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回報(二更)

凌畫收到雲落的信鴿傳信時,已收拾妥當,準備踏出房門。

信鴿落在她手心,她解開綁在信鴿腿上的信箋,看過後,不由樂了,“宴輕問我去不去看雜耍?”

難得他有心想起來問她一句,可見功夫不負有心人,她已經在他心裡有那麼一丁點兒的位置了,她給他一筐蘋果,他還她一塊糖。

雖然這糖看起來一小塊,但對於宴輕這種從來眼睛裡沒有女人的人來說,真是難能可貴了,早晚有一天,總能積少成多。

琉璃感慨,“付出原來是有回報的。”

“自然。”凌畫笑,拿過面紗遮好臉,邁出房門。

她剛走出院子,便見凌雲揚與秦桓一起來了,凌雲揚見她要出門,立即問,“七妹,你是不是要去桂霞樓看雜耍?”

凌畫點頭。

凌雲揚委屈,“七妹,你給宴輕今兒在桂霞樓包場了是不是?家裡的哥哥都沒有這待遇,你還沒嫁過去,這也太胳膊肘往外拐了吧?”

凌畫眨眨眼睛,“我昨天告訴三哥了,三哥沒興趣看雜耍,四哥要讀書,我就……”

“你不是說讀書也要勞逸結合的嗎?我看一場雜耍,心情愉快,回來才能更好的讀書不是嗎?”

凌畫點頭,“倒也是。”

凌雲揚看着她,“那我們跟你去好不好?”

凌畫猶豫了一下。

“怎麼?你還猶豫?我聽說紈絝們都被宴輕帶去看雜耍了,偌大的桂霞樓,總不至於連我們倆的地方也沒有吧?”凌雲揚不幹了,瞪眼。

凌畫嘆氣,“四哥去倒是沒關係,有我的地方,就有你的地方,但是……”

她看向秦桓,“若是義兄也去,我怕宴輕見了他,會揍他。”

“呃?”凌雲揚轉頭看向秦桓。

秦桓睜大眼睛,“宴兄看到我會揍我嗎?爲什麼?是不是……覺得被我坑了?”

“大概是吧!”凌畫覺得她短短時間,有些瞭解了宴輕,“他揍你,我沒法攔着的,否則他該覺得我向着你了。”

她認真地說,“如今他是我未婚夫,你們倆,我還是要向着他的。”

秦桓:“……”

他有點兒委屈,“我沒有故意坑宴兄,當時是他先說的要代替我娶你的,我還問了他是不是認真的,他說讓我別磨嘰,我正不想娶你,既然他說代替我,我就答應了。”

當時的情況如何,凌畫自然最是清楚,全仰仗她的憫心草嘛。

凌畫點頭,“雖說是這樣,但他心裡肯定不舒服,見了你揍你一頓,怕是輕的。”

秦桓挺直肩背,“他若是揍就揍吧!我任打任罵,反正的確是我對不起宴兄。我本來也是要找宴兄道歉的,負荊請罪也行。”

本來是他背的婚約債,讓宴輕替他了,他酒醒後也真是萬分愧疚的。

凌畫看着他,“可是今日我想趁機與他培養感情,若是見了你,他生氣的話,便沒心情搭理我了。”

也是!

秦桓頓時後退了一步,“那我不去看了,我改日再找他賠罪。”

雖然他也很想去桂霞樓看郭家班子的雜耍,但爲了宴輕和凌畫能儘快培養起好的感情來,讓他少些愧疚,他可以放棄不去看。

凌雲揚撓撓頭,不太仗義地說,“那你回去吧!我跟七妹去了。”

秦桓應了一聲,痛快地扭頭回去了。

秦桓離開後,凌雲揚湊近凌畫,壓低聲音說,“七妹,宴輕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嗎?哪怕是醉酒後答應簽了婚約轉讓書,事後自己也同意娶你了,如今不至於揍秦桓吧?”

凌畫也壓低聲音,“若是單純的婚約轉讓書,自然是不會,但四哥是不是忘了?昨兒那本冊子被四海書局印刷出來了,紈絝們對京中的新鮮事兒最是愛湊熱鬧議論,昨兒他們都在端敬候府,宴輕怕是也看到那本冊子了。”

“那又如何?那本冊子與宴輕也沒關係啊。”凌雲揚不太懂。

凌畫小聲說,“若是你天天跟宴輕說你從小到大如何如何水深火熱,如何如何受未婚妻給的苦,未婚妻如何如何不是人愛折磨人是魔鬼,聽了你一大籮筐說未婚妻不好的話,說凌家怎麼苛刻厲害不可娶的話,他信了,代替你接過這麼個燙手山芋,卻突然發現,其實事實與你所說正好相反,未婚妻其實將你從小養到大,不說給了你一座金山銀山,但也差不多,對比那麼一二年的因爲厲害讓你受的丁點兒委屈,算什麼呢?你說,宴輕會不會覺得被騙了,憤怒的想揍人?”

