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凌厲的風從她耳邊刮過,她通紅的雙眼看着自己的丈夫揮拳,狠狠地往秦少安的臉上砸去。
砰的一聲,躲閃不及的秦少安捱了一拳後,鬆開她連連後退幾步,臉上立馬掛了彩。
全身凌亂不堪的慕初夏只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被抽乾,眼前不自覺地被黑暗籠罩,順着牆壁軟了下去。天旋地轉之間,那抹高大的人影驚呼一聲,飛快閃身過來。
不是冰冷的地板,而是他寬大溫暖的懷抱,慕初夏睜開淚眼,看着那張帶着無比焦灼的俊臉,輕輕扯了扯嘴角,“陸景喬,謝謝你來救我……”
看着她佈滿淚痕的臉和身上被扯的亂七八糟的衣服,陸景喬暗黑的眸子立馬變得猩紅。
他今天提前下班了,本來想着來接她,打電話沒人接,便上來看看,沒想到聽到她的同事說,她被一個陌生男人拉進了安全通道的樓梯口……
立馬,他心急了,踹開門,竟然見到了這樣的一幕!
那個畜生,壓在他的小妻子身上,一隻手扯着她的衣服……
越想,陸景喬覺得自己快被怒火給燒盡了,摟着她擡頭,眉目陰寒地望向一旁臉上青紫的男人。
那股凌厲的氣勢,更勝秦少安一籌,秦少安擦着流血的脣角,冷冷一笑:“陸景喬,真沒想到,你來的這麼及時,不然,你的老婆,可要成爲我的人了!哈哈!”
只能說,秦少安現在是完全被逼瘋了,或許,他仗着是秦氏集團的掌門人,一點都不怕他吧。
陸景喬的薄脣彎成冷笑,打橫將慕初夏抱了起來,眯起的狹長眸子裡,帶着無限的怒火:“秦少安,你可知道,她是我老婆!”
那股霸道的氣勢,讓人震驚,就連他懷裡的慕初夏,也被他話語裡的冷意給駭到。
慕初夏還沒從剛纔的事件裡緩過來,瑟瑟發抖的她縮進陸景喬的懷裡,抓着他的衣襟,脣角顫抖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再看秦少安,臉上的冷笑更開:“你老婆又怎麼樣?之前我和初夏談戀愛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呢?哦,對,你還沉寂在那個女人的死訊裡,不可自拔!”
聞言,慕初夏臉色唰的一白,那個女人……是那個婉婉的姐姐嗎?
提到那個女人,陸景喬猩紅的眸子裡開始閃現殺意,尤其是,他以這樣嘲諷的語氣說!
秦少安揉着自己發疼的側臉,心裡的得意自然地表現在臉上:“呵呵,陸景喬,你也不過如此,你至今都放不下那個女人,又何必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你根本不愛初夏,不是嗎?你的心裡,一直都只有池早早一個人!”
秦少安了解他的底細,此刻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
聞言,慕初夏身子狠狠地顫抖了一下,煞白的臉上,幾乎沒了血色。
她的動作,同時被陸景喬感受到了。
陸景喬瞪着他,嗤笑一聲:“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倒是你,今日動了我的女人,就要做好準備,別以爲娶了市長的女兒,就可以高枕無憂!好好看着,看我怎麼一點一點,將秦氏集團,毀在你的面前!”
低沉的聲音,猶如外邊刮的冷風,刺人心骨。
那一刻,一道懼意飛快地從秦少安的臉上閃過,他知道,陸景喬向來是說一不二,說到做到。
而陸景喬要的,就是這抹表情,他抱着慕初夏轉身,踢開那扇門出去,“秦少安,和蘇言好好看着,我怎麼樣,一點一點,將我老婆所受的委屈還給你們!”
夜色降臨,華燈初上。
陸景喬抱着慕初夏回家。
上了樓,她似乎還沒有從剛纔的事情中緩過來,身子一直在發抖。
進了臥室,陸景喬輕輕地將她放在了牀上,看着她那副狼狽的樣子,他的眼裡泛出心疼,轉而,又瞥到了她的手上,不知何時,劃出了一道傷口。
不是很大的傷口,微微泛着血絲,陸景喬出門翻箱倒櫃,總算找出了多年不用的急救藥箱,拿着海綿球沾着酒精,準備給她消毒。
剛碰上她手的那一刻,她微微往後縮了縮眸子,冷冷地道:“不要碰我……”
顫抖的脣瓣微微張開,她費盡地說出這句話,心裡痛的不行,不是因爲秦少安的獸行,而是他說的話……陸景喬的心裡,真的有人嗎?
