里去了?「還給我!」佘郁禾驚跳了下,忙不迭的伸出手,卻讓韓樺輕松的擋了下來。
「行,我記下你朋友的電話,就把它還給你。」按壓手機的來電記錄,他很快就找到他想要的資訊。
她差點沒昏倒,氣得像頭母獅般朝他吼︰「不!你不能這麼惡劣!」
「哦?」他將手機高舉過頭,饒富興味的睨著她。「那麼有目的的混到人家家里來,就不惡劣了嗎?」
「我……」她語塞,霎時被堵得啞口無言。
「怎麼樣?如果你願意自己從實招來,我可以不必打擾你的朋友。」他把手機當成玩具般在手掌間上下拋著玩,意味著全看她如何表示。
「我……」她的臉一會兒白,一會兒紅,這下可真進退維谷了。
「不勉強,你自己決定。」他倒要看看老媽的眼光有沒有出錯?一個人至少要做到坦白,這個人的人格才值得被肯定。「不過我只給你一分鐘的時間考慮。計時開始──」
佘郁禾內心強烈掙扎著,她到底該不該說實話?
如果不說,他拿到陳雅婷的手機號碼,這通電話他遲早會撥,那麼由雅婷口中說出來,她不是會變得更為不堪?
但若她自己說了,這豈不顯得她真的帶有心機的混進韓家?
思來想去,兩難啊!
「剩三十秒。」韓樺以腳板穩定的打著拍子,恍似正在算計倒數的秒數。
佘郁禾此刻突然感到鼻酸。
雖然她確實是為了韓樺的作品而來,也事先盤算過,只要達成目的,她就隨時準備閃人,但讓她沒預期到的是,她真的喜歡上在這里工作的感覺。
她舍不得賞識她的秦伯,即便秦伯話不多,卻總在小地方幫她忙,在她需要的時候︰她更舍不下韓夫人,她讓她感受到母親的溫柔及關愛。
原先她打算用領來的薪水向韓樺購買,更甚者,她或許還可以央求夫人幫她討個韓樺的作品,那麼一切就太美妙了……可這一切,卻將終止在她坦白的此刻。
對韓樺來說,她的行為恐怕比之前竊取他作品的女佣更為嚴重吧?如果他真的將她辭退,恐怕她對雅婷的賭約,也只剩下負荊請罪一路可走了。
「十秒。」韓樺提點時間的聲音再次揚起。
「不用數了,我說。」她閉了閉眼,感覺劊子手正揮動大刀,砍斷斷頭台上的繩子。「你沒說錯,我到韓家來是有目的的。」
「嗯哼。」凝著她泛紅的鼻尖,韓樺的心髒沒來由的一陣凝縮。「說吧。」
有心機的人是她,他為什麼會覺得怪怪的?
其實她若能說出合理的理由,他未必一定要趕她走人,甚至可能幫助她達成她的心願……
靠!真他媽的婦人之仁!他干麼對她心軟啊?簡直是見鬼了!
「我……」抬眼看著他的面無表情,她忍不住紅了眼眶。「我來韓家工作,只是想求得你一件作品,即使是你不要的作品都可以。」
第4章(1)
將自己的心機大剌剌的表白出來,是件既尷尬又極丟臉的事,但佘郁禾已無路可走,只得將前因後果一五一十乖乖的向他報告。
「……你不覺得這種賭約很蠢嗎?」
如果手上有刀,韓樺很想劫開她的腦袋,看看里頭到底都裝了哪些東西?他完全不敢相信她連這麼愚蠢的事都做得出來。
「哪里蠢?很正當好嗎?」
她又不偷不搶,只是同事小賭一下也不行嗎?
「正當個屁!」韓樺本來就不是太斯文的男人,這會兒連粗話都出口了。「你們要怎麼賭我都沒意見,重點是你們干麼把我扯進去?」他才莫名其妙咧!
「人怕出名豬怕肥,誰教你要那麼有名。」
拜托——如果今天換個對象,或許她就不必這麼大費周章的想這麼多辦法,結果卻沒一樣成功……氣餒啊!
哇咧!他在這業界出名也有錯喔?
哪個人不想為自己爭得一席之地啊?
他氣悶的瞠眼瞪她。
「算了,我看我還是乖乖存錢好了。」淺嘆一口,她認命了,以後打死不再賭,不然剁手指以謝天下。
「存錢干麼?」她這是什麼跳躍性的思考?他們在講她和她同事的賭約不是嗎?關存錢什麼事?
「買你的作品賠給我同事啊……」
睞了下眼前那些價值不菲的花,再想想經由他的手拼湊起來的盆景,她的心不由得滴出血來。
「喂,打個商量好不好?」
「又干麼?」想買他的作品,最差的也要好幾萬,而且要看他心情好不好,爽不爽賣,哪是她說要買就買得到的。
「你可不可以算便宜一點啊?好歹我們相識一場,半買半相送嘛!」唉,都怪她臉皮薄,跟人買東西也沒什麼殺價的經驗,這會兒該怎麼殺他那貴死人的價錢才好呢?
荷包大失血是一定的,但她可不想弄到連生活都有問題啊!
「你──」韓樺語塞。他還是頭一回遇到有人敢砍他作品的價錢,算她狠!「你以為有錢就買得到喔?我都還沒決定要不要賣給你。」
「你怎麼這樣啦!」佘郁禾跳腳,氣他這麼不通人情。「好歹我也煮過好幾頓飯給你吃,我又不跟你支薪,你就不能通融通融嗎?」
「等等,你現在是什麼意思?」他舉起手阻止她再擾亂他的思緒,他都快被她給弄糊涂了。「你不打算留在這里工作了?」
佘郁禾愣了下,仿佛听不懂他說的話。「欸欸欸,不是我不打算留在這里工作,而是你應該不會繼續讓我留在這里工作才對吧?」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很好,終于找到問題的重點了︰原來他和她一點共識都沒有。「我又沒有叫你滾蛋,如果你願意,你還是可以留在這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