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語出驚人,也不過池早早現在這樣了吧。
是有多麼地狠毒,纔會將自己的痛苦硬是強加到別人的身上呢?池早早,真是夠了……
慕初夏難以置信地瞪大了她那一雙血紅的眸子,眼裡是滿滿的震驚,她死死地咬着下脣,確切地說,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如此惡毒的她,竟然開始瞄準了她肚子裡的孩子……
池早早冷笑着衝着她挑眉:“怎麼?怕了嗎?我可是切身體會失去孩子的那種痛,你只要也嚐到這種痛,只要你親手打掉你現在懷着的孩子!我馬上將峰峰平安無事地送回到你的面前!”
臥室裡是一片沉寂,只有她冷厲的話語不斷地響徹在他們兩人的耳旁,慕初夏閉了閉雙眼,紅腫的臉上閃現了出了絕望,脣角勾起,她苦澀地笑着,或許一開始,她就不該對這個心如蛇蠍的狠毒女人抱有任何的期望。
峰峰……
她在心底沉沉地嘆息,然後不自覺地撫上了自己的小腹,那裡,也有個小生命在等待着見着這個美麗的世界,她怎麼可能會放棄呢?
“慕初夏!我不允許你答應她這條件!”
男人的怒吼響徹在她的耳邊,接着,他的大手又是牢牢地扣緊了她的手腕,真實的觸感,讓她緩緩地睜開通紅的雙眼,裡邊,是一片清冷。
慕初夏轉過頭,衝着陸景喬一笑,死寂的眼裡,此刻又有了目光,她彷彿是在示意他放心,接着,她又轉過眸子,冷冷地瞪着面前這個猶如女鬼般的瘋癲女人,淡淡張開脣瓣:“不,我不會答應你的,池早早,你可以要求我做任何事情,唯獨不能讓我去傷害我心愛的人,我的孩子,還有……”
她頓了頓,然後緩緩地抓緊了身邊他的大手,“還有他。”
她的話,又深深地刺激到了池早早,冷笑的煞白小臉蛋上又露出了深深的憤怒,池早早捏緊了拳頭,冷哼:“是嗎?竟然如此,我們也沒有什麼好談的了,你們有本事,大可以自己去找峰峰,但別怪我沒給過你們機會,嘖嘖,想到那麼小的小鬼頭在那種地方……我就……嘖嘖……”
慕初夏聽着,死死地咬着自己的脣瓣,通紅的眼裡又閃現了強烈的恨意,她的眉心突突跳起,垂下的手在池早早沒有注意的情況下,狠狠地捏緊。
不是有句話說,惹誰也不要惹一個有了孩子的母親嗎,動誰也不要動一個母親的孩子嗎,因爲這個母親,有可能會和你拼命!
既然談判失敗了,那麼她也無需再忍了。
慕初夏緩緩地撫上自己那被她扇的紅腫的側臉,臉上一點點地陰寒了下來,時間一點點流去,大約過了一分多鐘,她倏地伸出手去,弱小的身子此刻猶如射出的箭一般飛快地朝着她撲去。
池早早還沒有反應了過來,長長的墨黑秀髮就已經被她牢牢地扯在了手心,慕初夏咬着銀牙,狠狠地一拉,池早早吃痛地發出一聲驚呼,身子不由地隨着她的力道朝着她倒了過來,接着,她還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慕初夏已經抓緊了她的頭髮,騰出另外一隻手,狠狠地扇上了她的臉龐。
啪!
這一聲,比起剛纔那一下,更響,更用力,慕初夏彷彿使出了渾身的力道,甚至這一巴掌打的人雖然是她,自己也受到了不少的衝擊,因爲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啊!”
池早早痛的慘叫連連,發出一聲聲的驚呼,正當她轉過頭的時候,對上了慕初夏那雙凌厲怒氣衝衝的雙眼,這雙眼,和剛纔一樣紅腫着,可是裡邊泛着的目光卻是全然變了,裡邊的寒光帶着強烈的恨意,還有那滿滿的憤怒……
池早早的心裡一驚,正想要反抗,雙手已經被她牢牢地握住,慕初夏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將她牢牢地推在了牆上,按着她的身子反手又是一個巴掌啪的一聲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臉上。
“賤人!爲什麼你一定要處處爲難我?我和你到底有什麼仇什麼怨?池早早!峰峰他是無辜的,你有什麼氣盡管衝我來就好了!爲什麼要對無辜的峰峰下手呢!池早早!做人怎麼會做到你這樣無恥的地步?”
慕初夏也彷彿是被她給傳染了,發瘋了一般,停止不住自己不斷揮舞的手,是有多恨她,才能讓一直以來都不動手的她瘋狂成這個樣子,她嘶吼着,痛苦地流着淚,根本控制不住自己顫抖的身子。
池早早被打的渾身都痛,一陣陣響亮的尖叫不斷地從她嘴裡發出,她撕心裂肺地哭着喊着:“啊!景喬!救我啊!這個賤人瘋了!好痛!”
