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極境洲這邊,所有人的行動或多或少都會受到限制。
顧音昨天去了哪裡,醫學組織的教授都知道。
原本以爲顧音昨晚會在白家住,沒想到今天看見的卻是顧家的車。
顧家的車親自開進中心會館,送顧音來比賽。
康齊這會兒無比慶幸當初沒有因爲畢大師的事把顧音趕出醫學組織。
一些年齡稍大的,早些年來過極境洲幾次的,對顧家略有所聞。
顧家雖然下臺,但是上頭一直保着顧家。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對他們這些普通人來說,這輩子都高攀不上。
所有人就那麼怔怔的看着顧音跟司機說了幾句什麼,司機低着頭恭敬的應着。
等顧音說完,司機彎了彎腰,轉身上了車。
顧家的車在衆人的注目下駛出中心會館。
顧音側了側身,微微擡着下巴,目不斜視,不緊不慢的上了臺階。
她走到顧芒跟前,停了下來,看着顧芒,溫溫柔柔的笑了笑,“姐姐,爺爺讓我問你什麼時候回顧家莊園?”
楊天明聽到“顧家莊園”這四個字,手抑制不住的抖了抖。
腦子裡出現昨天總長老對顧芒的態度。
顧芒和顧音都是顧家的小姐……
顧芒聞言,打字的手頓了頓,眸底寒光畢現。
從她到極境洲。
先是長老會出面,在中心會館和冷家人面前對她畢恭畢敬,告訴所有人她的身份。
再是顧音這句話,今天之內,極境洲大小家族都會知道她的身份。
所有人都會在她身上釘上“極境洲顧家”這五個字。
顧芒按滅手機屏幕,雙手揣兜裡。
於是衆人看見女生緩緩擡眸,一雙眸子漆黑又冷冽,帶着點戾氣,
女生笑起來,眉眼間是衝出骨子裡的張狂,“顧音,怎麼我當垃圾的東西,你都能看上呢。”
顧音嘴角的弧度倏地一僵,像是有刀子劃開她一直維持的自尊心,盯着顧芒。
那邊醫學組織教授的臉色也在這瞬間難看的不行。
當初在醫學組織和京大之間,顧芒選了京大。
最後醫學組織錄取了顧音。
顧芒說完,似笑非笑的勾着嘴角,轉身進了中心會館大廳,背影囂張又冷酷。
……
顧音一字不落的把顧芒的話傳回了顧家。
顧老爺子站在落地窗前,負在身後的手微微收攏,“到底是不一樣了,有陸承洲護着,連我都不放在眼裡。”
管家就在一旁,謹小慎微的說:“給大小姐一點時間,她會知道顧家纔是她最好的選擇。”
顧老爺子望着外面的花園,眼神悠長,“最好的選擇可不行,必須是她唯一的選擇。”
……
另一邊。
陸承洲剛處理完黑市的事。
“陸四那邊有消息沒?”男人倒了杯茶。
秦放搖了搖頭,“沒,那個102基地挺神秘的,到現在連地方在哪都不知道,應該屏蔽了所有外部信號。”
這結果意料之中。
賀一渡道:“我這兒有點消息,以前極境洲失蹤過一批家族小輩,據說就是在顧家手裡出事的,後來顧家就倒臺了,倒臺原因是不是這個還不確定。”
陸承洲喝了口茶,翹着二郎腿,慵懶的往後靠,“查查失蹤名單。”
賀一渡點頭,“行。”
一羣人起身離開。
辦公室裡只剩下陸承洲一個人。
男人垂着眼,手指摩擦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什麼。
幾秒後,他拿起手機,給血液所打了個電話。
那邊接的不快,一杯茶喝完了,才傳過來聲音。
錢所長畢恭畢敬道:“陸少。”
陸承洲嗯了一聲,“青蘇成分對照結果出來了嗎?”
冷璇親自來京城花那麼大代價買這個藥材,這藥對極境洲應該作用挺大的。
所以讓血液所對照成分。
那邊,錢所長沉默了兩秒,才猶猶豫豫的開口,“目前對比了兩種成分,都跟血液問題無關。”
陸承洲擰了擰眉,沒說話。
隔着電話,錢所長都有些難以呼吸,人頓時更緊張,“還有最後一種成分,實驗室正在提取對照。”
又是一陣沉默。
錢所長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好半晌,陸承洲纔開口,聲音又低又沉,“出結果了立刻告訴我。”
錢所長嗓子有點抖,“是。”
掛斷電話,陸承洲捏着手機,在沙發扶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
突然,辦公室門被推開。
陸承洲轉眸,就看見葉君慈站在門口,那張保養極好的臉此刻一片沉冷。
陸一低頭,“陸少,葉夫人非要見您,我們沒攔住。”
陸承洲收回目光,淡淡道:“出去。”
“是。”陸一退了出去,帶上門。
葉君慈踩着高跟鞋,走到陸承洲對面坐下,似乎憋着火,一時間沒開口。
陸承洲倒了杯茶,給她推過去,也沒說話。
盯了他幾秒,葉君慈深吸一口氣,端起茶杯,一口喝完,把茶杯磕在茶几上,發出重重地聲響。
“顧芒就是顧家的大小姐?”葉君慈開口,聲音冰冷。
陸承洲寡淡的嗯了聲。
“你!”葉君慈不知道說他什麼,忽然想起霍執去冥嶼洲的事,又問,“顧肆是顧家那位小少爺,在赤炎?”
陸承洲沒應,又給她添了一杯茶水。
葉君慈仍是一口氣喝完,情緒還沒平復,“你怎麼和顧家攪和到一起去了?”
陸承洲掀了掀眼皮,看着她,“顧芒是顧芒,顧家是顧家,沒關係。”
“沒關係?”葉君慈睜大眼睛,“我可以告訴你,顧芒和顧肆是顧家翻身的唯一選擇,也是長老會的選擇,你覺得他們會讓顧芒跟他們沒關係?”
陸承洲笑了,幾分狠,“我的人,誰敢動試試。”
葉君慈盯着他,好半晌,吐出一口氣,“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顧芒和顧肆跟你一樣,需要冷璇的藥。”
陸承洲沒說話。
葉君慈皺眉,“你早就知道了?”
男人仍沒開口。
葉君慈忽然反應過來什麼,挺無奈的笑了,“早些年,你爲了擴張赤炎的勢力,命都不當回事兒,血液所實驗失敗兩次,你直接叫停,行事作風越來越肆意妄爲。”
陸承洲手指敲着沙發扶手,辦公室裡只有葉君慈的聲音。
“我以爲你忽然重啓血液所研究項目,又做兩手準備,打算對長老會動手,是爲了自己。”葉君慈抿了抿脣,“原來都是爲了顧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