那麼她呢,她慕初夏算什麼,有些時候,女人的心是很敏感的,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背叛……
陸景喬五官一沉,眼眸裡,閃着複雜的光。
他那敏感的小妻子,終究還是發現了什麼。
“別鬧脾氣,不處理好傷口,可能會細菌感染。”
他耐心地柔聲說着,然後去抓她的手,這一次,慕初夏沒有再反抗。
看着她手心上的傷口,陸景喬皺緊了眉,眉宇間的心疼一覽無餘。
雖然沒有流血,但是傷口很深,看起來像是被某些東西劃開的,這樣的傷口,最容易感染破傷風了。
陸景喬嘆息着拿着棉花球幫她消毒。
嘶……帶着酒精的棉花球剛碰上她的手,一股鑽心的痛就清晰地傳來,慕初夏忍不住發出驚呼,額頭上立馬流下冷汗來。
“很痛吧,忍一下。”
陸景喬小心翼翼地給她擦着傷口,看她痛的不行了,低下頭,輕輕地吹着,然後給她倒了消炎藥粉,幫她包紮。
處理完這一切,他鬆開她的手,然後在牀邊坐了下來。
消炎藥粉的關係,手心一陣灼熱的痛,慕初夏的另一隻手握着這隻手,往裡縮了縮,背對着他,此刻,心煩意亂的她,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麼。
其實初戀沒什麼大不了的,誰沒有初戀呢?但是她受不了,秦少安所說的,自己的枕邊人,心裡還住着另外一個女人。
每每他和她在牀上纏綿的時候,他的心裡卻想着一個已經死去的女人,這讓哪個女人受得了?簡而言之,這是所謂的精神出軌……
想着,慕初夏不禁淚如雨下,之前他和她解釋了那個婉婉和他的關係,可是她卻忘了問,這個婉婉的姐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麼高,才能讓他在人死了之後,無條件資助她的妹妹……
婉婉……她的姐姐是叫早早吧……
池早早,這個女人,已經死了多年的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到底有多麼重……
她的鼻間不禁一酸……
望着她微微顫抖的背影,陸景喬心中既是心疼,又是無奈,他又該如何去解釋,他和死去的早早的關係?
牆上的鐘緩緩地走着,一秒,一分,一個小時……他就這樣坐在牀邊,而她一直背對着他躺着,兩人相顧無言……
終於,還是陸景喬忍不住了,率先打破僵局。
他在她背後躺下,從背後摟住了她,慕初夏被抱住的那一刻,身子輕輕抖了一下,一股本能的抗拒,從心底涌出,她忍不住,縮了縮身子,但被男人摟的更緊。
陸景喬眉頭緊皺,厚實的手從背後纏住了她的腰,頭抵在了她的肩膀上,在她耳畔微微嘆息:“初夏,我之前說過了,現在你是我的老婆,你又何必聽信別人的話呢?我這輩子,都不會騙你,不會辜負你,這不就夠了嗎?”
慕初夏睜着眼睛,望着窗外外邊的那抹圓月,沒有說話,腦子裡卻被他弄得一片混亂。
他說的不錯,可是一想到,有個女人住在他的心裡,而那個女人不是她,她就覺得,渾身不適,這種感覺,就好像什麼東西,卡住了她的喉嚨,咽不下去,吐不出來……
見她沒有回答,陸景喬嘆息一聲,幫她扯了扯凌亂的衣服,理了理她的頭髮,抽出了自己的手,“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
他的語氣裡充滿了無奈,說完後,他拍了拍她的肩,拉過被子給她蓋上。
房門關上的那一刻,慕初夏緩緩吸了口氣,終於,小聲地哭了出來……
陸景喬其實並沒有走遠,只是到了房門外,之前她和他說過,她討厭煙味,他就再也沒有在家裡抽菸,如今心煩意亂,想要抽一根,也只能到外邊來。
房外的走廊上,他靠着牆壁,靜靜點燃了一根菸,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抹菸圈。
泛紅的眸子裡,閃現過下午那恐怖的一幕。
如果他來的晚了一點,那麼是不是他的小妻子就被秦少安這個畜生……陸景喬五官一沉,俊臉立刻寒冷了下來,憤怒地一拳打在了牆壁上!
本來,在過年之前,他準備和她說明自己的身份,帶她回b市的陸家,沒想到秦少安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這下子,他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了。此刻再提,只會被他的小妻子認爲,一直以來,他都在騙她……
一陣陣哭聲從屋子裡傳來,雖然弱,但是還是被他聽到了,陸景喬煩躁地深吸一口,然後將菸頭扔掉踩滅。
秦少安敢做出這樣的事,就要準備好,付出代價……
那一刻,月光照出了他深邃的凜冽五官,他看起來就如同恐怖的撒旦,要找人尋仇……
他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浩子,立刻終止和秦氏集團的一切合作,通知a市你能掌控的公司,中斷與秦氏集團的一切來往。還有去聯繫秦氏集團的那些老股東,高價收購他們手裡的股份。”
“哥,你瘋了嗎?上千萬的合同,都不要了?你是要我喝西北風呢?別胡鬧了好嗎。”
陸景喬冷哼一聲,眯起了狹長的眸子,冷冷地道:“對,我瘋了,你別多問,你的損失,我全部包了,你當我是兄弟,就照着我的話去做。”
掛了電話以後,陸景喬眼前閃過磅礴的殺氣,秦少安敢動她的老婆,他就讓他身敗名裂!他和他做了這麼多年的朋友,難道不知道他陸景喬,向來都是殺伐果決的嗎?
他保證秦少安會後悔做出今天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