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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千幻同畫眉一起出了項親王府,就上了一輛事先準備好的馬車。

偷偷跟出來的項元奐,眼看着白千幻的馬車離開,悄悄的緊跟在她們的身後,直至出了城。

出了城之後,馬車仍一路前行,直至來到了城北靈隱寺的山腳下,馬車不能上山,白千幻和畫眉兩人就下了馬車步行走上靈隱寺。

項元奐皺眉好看着不遠處的白千幻和畫眉二人,臉色十分不好看窠。

約會約到寺廟裡來了,這可是佛門禁地。

因爲項元奐怕被白千幻發現,故意跟的很遠,自然也就聽不到白千幻同畫眉二人的對話。

“元奐的祖母明天下午會回來,自從我入了門,還未見過祖母呢,聽說她信佛,我這次才上山去求一串開光的佛珠,祖母應當會喜歡吧?”

“大小姐,這可是您親自去求的,老太君一定會喜歡的,而且,您現在還有着身孕,就憑着這個,老太君也會喜歡的!”畫眉笑道。

身孕!

白千幻的手掌下意識的撫摸了一下平坦的小腹,裡頭現在正孕育着一個小生命。

“對了,我有身孕這事,你還沒有告訴旁人吧?”

“大小姐您吩咐過了,奴婢不會告訴旁人的,不過,您連世子爺也瞞了。”

白千幻鼻子裡哼了一聲:“誰讓他以前總是戲弄我,我不知道栽在他手上多少次,不告訴他就當好好的教訓他了!”

“可是……”畫眉小心翼翼的覷她一眼:“您這幾天總是沒事找事,世子爺好像已經有點不高興了。”

“讓他不高興去。”

“您就不怕世子爺真的生氣嗎?”

“真的生氣?”白千幻笑的相當狡詐:“等到他真的生氣的時候,我就告訴他實情唄?”

不得不說,這一招真的很高明,把獅子惹毛了,再去順獅子的毛,偏偏那獅子還得乖乖聽話。

遇到白千幻,項元奐他也只能自認倒黴了。

不過,心裡隱隱的擔憂不知是什麼。

白千幻到了半山腰的靈隱寺,剛爬到寺門前,畫眉就擔心的看着白千幻有些蒼白的臉:“大小姐,您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礙事,我們還是先進去吧。”求佛這種事情,要心誠才靈。

以前白千幻是從來不信鬼神的,可她現在卻活生生的生活在古代,也不得不讓她信一些。

項元奐和王全倆人隨後也來到了靈隱寺的大門外,靈隱寺的香火旺盛,來往的人們絡繹不絕,恰好給了項元奐和王全倆人絕佳的隱藏。

“世子爺,世子妃來這裡只是拜佛的,我們還是走吧!”王全試圖勸說項元奐。

當真只是拜佛嗎?

項元奐一言不發的繼續往寺內走去,王全只好跟在他的身後,心裡一陣陣的苦澀,這主子鬧矛盾,他們這些做手下的更苦啊。

不一會兒,他們兩個人便進了靈隱寺的大殿,然後兩人就悄悄的躲在殿外,偷偷的看着裡面的白千幻的畫眉二人。

剛進去不一會兒就見白千幻她們在拜完佛之後,就突然拐去了一個方向。

項元奐心裡奇怪的緊跟了上去,就在這時,另有一人也進去了那個房間時,恰好就讓項元奐看到後面進去的那名男子,手曖昧的摟着白千幻的腰。

看到這一幕的項元奐眼睛裡冒出熊熊的怒火。

那名男子手臂從白千幻的腰間收去之後,便一直握着白千幻的手臂,而且,居然這樣的明目張膽。

更過分的是,白千幻還向對方投以溫柔的目光,與對方對話的時候,臉上還帶着笑意,與這幾天對他的態度有着天壤之別。

項元奐的雙手握緊,指關節因用力泛着絲絲白色。

王全在項元奐的身後,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心下便是一緊,這世子妃與世子爺纔剛成親沒多長時間,怎麼就做出這種事情來?再看項元奐的表情,已經是怒氣沖天。

“世子爺,我們現在要不要進……”王全小聲的詢問項元奐要不要進去捉雙。

項元奐陰沉着臉,冷冷的道:“不需要!”

