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妻子原本不受親族待見,人人只願與他的兄長攀交,如今風水輪流轉,總算也有他風光的一天,兄長己死,再也不會有人來掩蓋他的光芒。
除了眼前這個親佷子。
思及此,葉通賢轉開了眼,不願再多與葉釗祺相望。
見叔叔眼中毫不掩飾的妒忌、厭惡,葉釗祺早己心灰意冷,倒也不覺得難過,只是對于這些親戚的感情越發淡薄了。
「你若是心意己定,那就照你的意思去做吧。」末了,葉通賢淡淡說道。
「你這是、這是在做什麼?!」羅氏惡狠狠地瞪著丈夫。
「釗祺自有主張,我們做長輩的自然得尊重他。」
「我看你是自個兒心野了,也想遷出去是不?」自從發生時晴那件事後,羅氏時不時便要挑葉通賢的刺兒。
「釗祺在這兒,你胡說什麼呢!」葉通賢老臉漲紅的反斥。
「怎麼,你也會怕丟人啊?既然會怕,當初為什麼要跟時晴搞七捻三……」
眼看叔嬸兩人又要起爭執,葉釗祺不緊不慢的起身,說︰「二叔跟二嬸還有事商討,那我先告退了。」
羅氏不理睬他,繼續沖著丈夫亂罵一氣,葉通賢也來氣了,跟著拍桌怒罵。
葉釗祺冷眼旁觀,心如止水的轉身離去,走出西院時,正好遇上前來請安的葉德升。
葉德升一見到他,眼神閃爍,怯懦的行了個禮。「堂哥。」
葉釗祺只對他微微一笑,沒多說什麼便擦身而過,葉德升卻愣在原地,直望著他的背影發呆,面色也有些忿然。
一想起趙頤萱被葉釗祺保護得滴水不漏,葉德升心里就忌妒得緊,可出了時晴那樣的事,娘親也不願再幫他,看來他只得死了這條心。
他真不甘願!憑什麼那樣放蕩荒唐的葉釗祺能夠得到趙頤萱的心,而他鎮日被娘親管束,除了念書習武,什麼都不被允準。
葉德升一走近西院正廳,就听見雙親爭吵的聲浪,他停下腳步,面露幾分厭煩與嫌惡,尋思片刻,便轉身離去。
數日後,葉釗祺擇了一個黃道吉日,只領著少數幾位忠心的奴僕丫鬟,在趙頤萱與侯嬤嬤的從旁協助下,浩浩蕩蕩的搬進了新宅。
之後兩天,葉釗祺只簡單宴請了聶宏遠與穆紹誠兩人,慶賀喬遷之喜,三人痛痛快快吃了頓酒席,一直聊到上半夜才結束。
送走了聶穆兩人,葉釗祺回到花廳,就見凌亂的八仙桌己被收拾干淨,趙頤萱正在教導近日新買入的小丫鬟。
葉釗祺沒上前打斷她們,就這麼站在門口,目光含笑,靜靜望著趙頤萱秀美的臉。
還是小丫鬟察覺了他的目光,紅著臉向趙頤萱示意,趙頤萱才停下。
「少爺,時候不早了,您也該歇下。」她泰然自若的上前福身。
不想,葉釗祺一把伸手握住她的手,拉著她走向東跨院。
這間宅子雖然不比葉府寬敞,可這里沒有其它人,就只有他一個主子,實在是大得空蕩。
東跨院里又細分兩個主院落,大的那邊是水墨樓,小的那邊是清硯樓。
「往後,你就在清硯樓住下吧。」葉釗祺親自領著她來到清硯樓,四處看了看,最後進了正房。
「這可是離少爺最近的樓閣,少爺這樣……」趙頤萱一臉不妥的猶豫。
「我知道你重視這個,我不可能損了你的名節,就讓侯嬤嬤跟著一起住下吧,別再拒絕我了,我受不了你離我太遠。」葉釗祺堵住了她的欲言又止。
趙頤萱原本張了小嘴,卻被他最後那句話堵得無奈發笑。
「既然少爺這樣堅持,那我也只好從了。」她福了福身。
「接下來的日子,我可能會很忙,沒法顧全太多,我將內宅的事情全權托付給你,你可會怨我?」他將她拉近自己,撫上她芙蓉似的嬌容。
