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郡王妃
“璃雪,我愛你!”
低沉,磁性的男聲,聽的人心底發冷,明明是句曖昧的情話,卻仿若帶了巨毒,讓心蝕骨的疼。
無邊痛苦帶着濃烈的怨恨直衝腦海,沈璃雪猛然睜開了眼睛,卻被映入眼簾的情形,驚的一愣。
衰草連天,一望無際,冷冽的風颳過,枯草搖搖曳曳形成道道波浪,天空灰暗、陰沉,彷彿正在醞釀着一場聲勢浩大的暴雨。
這是什麼地方?
沈璃雪皺起眉頭,自己明明躺在風景優美的夏威夷沙灘上曬暖暖的太陽,怎麼一覺睡醒,到了這荒無人煙的貧瘠荒原?
一股陌生的記憶突然涌入腦海,與她原本的記憶迅速融合,沈璃雪皺起眉頭,儘管她十分不願相信,卻不得不承認,她魂穿了。
身體的主人也叫沈璃雪,從小與體弱多病的母親相依爲命,兩個月前,母親病逝,她在最信任的鄰家哥哥穆正南幫助下,準備進京尋父,哪曾想起程的前晚,穆正南騙開了她的房門,深情的說着我愛你,手中白綾卻緊緊勒住了她纖細的脖頸,冷眼看着她在痛苦中停止呼吸……
呵呵,穆正南,你的愛就是親手勒死自己喜歡的人麼?
“咚咚咚!”平穩的地面突然震動起來,沈璃雪胸口疼痛,頭腦一陣暈眩,怎麼回事?要地震了?
快速站起身,沈璃雪四下環顧,天地接壤的地方,一排跳躍着的灰色線條,快速向她移來。
灰色線條越來越近,沈璃雪看的越發清析,那是一羣穿着古裝的人,有強壯的男子,也有老弱婦孺,他們共同的特點是蓬頭垢面,不顧一切的向前瘋跑,邊跑邊哭,在他們身後,奔跑着大批野豬,野牛以及許多叫不上名字的野獸,彷彿發怒般,圓瞪着眼睛,徑直向前衝,鐵蹄踏的狼煙四起,地面震動。
這是怎麼回事?
沈璃雪疑惑間,一名老婦人不慎摔倒在地,隨後追上的野牛一腳踏在了老婦人頭上,頓時,鮮血飛濺,老婦人的頭被踩扁,殘破的身軀瞬間淹沒在滾滾的野獸羣中……
“別關城門……等一等啊……”淒厲的高呼驚醒了震驚的沈璃雪,沈璃雪回頭望去,不遠處,兩扇古樸的城門快速向一起靠攏。
可惡,守城的人想幹什麼?將百姓關在門外,被野獸活活踩死嗎?
一道鐵蹄聲在身後重重落下,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後背上,沈璃雪一驚,糟糕,有野獸。
快速轉身,避過野牛攻擊的同時,沈璃雪抓着牛角翻身上了牛背,雙足輕點牛頭,纖細的身體快速向城門躍去,只要進了城,自己就安全了!
“砰!”沈璃雪落地的瞬間,兩扇厚實的大門重重合在一起,隔絕了她望向城內的視線,也粉碎了衆人生存的希望,沈璃雪氣的咬牙切齒:可惡,自己距離城門只有幾步之遙了……
空蕩蕩的城牆上,瞬間涌出數不清的士兵,身穿戰甲,滿目肅殺,手持古樸的弓箭,箭尖所指的,自然是城牆下的野獸羣。
城門上方,一名年輕男子斜躺在貴妃椅上,半眯着眼睛,悠哉遊哉的享受着三位美人的捶腿,揉肩,喂水果服務,神情慵懶,對城牆下慘絕人寰的踩踏,視若無睹。
“啊啊啊……”陣陣慘叫聲接連響起,沈璃雪回頭望去,野獸追上了奔跑的人羣,不時有人被活活踩死,鐵蹄上掛着手臂等殘肢斷體,隨着它們的奔跑,在地上跌撞波動。
“開城門……快開城門……”百姓瘋狂,絕望的吼叫着,城牆上的將士們充耳不聞,手中弓箭拉的更滿。
“身爲將士,理應保護百姓安全,可如今,百姓被野獸踩踏,命懸一線,你們不但無動於衷的站在城牆上觀看,還緊閉着城門,見死不救,若是被皇上知曉,可是殺頭的死罪,你們擔待的起嗎?”