不需要?這一點兒也不像項元奐的風格,他一點兒也不想追究嗎?

心裡纔剛這樣想着,就聽項元奐陰鷙的丟下一句:“派人跟着他,查看他住在哪裡。”

“是!”

而在殿內的白千幻仍無所覺,直至項元奐和王全倆人離開了,白千幻驀然回頭,似乎看到了項元奐的影子,卻是轉瞬消失。

她蹙眉。

項元奐怎麼可能會在這裡?是她看錯了吧?

“大小姐,您剛剛求的佛珠,已經開光好了!”畫眉恭敬的端了一個紅漆木盒子走了過來,訝然的發現白千幻身側其貌不揚的男子:“這位是?”

白千幻的身子晃了晃,扶住畫眉,臉上已毫無血色:“剛剛我頭有些暈,是他剛剛扶住了,多謝這位公子了!”

“不必客氣!”男子彬彬有禮的點了點頭。

“只要你按我剛剛說的方法去做,你的妻子一定會平安生下孩子。”

“謝謝夫人。”男子感激的看着白千幻,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出來:“這點小小意思,還請夫人……”

白千幻微笑的拒絕。

“我不是大夫,不會收診金,告辭!”

於是,畫眉就扶了白千幻離開,等出了大殿,畫眉一臉疑惑的問白千幻:“剛剛那位公子是什麼人?”

“只是一個替自己有孕的妻子祈福而已,好了,東西已經求到了,我們先行回府吧。”

如果再不回去的話,怕是項元奐該回來了。

項親王府·鬆園

白千幻本來一路顛簸很累,再加上有了身孕,她更覺身體疲憊,回到鬆園就直接折身準備去臥室裡休息。

在背光牆壁邊的椅子上,坐着一個人,看着白千幻要從自己的面前經過,冷聲喝住了她。

“站住!”

白千幻嚇了一跳,仔細的往暗處看去,果然看到椅子上坐着一個人,由於揹着光,並看不到他的臉色。

“你這麼早就回來了?”

“你去哪裡了?”淡漠的語調沒有一絲溫度。

“我現在很累,想休息一會兒,你有什麼事,就等我睡醒了再說!”白千幻打了個哈欠,就準備直接從他的面前越過。

一隻手冷不叮的握住她手腕,冰涼的手掌,將一股涼意從腕處傳至她的心中。

她皺眉。

“你做什麼?”

項元奐陡然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俯視白千幻美麗的臉,他的臉上浮現出幾分失望:“我做什麼?這要問你自己!”

今天他有點異樣,語調和口氣都不大對勁,但是她着實累的緊。

好樣的,今天敢對她這樣,等到真相大白那一天,她一定用唾沫噴死他。

“你有什麼話就快說!”

“你今天去了哪裡?”

她不耐煩的回:“我只是在花園裡逛了逛。”

“只是在花園裡逛了逛?”項元奐的臉色鐵青,直勾勾的盯着她那張理直氣壯的臉。

到現在,她居然還能這樣理直氣壯的告訴他,她只是在花園裡逛了逛。

如果不是他今天跟蹤她的話,恐怕就被她給騙過去了。

她居然……

腕上傳來劇痛,疼的白千幻蛾眉倒蹙。

“你快點放開我,疼!”太過分了。

“幻妹妹,你就真的不打算對我說實話嗎?”他的怒火已幾近暴發的邊緣。

“我說什麼實話?”

“你今天下午到底去了哪裡?”

“我剛剛也說了,我就在花園裡走了走,哪裡也沒去!”她賭氣的衝道,手臂晃了晃想掙脫開他的手,他的手卻握的更緊。

“白千幻!”項元奐怒了,一字一頓的吼着白千幻的名字,失望的話一個字一個的砸在她臉上:“別仗着我寵你,你就爲所

欲爲!”

