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安置

葉瑞本以爲,凌畫怎麼也會出來迎接迎接他,誰知道,如今連人也沒見着,沒見着也就罷了,她還不知道他來。

他深吸一口氣問,“小侯爺是端敬候府的小侯爺宴輕?”

“是。”望書頷首,“我們主子的夫君。”

葉瑞笑,“這麼說,表妹夫沒睡下了?”

望書默了一下,“小侯爺也睡下了。”

葉瑞:“……”

若不是站的是這漕郡總督府的地盤,他恍惚還以爲是站在天外呢,什麼時候他嶺山王世子的身份,已讓人不看在眼裡了?

不過,吩咐這話的人是宴輕,他想想他的身份,好像不看在眼裡也不奇怪。

他問,“表妹真睡下了,真不知道我來?”

望書點頭,“主子真不知,主子今日在書房處理了一天事情,晌午和晚上都是在書房吃的。”

葉瑞點頭,“那我就去安置吧!”

他真是有點兒急的,因爲她一天不恢復嶺山供給,嶺山如今就要難熬一天,各種供給都缺,被炒到了天價,他壓制都壓制不住,實在是日常必需的東西滲透進了民生所用,他弄了幾支商隊,也不能大面積的解決供需,只能勉強沒出大亂子。

尤其是他得了消息,推測她不在漕郡,這兩個月裡,只能按捺性子,半個月前覺得若是按照返程計算,她應該差不多回來了,他才動身來漕郡。

他嘆氣,反正人來都來了,也不差這一個晚上。

於是,管家笑呵呵地領着葉瑞,去了給他收拾好的院落安置,管家倒是十分有禮數,對待座上賓,給與總督府來客的最高規格待遇,安排的是最好的客院,同時詢問葉瑞用些什麼飯菜,把廚房喊起來給做,葉瑞沒心思難爲人,說簡便些,讓廚房下一碗麪就行,管家連連應是去了,自然不可能只給他下一碗麪,除了面外,還讓廚房做了幾個小菜,葉瑞吃完,又讓廚房送來水,葉瑞沐浴後,長舒一口氣,覺得還算舒心,很快便睡下了。

第二日,凌畫醒來後,竟然發現宴輕已起來了,他換了一身天青色織錦,坐在窗前,手裡拿着一本黑色的本子在翻看,一目十行,雖然看起來姿態散漫,但眼神卻挺投入認真。

凌畫訝異,“哥哥,你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她跟他一起同牀共枕多久了?就從來沒見過他早起過,早起看東西,更沒有過。尤其竟然還穿着打扮的這麼好看,今兒是什麼日子?她想了想,沒想起來是什麼特別的日子。

“嗯,醒了有一會兒了。”宴輕頭也不擡。

凌畫奇怪地問,“你怎麼起的這麼早?看的是什麼?”

“嶺山的資料。”宴輕抖了抖手裡的本子,隔空給她掃了一眼,“嶺山王世子昨夜來了,那時你已睡下了,我讓人安排他住下了。”

凌畫恍然,“原來是表哥來了!”

“你昨夜出去見他了?”她坐起身,納悶地看着他,“表哥來了,你穿戴的這麼好看做什麼?”

“昨夜我也睡下了,沒出去。”宴輕瞥了她一眼,“你覺得我穿的好看?”

“嗯。”凌畫肯定地點點頭。

宴輕平日都懶散,隨便穿着,但今日從頭髮到衣裳到配飾,顯然都很精心精緻,好看極了。

宴輕彎脣笑了一下,“那就行。”

免得自古以來討人厭的表哥表妹,總是有那麼點兒你瞧着我好我看着你也不錯的牽扯。他總不能被葉瑞比下去,聽說嶺山王世子,一表人才的。

凌畫自然不知道宴輕所想,以爲他是覺得見葉瑞當該認真點兒,她沒什麼意見,慢悠悠地起身,梳洗換衣,然後與宴輕一起吃早膳。

吃過早飯,凌畫吩咐雲落,“去看看錶哥起了嗎?”

雲落應是,立即去了。

凌畫端起茶來喝,對宴輕討好地說,“昨兒我睡的早,還沒仔細想如何說服他,他來的快,沒能給我時間,哥哥不如再給我出個主意?我該從哪方面拿住他,讓他動心幫我這個忙?”