月光之下,她嬌嬌柔柔的笑了。「少爺願意將這樣的重任托給我,我怎會怨少爺呢?」
「頤萱,你等著我。」葉釗祺目光沉沉的許諾。
「少爺別太為難自己,很多事情不是強求的來的。」趙頤萱知道他決心要幫趙家平反,她雖然感動也感激,可她不願見到他為了此事遭受任何牽連,或者受傷。
他才剛剛重新振作起來,一切都剛起步而己,不宜太過躁進……
彷佛讀透了她擔憂的心思,葉釗祺笑著說︰「你別太小瞧我了,我想做的事,一定能成。」
見他一臉勝券在握,盡避不是很明白他到底在盤算什麼,但趙頤萱也只能選擇信任。
「我明白少爺的能耐,我只是擔心少爺罷了。」
「你……過去也曾這樣擔心過王承瀚嗎?」葉釗祺突然臉色不自在的問道,顯然是吃味了。
見狀,趙頤萱先是訝異,接著便吃吃低笑出聲。
葉釗祺俊臉翻紅,粗聲粗氣地斥道,「你笑什麼?」
她故意挑起細眉,笑問︰「少爺可是臉紅了?」
「住口!」
嬌柔的笑聲依然在清幽的院子里響起,葉釗祺羞惱之下,索性一把將她摟進懷里,封住了那張紅灩的嘴兒。
笑聲逐漸被嬌喘取代,望著懷中的可人兒雙頰紅如春花,眼含秋水,葉釗祺全身燥熱之余,直在心底咒罵,要是再不把她娶回家,他可要憋壞了!
第8章(1)
盡避趙頤萱不是很明白,為何葉釗祺要攤上鎮國公這件案子,可接下來的日子卻見他蓄勢待發,準備大展身手。
在聶宏遠與穆紹誠努力追查下,總算查出了悟玄和尚私下好賭,偶爾還會上酒樓作樂,行徑可說相當荒唐,只是此人戒慎小心,只跟一伙熟悉的賭客賭,也多選在隱蔽之所,自然難被察覺。
有了這個線索,葉釗祺另外派人查出悟玄光顧的私人賭坊,在一番交涉之下,總算透過昔日他放蕩荒唐的惡名,博得賭坊東主的信任,從而成為這些賭客的一員。
為了博取這些賭客的信任,葉釗祺總一擲千金,透過此舉引起悟玄的注意。
丙不其然,見他出手豪邁,幾次下來,悟玄開始主動與他攀談,並且私下表明了他為鎮國公重用,以及深受太後等人信任,身分非比尋常等事。
葉釗祺為了取信于悟玄,自然裝作對這些事一概不知,佯裝一愣一愣的,然後主動巴結交好。
如此下來,耗了一段時日,悟玄對他的戒心越來越低,幾次酒席間,趁著醉意,他開始問起鎮國公大興土木建造佛堂等事。
一開始悟玄只是敷衍其詞,不肯透露只字詞組,葉釗祺不死心,再接再厲,反覆過招下來,總算突破悟玄的心防。
有一回,悟玄喝得醉醺醺時,居然就招了,「我告訴鎮國公,要想籠絡民心,最好的法子就是信佛,只要能以神佛使者自居,便能蠱惑民心,民心靠向你,帝位自然不遠矣。」
葉釗祺心下震驚,這個悟玄當真大逆不道,這分明是煽動鎮國公造反的妖言,可鎮國公顯然是信了,否則不會在鎮國公府大興土木,又陸續建造佛寺。
有了悟玄這番話,葉釗祺再向聶穆二人報訊,他們同樣深感震驚,然後開始著手調查鎮國公有意謀反的蛛絲馬跡。
在這期間,葉釗祺持續與悟玄交好,投其所好的籠絡,慢慢地套出更多內幕。
原來,鎮國公不僅信了悟玄的話,認為自己能夠透過篤信佛教的舉動聚集民心,還私下派人在民間放出鎮國公是神佛轉世的流言,更暗中對百官施壓,逼他們輪番上貢,並迂回地威脅眾人必得臣服于他,好擴大在朝里的勢力。
在悟玄的引薦之下,葉釗祺順利進到鎮國公府,見過了鎮國公,親眼見到無數官員巴結攀附的情景,掌握了若干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