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錦兮端坐在梳妝檯前,看着銅鏡中自己稚嫩蒼白的小臉,因爲消瘦,所以一雙眼睛顯得更加的深邃,如同深潭幽井一般,美的醉人。
“小姐的眼睛真好看,比天上的星星還好看呢。”容花一邊替傅錦兮疏離一頭青絲一邊嘖嘖的誇讚道,只把眉眼都羨慕的笑彎了。
傅錦兮聽着容花的話,嘴角微微勾起,白皙的手指撫上臉頰
“是啊,也就只剩下這雙眼睛還能見人了。”傅錦兮微微垂下眼簾,她不想讓人再看到她的美,就這樣,不施粉黛,形容消瘦,也省的惹了那些災。
看着傅錦兮低落的情緒,容花緊緊抿着脣不敢再多說話怕又讓傅錦兮傷了心。
容花的手很巧,不一會兒一個精緻但不失少女氣韻的髮髻便梳出來了,在配上容花特意選的一套嫩黃色的齊胸襦裙,少女的氣息立刻散發了出來。
傅錦兮原本不打算穿這樣的衣服,她現在更傾向於穿深色的襦裙,可是她明白,現在的自己不過是個刁蠻任性的十四歲女子,豆蔻年華怎麼會去穿那樣的衣裝。
任由容花服侍後穿衣,剛剛穿好衣服便看到了急忙走進來的容月。
“小姐,打聽到了。”容月小聲道。
傅錦兮習慣性的眉梢微挑,讓房間裡的其他丫環都出去之後,才讓容月開始說。不過容月打聽來的情況倒是讓她有些意外,她原本只是想讓蘇弘用金珠小球起個事,讓李品慧跟蘇弘兩人開始狗咬狗,卻沒曾想到事情的發展遠比自己預想的要好,蘇弘自己折騰出了幺蛾子倒讓李品慧先抓到了把柄還狠咬了一口,雖然還沒出血卻怕也是讓蘇弘狠狠的疼了一下。
傅錦兮的嘴角高高揚起,接下來,只需要放着他們相互去咬便是了,只是在關鍵時刻她再稍微幫點忙,總能讓他們全部滾出傅府!
看着傅錦兮嘴角有些寒冷的笑意,容花容月都有些莫名。傅錦兮卻似乎是知道她們在想些什麼般,開口道
“我的事情你們不必多管也不必多問,該你們知道的你們自然會知道,不該你們知道的就永遠別想着要去知道。”傅錦兮淡淡說完,獨自起身往外走去
“我餓了,吃飯吧。”傅錦兮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現在傅穆不在府裡,她唯一還擔心的人就只有他們二人了,其他人,都要滾,否則,便死!
“哎喲,疼,你輕點。”金禾大聲喊着正在給自己塗藥的小丫環,臉上疼的冷汗直冒。
“你這丫頭下手怎麼這麼重,要是在弄疼了金禾姐姐我便罰了你出去!”傅錦兮忽然出現在金禾的房門口,看着裡面的小丫環道。
小丫環沒想到傅錦兮會過來下人們的房間,嚇得手足無措,倒是一旁的容花使了眼色,她才趕緊福身退在了一旁。
“小姐,您怎麼過來了。”金禾看到傅錦兮,心中一陣得意,她雖然是個下人可是這個大小姐卻還是如此看重自己,心中高人一等的情緒便不斷的冒了出來。
傅錦兮眼底深寒,可是臉上卻是疼惜
“金禾姐姐,你且好好躺着,這次我可是給你帶了最好的金創藥過來了,你可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容花容月兩個丫頭笨死了。”傅錦兮微微嘟着嘴道
“奶奶下手也太重了,怎麼能把一個女兒家打成這樣。”傅錦兮微微抱怨着,可是這句話卻落進了金禾的耳朵裡也深深的扎進了金禾的心裡。
一直以爲老太太最疼惜自己,卻沒想到這次居然下這麼重的手,若是以後留了疤可是一輩子的事情。
“多謝小姐關心,是金禾不該,是金禾該罰。”金禾只能趴着還不能起身,可是心裡這怨氣卻一點一點的積攢了起來。
“唉,都怪我,若不是我生了這病,也不至於連累了你讓奶奶懲罰了,還連累了你的家人都被罰去了最偏僻的莊子裡做活計。”傅錦兮嘆息着道。
“什麼!”金禾驚得一下想要翻過身來,可是卻狠狠的碰到了背後的傷,狠狠的吸了一口涼氣
“小姐,你說什麼,我的家人去了哪裡?”金禾一想起原本還跟着自己享福的老爹老孃居然被罰去了最偏僻的莊子,心裡就恨得緊,這老夫人做的也太絕了,可是旋即又疑惑的看着傅錦兮,難道小姐今日是特意爲了說這件事纔過來的?還是說,小姐已經在耍什麼心計了?
金禾是老太太一手培養出來的,見過的額世面多,自然見過的大宅子裡的各種心計也多,只是她現在懷疑的是一個自己看着長大,胸無半點城府還刁蠻任性的千金小姐,難道她會對自己耍心計?
看着金禾微微有些疑惑的模樣,傅錦兮的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果然是老太太調教出來的人,心機雖然重可是爲人卻貪婪,這是她最大的弱點,也將會是她致命的弱點。
“不跟你說了,省的又成了奶奶的壞話,金禾姐姐,金瘡藥給你放在這裡了,我要去找如意姐姐了。”傅錦兮笑容甜甜的,雖然身子還孱弱,可是卻不需要人扶着走了,自己慢慢走出了房門,嘴角卻慢慢勾起。
“小姐怎麼還送了她那麼名貴的藥,那可是將軍給您的。”容花終於憋不住還是將心裡的疑惑說了出來。
傅錦兮嘴角勾起
“這藥我那還有幾瓶,你若是想要我便也給了你也無妨。”傅錦兮緩緩往前走着,想着那絕好的金瘡藥,眼底閃過一絲諷刺,她既然不想留疤她便翩翩要叫她的傷口潰爛,留下最醜陋的疤。這邊當做是她前世害了容月的利息,剩下的,她會一點一點討還。
金禾此時手裡拿着傅錦兮送過來的金瘡藥,看着精美的瓶子,打開瓶蓋,看着裡面細膩白皙的膏體,還有淡淡的清香飄出,眼裡閃過一抹喜意,果然是好東西。
隨手將藥瓶遞給了一旁伺候的小丫環
“給我將這個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