宴輕瞥了她一眼,“你倒是不客氣地使我。”

凌畫放下茶盞,嘻嘻一笑,拉住他袖子,晃了晃,軟聲說,“哥哥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也可以可着勁兒的使我,你也別跟我客氣。”

“我有什麼用得着你的地方?”

凌畫眨眨眼睛,“多了吧!”

“那你說。”

凌畫掰着手指頭數,“比如你暈船,抱着我解暈?比如你愛喝酒,我正好會釀酒?比如自從娶了我,太后對你十分放心,不再隔三差五絮叨你?比如你愛吃鹿肉,不用自己辛苦狩獵了?比如……”

凌畫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

宴輕靜靜地看着她。

凌畫說完,又重新拽他的袖子,臉皮很厚地說,“雖說哥哥用我的地方都是小事兒,但若是哥哥有什麼大事兒用到我的話,我也會二話不說的。”

她又晃他衣袖,“哥哥?”

宴輕心裡嘆了口氣,他有幾年沒動腦子了?自從來了江南,跟她去涼州開始,就一直在動腦子,沒歇着,難爲他還記着自己是個紈絝,他扯出自己的袖子,板着臉說,“你就對寧葉說,雲深山的七萬兵馬呢,若是他能收服,就都給他了,你看他樂意不樂意?”

凌畫“哈”地一聲,“不好收服吧?”

“那就是他的事兒了。”宴輕道,“比起來跟寧葉聯手,是不是不如吸收兵馬?反正嶺山的軍餉也靠你供給,再多七萬兵馬,又有什麼關係?你總歸是鉗制着嶺山的,嶺山與你,至少比寧家與你,更讓你放心不是嗎?”

“倒是這個理。”凌畫道,“若是我這樣說,表哥有五成能答應。”

她話音一轉,考慮道,“但是得罪碧雲山,表哥雖不與之聯手,怕也是不願。”

“那你就讓他嶺山的兵馬披上漕郡兵馬的外皮,說是剿匪不就得了?到時候功勞給江望,江望對你也算忠心,你將他的官職提提?就算不提官職,向陛下討個封賞,總是能讓他對你更死心塌地。”

凌畫眼睛一亮,騰地站起身,一把抱住了宴輕,摟着他歡喜地說,“哥哥你太好了。”

這樣一來,葉瑞十有八九能答應他,得罪碧雲山的事兒,讓她漕郡的兵馬來,暗中下手的人,卻是嶺山,葉瑞雖然廢了辛苦,調兵遣將,但也能得了好處反而不讓碧雲山記恨,他豈有不應的道理?

宴輕每日抱着溫香軟玉入懷,已忍的十分辛苦了,如今被她這麼直白的歡喜的抱着,軟軟的,香香的,他深吸一口氣,不客氣地伸手推開她,“說話便好好說話,動手動腳做什麼?”

凌畫早已習慣了他的不解風情,順着他的話鬆開他,“哥哥你幫了我,今日我給你親手下廚吧?”

宴輕挑眉,“也讓你表哥嚐嚐你的手藝嗎?”

凌畫倒是沒想過這個,“那、也算他一份?”

宴輕哼了一聲,“不行,等回了京城,你若得閒,每日親手給我下廚。”

他補充,“不給別人。”

凌畫笑,爲着他這份獨佔的霸道,答應的十分開心,“行,聽哥哥的。”

雲落很快就回來了,稟告,“主子,小侯爺,葉世子起了,正在吃早飯。”

“讓人去告訴他一聲,稍後表哥吃完早飯去書房吧,就說我去書房等着他。”凌畫覺得這麼重要的談判,還是要在書房這等要地談,她就不去他住的客院了。

雲落點頭。

凌畫起身,拉着宴輕一起,去了書房。

他們二人來到書房時,崔言書、孫明喻、林飛遠三人已到了,正在各自處理各自的事情。

崔言書因住在總督府,消息最是靈通,見凌畫來了,問,“聽說昨夜來了貴客?”

“嗯,我表哥。”凌畫道,“稍後他來書房。”

林飛遠睜大眼睛,“你表哥是誰?”

孫明喻若有所思,“嶺山王葉世子?”

凌畫點頭,“是他。”

孫明喻問,“需要我們避開嗎?”

凌畫擺手,“不必。”

處理完這件事情,她就要趕回京城,到時候漕郡的諸事,都要他們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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