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芒一步一步朝陸承洲走過去。
男人從她進來,就一直注視着她,一瞬不眨。
顧芒眉眼挺淡漠,目不斜視地到病牀跟前站定。
拿起醫用藍色的文件夾,翻開,是診斷結果和身體各項數據。
斷了一條胳膊,十一根肋骨斷裂,腹腔出血,咽喉受損。
軟組織挫傷面積高達百分之五十以上,渾身上下數不清的大大小小的傷口。
逼供藥注射的太多,又注射了那麼多強心劑。
他體內的一些生物數據都不太正常。
陸承洲目光筆直地盯着顧芒,一秒都沒挪開。
顧芒翻看完文件,單手啪地一合,精緻的眉眼微微一挑,擡眸看向那羣醫生,面無表情。
她捏着文件夾,晃了晃,不急不緩的開口,“整理的挺全啊。”
衆人:“……”
醫療室的醫生都心虛的低下頭。
秦放摸了摸鼻子,也不太敢看顧芒。
陸一默默把遊戲調成靜音,盡職盡責的幫秦放打完那一局遊戲。
顧芒半眯着眸子,漫不經心的掃過所有人,“誰的主意?”
把陸承洲受的傷全都擺到她面前?
是想告訴她,他的傷都是她造成的?
陸承洲微微蹙眉,思考了一秒,明白她的話,看向對面站着的一羣人。
秦放一對上陸承洲的眼睛,更心虛了。
握着拳在嘴邊,清了清嗓子,學生回答問題似的舉起手,小心翼翼地,“我的主意。”
顧芒黑眸一斂一擡,就轉向了秦放,眼睛又黑又亮,透出幾分寒。
一瞬間,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住他,秦放脊背發僵。
他乾巴巴笑了笑,目光躲閃着開口:“這畢竟給你交作業,當然要讓你滿意,不能漏掉任何一個細節。”
顧芒:“……”
秦放看了眼顧芒,心裡沒底,有點怕弄巧成拙。
畢竟承哥把自己折磨成這樣,都是爲了顧芒,這份作業得顧芒來批。
他還以爲顧芒看到承哥這麼慘,會覺得出氣,不計較之前的事。
咋沒按照他的預料發展?
顧芒笑出一聲,曲着腿,站姿散漫慵懶,“挺滿意的,躺兩個月。”
秦放:“……”
好狠。
處對象可真傷身體。
顧芒說完,神色寡淡地收回目光,把文件夾放在牀櫃上。
那道視線撤了回去,秦放莫名覺得籠罩在身上的壓迫感消失,不由鬆了口氣。
這位大佬氣場真的太強了!
以前跟承哥站在一塊兒的時候,沒覺得啊。
難道以前大佬比較收斂?
顧芒拉過一把椅子到牀邊,坐下,擡眸看向陸承洲,吐出一個字,“手。”
陸承洲就把沒斷的右手伸過去。
顧芒纖細冷白的手指按在他手腕的脈搏上。
手很漂亮,可能是這兩天摸槍訓練,薄繭明顯。
顧芒看了眼陸承洲手臂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眸底暗了一瞬,又收斂思緒。
醫療室靜悄悄的。
一羣醫生看着顧芒給陸承洲把脈,目光皆怔愣住了。
把脈,是中醫?
忽然想起老太太的病似乎就是一位中醫治好的,挺神的。
還有他們老大之前一直都在找一個國際上有名的國醫聖手,也是中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