即使她尖亮的求救聲幾乎要響徹整個黑夜,男人還是站在那兒,勾着脣角冷冷地看着這一切,絲毫爲爲所動,確切地說,他早就希望這一幕的發生了,他希望他那迷糊的小妻子明白,一味地退讓和忍讓,有些時候反而是對自己深深的侮辱。
有一句話不是說該出手時就出手嗎?
從始至終,陸景喬冷淡的目光都沒有停留在池早早的身上,而是一直落在他心尖上的人,慕初夏的身上。
砰,池早早的後背猛地撞上了雪白的牆壁,隨之的,是慕初夏的身子也跟着她傾去,男人的眼眸一縮,高大的身影已經飛快地過去,牢牢地拖起她,將她扣緊在自己的懷裡。
畢竟,她還是孕婦……
“夠了,初夏,夠了。”
男人在她耳邊勸道,這才,胸膛劇烈起伏的她緩緩地平息了自己的怒火,再看池早早,身子縮在牆角,整個人狼狽不堪,昔日那張美麗的鵝蛋臉此刻已經被她打的一片紅腫。
真的是解恨了……可是峰峰還在這個賤人的手裡……
慕初夏輕輕地掙開陸景喬的雙手,在滿臉憤恨的她面前蹲了下來,血紅的眸子裡是一片血光,牢牢地對上她充滿怨毒的美眸。
“池早早,你給我聽好了,峰峰在你的手上,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你不交出他,好,如果他少了一根頭髮,我就算死,我也不會放過你!你有什麼恨,儘管衝着我來,但是如果你敢對無辜的他下手,那我就算拼了這條命,也要和你同歸於盡!”
身爲一個母親,保護自己孩子的時候,總是有無盡的潛力,慕初夏她不怕死,怕的是峰峰出事……
池早早眯起的紅眼裡充滿了憤恨,她死死地盯着她,那凌厲的目光恨不得將她給吃了,可是到了現在這個局面,和她撕破臉,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慕初夏心底暗想,她就一條命,大不了和她拼了,“你已經死過一次了,如果你觸到我的底線,我不介意讓你再死一次!”
……
瘋狂的慕初夏最終被陸景喬帶走了,他們雖然已經消失,可是他們兩人同時落下的嚴聲警告,還響徹在這個臥室裡,池早早的心,在這一刻狠狠地跌入了谷底,因愛生恨,因恨成魔,這一切都是被他們給逼得!
池早早伏在牀上,無比用力地用手抓着凌亂的牀單,強忍着眼裡欲掉的熱淚。
第三次了……事不過三,那個賤人竟然敢對她動手三次,膽子真的是大,她還真的是小看她了!
池早早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脣,細細地看,慘白的脣瓣上已經淌血,她緩緩地挪動着自己發疼的身體,從地上撈起剛剛被她甩出去的手機,憤恨地撥出了一個號碼。
當聽筒裡傳出那個男人熟悉的聲音的時候,她強忍的熱淚終於忍不住掉落。
“子擎……我好痛……”
現在她唯一可以撒嬌說痛的人,也只有他一個了……想到此,顫抖着身子的池早早倏地覺得自己好悲哀,算計了這麼這麼多,到了最後,也只有莫子擎一個人陪在她的身邊……而且,她還是在利用他……她以後一定會下地獄吧……
那頭的低沉男音一下就慌了,滿滿的擔憂與關懷,隔着聽筒傳入她的耳裡,“早早!怎麼了?哪裡痛?發生了什麼?”
池早早痛苦地閉上了雙眼,淚水唰唰滾落,打溼了她的臉,甚至滴落打溼了牀單。
壓抑着心底的恨,她低聲地喘息着:“子擎,他和慕初夏那個賤人聯手來欺負我,他還敢打我,那個賤人也敢對我動手……我好恨啊……那個賤人!他竟然可以看着那個賤人對我動手!”
池早早說着,凌厲淌淚的眸子又是狠狠地眯起,捏着手機的手緊緊收起,手背上一根根青筋緩緩地爆出來,今日的屈辱,她一定會百倍地還到她兒子的身上!
她要他們一家人死無葬身之地!此刻,池早早的心已經完全被仇恨所包圍……
陸景喬扶着精疲力竭的慕初夏下樓,剛來到車邊,剛剛還痛打池早早的她倏地軟倒在了他的懷裡,抓着他的衣襟大口地喘着粗氣:“陸景喬,我肚子痛……”
劇烈的鑽心痛意無比真實地從她的小腹傳來,慕初夏緊緊地抽着臉,煞白的臉上已經變得扭曲,那痛來的那麼快,那麼地真實,那麼讓人措手不及……
陸景喬身子一震,猩紅的眸子不由地瞪大,擔心的話還沒有說出口,身邊的她已經兩眼一黑,昏倒在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