單純的呼救打動不了這些鐵石心腸的將士,古代是皇權至上,沈璃雪便劍走偏鋒,拿皇帝來押人,讓他們有所顧及,打開城門。
將士們有些動容,卻沒有行動,詢問的目光齊齊望向悠然飲酒的妖孽男子,殺頭死罪他們不想擔,但他們只是士兵,凡事都要聽從將領的命令,不能自作主張。
“正因爲我們要保護百姓安全,更加不能開城門!”推開美人,年輕男子慵懶的直起身子:有人給他安了罪名,他當然要有所迴應。
男子二十歲左右,面如冠玉,膚色白皙,一襲華貴的錦緞長袍,包裹着他修長挺拔的身軀,更顯高貴優雅,風華飄逸。
荒原的天氣很冷,他居然輕搖着一柄摺扇,嘴角輕揚,似笑非笑的望着沈璃雪,妖孽的容顏俊美的讓人移不開眼,說出口的話卻如寒風般冷酷無情。
“野獸的速度比人快,就算開了城門,也救不了你們,反倒會讓野獸趁機闖進來,野獸發狂,見人就傷,如果它們進了城,城內幾千百姓都將性命不保,到時,我們纔是真的犯了殺頭死罪……”
言外之意,並非他鐵石心腸,見死不救,而是爲了城內百姓安危,他必須犧牲城外的沈璃雪等人,她們這幾十人的性命,相對城內幾千百姓,根本不值一提。
“姑娘深明大義,定不會爲了一己之私,而置城內上千百姓於不顧,更不會逼迫我們去犯殺頭死罪吧!”年輕男子摺扇輕搖,妖孽的臉上帶着欠扁的笑。
沈璃雪冷哼一聲,真是伶牙俐齒,能言善辯,短短几句話,不但解了圍,還將罪責推到了自己身上,如果自己再逼他開城門,就成了貪生怕死,爲活命不惜犧牲上千百姓的無恥小人,會受盡萬人嘲諷,唾罵……
野獸羣滾滾而來,將奔跑的人羣淹沒,兩者混在一起,分不清哪是人,哪是獸,城牆上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全都拉滿了弓,蓄事待發,沈璃雪纖手緊緊握起,指甲嵌入肉裡:戰事一起,自己就算不被野獸踩死,也會被弓箭射死!難道自己真要命喪於此!
急思間,沈璃雪望到了不遠處的一棵大樹,眼睛一亮:有辦法了!
沈璃雪飛身上前摘下一片樹葉,快速拂去上面的沙塵,放入脣間,清靈美妙的樂聲悠悠響起。
“咚咚咚!”兇猛的野獸近在咫尺,眼看着就要踩到她了,沈璃雪視若無睹,含着樹葉急促的吹奏,樂聲陡然間比剛纔高了好幾個音調。
“咚!”野牛對着沈璃雪衝了過去,妖孽男子嘴角輕揚,搖着摺扇,冷眼旁觀。
野牛擡起前蹄,對着沈璃雪重重踩下,卻在觸到她的衣服時突然停了下來,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慢慢放下前蹄,悄然後退幾步。
妖孽男子望着沈璃雪,利眸微眯,摺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搖着,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呵呵,真是個有趣的人!