凌雲揚:“……”

他自我代入了一下,覺得還真是很有道理。

他忽然有點兒同情秦桓了,對凌畫一言難盡地說,“七妹啊,就你對秦桓做的那些事兒,真是夠讓人可恨的,還讓人家說插花指甲,是個男人都受不了。尤其是精神施壓,也足以可抵消了。”

凌畫點頭,“我也是這麼想,但是宴輕不這麼想啊,同是未婚妻,我對宴輕好的不行,所以他感覺不到秦桓受過的煎熬,自認爲是秦桓不厚道誇大了,對凌家對我沒良心不說,還坑了他,他不把他按地下揍一頓,能出氣嗎?”

凌雲揚:“……”

是這個道理!

他佩服凌畫,“七妹,還是你心思細膩,想得通這裡的彎彎繞,不讓秦桓去是對的,也算是保護他了。”

“嗯,等宴輕氣消的差不多了,讓他再去賠罪吧!”凌畫秉持着是自己一手促成的這件事兒,總要對秦桓的小身板負點兒責任。

凌雲揚點頭,覺得他七妹做了壞事兒後還算有始有終知道善後。

兄妹二人走到門口,上了馬車。

凌畫忽然問,“四哥,你是不是忘了點兒什麼事兒?”

“嗯?什麼事兒?”凌雲揚不覺得忘了什麼。

凌畫嘆氣,“凌致啊。”

凌雲揚恍然大悟,還真是,他把小侄子給忘了,四歲的小孩子最愛看雜耍的吧?不過小孩子也麻煩,不大點兒就跟個小猴子似的,每次帶出去一趟他都要累的一身汗。

他回頭看看大門口,折騰回去帶他,至少要晚半個時辰,他着急去桂霞樓,跟凌畫商量,“七妹,不帶他了,你別告訴他成不?”

凌畫眨眨眼睛,“行啊,反正我這個小姑姑從來沒養過小孩子,他知道我忙,十天半個月不見他,也沒事兒,不會找我鬧,但府裡的人會不會說漏嘴,等今兒你回來後,他會不會找你哭鬧,我就不知道了,四哥能頂得住就行。”

凌雲揚掙扎片刻,咬牙,“能頂得住。”

凌畫笑着點頭。

凌雲揚對外吩咐,“告訴府內,不準任何人在致哥兒面前說我去看雜耍了。”

守門的人對看一眼,應了一聲。

凌家祖輩在京城不是特別顯赫,府邸的位置自然不如端敬候府好,所以,馬車使出凌家後,走了好一會兒,纔來到了桂霞樓。

今日的桂霞樓門前很清淨,因爲京城都傳遍了今日淩小姐給宴小侯爺包場,別人來了也白來,花錢也進不去,所以,大家雖然眼痠,但也沒法子。

馬車停下,凌畫下了馬車,掌櫃的親自迎了出來,對凌畫見禮。

凌畫也不多說什麼,對他擺擺手,掌櫃的意會,吩咐小夥計領着凌畫和凌雲揚上樓,自己去該幹什麼幹什麼了。

宴輕的包廂內,此時坐了一堆紈絝,擠滿了整個包廂。大家都在熱熱鬧鬧興奮激動地先聊着,等着雜耍開場。

見凌畫來了,紈絝們十分熱情,嘻嘻哈哈站起身,不約而同地對凌畫見禮,口口聲聲喊“嫂子”,左一句“多謝嫂子。”,右一句“兄弟們沾宴兄的光了。”

凌畫紫紗遮面,一雙眼睛淺淺淡淡的聚滿笑意,“大家別客氣,小侯爺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你們自便。”

紈絝們十分有眼力價,高高興興地出了宴輕的包廂,去了別的地方。

程初見到了凌雲揚大喜,走的時候順便將凌雲揚拉走了,說一會兒可以一邊看雜耍一邊跟他喝酒,讓凌雲揚別推辭,凌雲揚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沾染這人間煙火氣了,也有點兒懷念,毫不推辭地應了,跟着程初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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