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家裡好啊,表姑家再好都覺得很拘束,不然怎麼能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的呢?關耳蹭蹭暖暖的被子,不覺喟嘆一聲。媽媽真好,猜到他們這幾天要回家了,就把她牀上的被子抱出去曬了。真舒服,還有股陽光的味道。
可是想到昨天的事就有點無語,昨天晚上的時候她跟爸媽說了想去和關來伯伯去學寫毛筆字,可爸爸只當作是小孩子一時興起,還說什麼關來伯伯現在忙着學生的期末考試沒有時間,況且她還小連字都還不識一個。她只好暫時作罷,等有機會碰見關來伯伯的時候自己去跟他說。
“小圓圓,快起來,關童他們來找你玩了。”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就聽見外面奶奶在喊,關耳只能無奈的爬起來。她還想再睡一會的說。
好不容易爬起來出去一看,已經有好幾個小夥伴在家門口等着了。匆匆吃過早飯,就跟着他們去玩了。估計他們又要問東問西了。說也奇怪,關家村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和她差不多年齡的就有5、6個孩子,其中只有她和村子另外一頭的關璐是女孩子,其他都是男孩子。不知爲什麼,她和關璐自小就不對付,所以也不會在一起玩了,她小時候都是和這羣男孩子混在一起玩的。
可能有人要問了,你不是重生了嗎?怎麼還跟這羣小孩子混在一起啊?關耳也沒辦法啊,家裡爸媽去小吃部做生意去了,堂哥和堂姐都去上學了,這會兒又沒有其他的娛樂,她不跟他們去玩,難道在家跟奶奶姥爺大眼瞪小眼嗎?
這不,才走到關耳家門前的那棵老榕樹下,幾個小夥伴就開始七嘴八舌的問起來了,這個問你前幾天去哪了,那個說你最近身體怎麼樣,吵得關耳頭都大了,大喝一聲,“好了,一個一個說,你們一起說我哪聽得清楚啊。”雖然很想弄出點氣勢來,奈何本來就是個小孩子,軟軟糯糯的兒音哪有什麼氣勢可言啊。
關童就開口大笑,笑了一會兒,見關耳的臉色有點發黑,就對其他的小夥伴說,“好了,別笑了,我們一個個問吧,小圓圓你慢慢說啊。”
孫超也這樣說,其他的孩子就都無所謂了。他是這羣孩子裡面歲數最大的,是名副其實的孩子王。他不姓關,但他媽媽姓關啊,關家村也有好幾戶是這樣的情況。
“小圓圓,你這幾天去哪了呀?”這是村頭關慶叔家的關浩。
“我去我表姑家了。”
“那天你坐小汽車去的嗎?”這是隔壁的隔壁的朱奶奶家的關震。
“是的啊。”
“哇,那小圓圓你真厲害,小汽車好玩不?”這是村尾關志叔家的關陽。
“還行吧。”巴拉巴拉。
等幾個人問了個遍,關耳已經口乾舌燥,有點招架不住了。
孫超畢竟年紀大點,看關耳這樣就轉移話題,“我們去水庫邊摘寶塔花吧。我媽說寶塔花有些已經熟了,鎮上有人出3毛錢一斤收呢。我們弄點去買冰棒吃。”
其他人點點有,紛紛說,“好啊,那我們還要回家去拿袋子呢。”
想了一會,孫超“那過一會還在這邊等吧。”
頓時,全都走了,只剩下關耳在那兒站着。關耳摸摸鼻子,她很想說直接在她家拿幾個袋子不就行了嗎?還都回家幹嘛?
說到採寶塔花,關耳可是有點小興奮呢。一直到去縣裡上高中,她每年都和村上的小夥伴一起去水庫那邊的山上去摘寶塔花的,然後讓家裡的大人幫忙賣給鎮上的商販,換點零花錢用用。雖說有人出3毛一斤收,但寶塔花份量太輕,一大蛇皮口袋還不一定有一斤重呢。
寶塔花只是他們這裡的俗稱,只是因爲它長得形如寶塔,她只知道是種中藥,至於學名還是上大學之後沒事幹百度來的。寶塔花的學名叫夏枯草,最早出於《神農本草經》,一般在夏季採取半乾燥的果穗入藥,主要生長於疏林、荒山、田埂及路旁,有清肝散結的功用,現在的行情不清楚,但是那會兒查的時候是一斤22塊錢左右。據說臺灣那邊還有什麼夏枯草茶呢。
寶塔花在離水庫不遠的烏龜山上最多,不過村裡人怕小孩子會在山裡迷路,是不會同意他們進山的。那裡以後會成爲市裡的旅遊景點的呢。由於離市區較遠,交通不便,再加上現在的人們還沒有那個旅遊的意識,烏龜山還只是個純天然的“野山”,這裡有着不少的珍惜植被和品種繁多的中藥材,可以稱得上是綠色資源的天然寶庫。
嗯,怎麼就沒想到讓爸爸承包烏龜山呢?好像貌似不大可能,烏龜山面積那麼大,而且又是市裡一直關注的地方。唉。。。
“小圓圓,你在想什麼呢?”回家隨便拿了個袋子回到大榕樹下面,關耳正想的入神,就感覺自己被拍了下,回過頭一看,原來是孫超。
“沒什麼啊,我在想你們什麼時候能到呢。”關耳趕緊解釋。
孫超瞭然,“這樣啊,估計再等一會他們就都會到了。”
果然,還沒說幾句話,人就都到齊了。於是在孫超喊了句“出發”之後,大家就嘻嘻哈哈、蹦蹦跳跳的向水庫埂進發了。
今天天空作美,因爲出來的早還不是很熱,而且家裡的大人聽說他們要去水庫埂摘寶塔花,都體貼的弄了個草帽給他們帶着。也不指望他們能摘多少,就當讓他們去玩的。
哼着歌,感受着陣陣涼風從水庫那邊吹來,望着遠處的風景,山巒、湖水、天空交相輝映,讓關耳想起中學語文的一篇課文描寫的美景。再聽着身邊孩子們天真的笑聲,有點煩躁的心不由的沉澱下來。
“好了,大家隨便找地方採寶塔花吧。注意不要把葉子摘進袋子就行。”作爲頭,孫超發話了。到了地頭,當然要趕緊採了。不然一會兒天熱起來就摘不了什麼了。他倒是不擔心有人不認識寶塔花,要知道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村裡的孩子打小就看着家裡的長輩採寶塔花,哪可能不知道寶塔花長什麼樣啊。
大家應了聲,就兩三成羣的蹲下,打開袋子,採了起來。關耳正好和關童一組,倒也不怕和其他孩子打交道。
誰都知道小孩子沒什麼定性,才過了一會兒,有的孩子就忍不住亂跑起來了。有的去抓螳螂、有的想去捉知了、有的相互追逐打鬧,就連關童也跑去“沾花惹草”了。
關耳忍不住朝天上翻了個白眼,她就知道,他們堅持不了多久的。換個角度想,這也是種童趣吧,她也只能這樣自我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