野牛退去,沈璃雪暗暗鬆了口氣,顧不得擦拭額頭的冷汗,繼續吹奏,樂聲如清泉叮咚,又如小溪潺潺,讓人如置山林間,清新自然,野獸們眸底的暴虐氣息漸漸散去,安靜的站在草地上,輕搖尾巴……
“放箭!”妖孽男子一聲令下,數不清的黑色羽箭越過沈璃雪,撲天蓋地的射向野獸們,一隻只兇狠的龐然大物頃刻間被射成刺蝟,倒地死亡……
羽箭的破風聲由強變弱,直至無聲,沈璃雪知曉屠殺結束,停止了吹奏,擡頭,正對上年輕男子妖孽的俊顏:“你剛纔吹的是什麼曲子?”
“清心曲!”身爲百年世家接班人,吹奏清心曲對沈璃雪來是小事一樁。
話不投機半句多,野獸和人羣都已死亡,沈璃雪沒心情和姦詐狡猾的妖孽男子多說,轉身欲走:“吧嗒!”一隻木牌和一塊玉佩自袖中掉出,沈璃雪還未俯身,妖孽男子已搶先一步撿了起來。
“你叫沈璃雪?”把玩着玉佩和木牌,妖孽男子望着沈璃雪,似笑非笑。
“你怎麼知道?”沈璃雪有些驚訝,初入異世,她沒向任何人提過自己的名字,妖孽男子又是如何得知的?
“這上面寫着呢!”妖孽男子將木牌遞向沈璃雪,居然是一塊銘牌,上好的柳木十分光滑,上書‘亡母沈氏林青竹’,右下角一行小字:女沈璃雪立!
沈璃雪柳眉微挑:想不到沈璃雪時時帶着這塊銘牌!
“我想,我知道沈小姐的身份了!”
沈璃雪心中一動:“什麼身份?”
“青焰國丞相府嫡出長女!”碧綠的玉佩懸於沈璃雪面前,妖孽男子笑容璀璨:“這是沈氏家傳玉佩,世間只此一塊!”並且,沈明輝的原配夫人,就叫林青竹。
沈璃雪眼睛一亮,想不到沈璃雪消失多年的父親居然是丞相,身份倒是不錯,自己不必再留在這裡受野獸踩踏了:“這裡距離青焰京城有多遠?”
妖孽男子輕聲道:“一千多裡吧!”
這麼遠!沈璃雪皺眉:古代的代步工具是馬車,可馬奔跑的速度比不上現代的飛機,火車,什麼時候才能到京城?
“郡王妃不必着急,這裡的野獸之災已經解決,我正好也要回京向皇上覆命,可以同行!”彷彿看出沈璃雪心中所想,妖孽男子微笑着寬慰。
“郡王妃?”沈璃雪一驚,在原主的記憶裡,這具身體明明沒有結婚啊,難道記憶出錯了?
“相府嫡長女與安郡王十五年前訂下婚約,整個京城人盡皆知,我稱呼你爲郡王妃,也沒錯……”妖孽男子輕聲解釋。
原來是這樣!沈璃雪暗暗鬆了口氣:身爲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她還真無法適應這麼小就結婚。
還有這名妖孽男子,剛纔那般冷心絕情,視人命如草芥,如今卻大獻殷勤,要帶自己回京,怕是沒安什麼好心,無妨,她向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妖孽男子敢對她不利,她絕不會讓他好過!
“在下南宮嘯,沈大小姐可以稱我爲世子或嘯!”南宮嘯微笑着向沈璃雪自我介紹,與剛纔那個冷心絕情,見死不救的他判若兩人:“沈小姐與令堂失蹤十五年,沈丞相非常傷心,如今你活着回來,他肯定非常高興!”
沈丞相以爲沈璃雪死了,正準備讓二小姐嫁給安郡王,如今沈璃雪歸來,想必是用不着二小姐了,可那二小姐對安郡王癡心一片,斷不會輕易讓沈璃雪搶了她郡王妃的位子,呵呵,丞相府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