這話從何說來?

“項元奐,你今天是瘋了嗎?”她也氣的喚他的全名:“你今天的腦子不清醒,等你清醒了我們再說。”

項元奐冷笑着:“現在的我比什麼時候都清醒,清醒的知道我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白千幻擡起自己的手,指着自己手腕上他的手。

“所以,你清醒的時候,就是要這樣對我嗎?”

項元奐狠狠的甩開白千幻的手腕,眼中盛着嫌棄。

“眼前的你,不再是以前我認識的那個白千幻,碰你一下,我都嫌髒!”

冰冷的話語,砸在她的臉上,也砸在了她的心上,心尖一陣陣的抽痛。

“項元奐,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白千幻氣的嘴脣在發抖。

“你自己做的出來,就不要怕別人說,別以爲你跟那個男人的事情,我不知道!”

“你知道什麼?”白千幻一頭霧水。

“我全部都看到了,在靈隱寺裡,你跟那個男人那麼親密的抱在一起,現在你還想狡辯嗎?”

靈隱寺?

她跟一個男人親密的抱在一起?

突然想起靈隱寺裡因爲她頭眩暈扶她的那個男人,那個時候,她隱隱覺得似乎看到了項元奐,原來當真是他,她還以爲自己看到了幻覺。

等等!他現在是在誣陷她與其他的男人有染嗎?而且……

“你跟蹤我?”她不敢置信的道出了一個事實。

“是!我是跟蹤了你。”項元奐毫不掩飾自己的行爲:“不過,也幸虧我跟蹤了你,才知道原來你竟然……”

原來這是一個誤會,項元奐大概是因爲這幾天她對他太冷淡,所以纔會對她起了疑心。

可是,他竟然因爲一個誤會就這樣指責她,讓她極爲窩火。

“夠了,既然你認爲我背叛了你,我無話可說。”

這算是她默認嗎?

項元奐怒不可遏,手握緊拳頭,指着白千幻的手指在發抖。

“好,你很好!!”

項元奐生氣的說完,轉身離開了房間,只留下白千幻一個人在房間裡。

等項元奐走了,畫眉才擔心的跑了進來,把放佛珠的木盒子放在桌上,便趕緊去扶白千幻搖搖欲墜的身體。

“大小姐,您怎麼跟世子爺賭氣呢?世子你誤會了您,您怎麼也不解釋?”畫眉邊抱怨邊扶了白千幻到臥榻上。

“我問心無愧,爲什麼要解釋?”白千幻火大的反駁。

畫眉忍不住嘆了口氣,這倆人都是一樣的牛脾氣,而且誰都不願意低頭。

“大小姐,要是您跟他說實話……”

“好了,我累了,要休息,不要再說了。”

畫眉趕緊噤聲,只得服侍了白千幻躺下。

白千幻這裡不行,就只能從項元奐那裡入手了,這倆人之間的矛盾,還是得趕緊化解了才行,說來說去,就是因千爲項元奐不知白千幻有孕了而已。

找了一圈沒找到項元奐,到了大門口,畫眉詢問守衛。

“你們有沒有看到世子爺?”

“世子爺剛剛怒衝衝的出去了。”

“那知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他沒說我們怎麼知道?”

算了,還是等他回來再說吧,也不差這一時半會的。

東宮

夜半時分,太子夏乙軒,突然犯起了心疾,人昏了過去,太醫院的所有太醫們紛紛被叫去了東宮。

太醫們圍在夏乙軒的身側爲夏乙軒診治。

在太醫們的救治之下,直到天微明,夏乙軒的病情才得以暫時緩解。

五更時分方得到消息的皇帝,匆匆趕去了東宮。

“你們到底是怎麼伺候的?

太子怎麼會突發心疾?”偏廳內,皇帝震怒的衝一羣宮女和太監們怒吼。

“奴婢都是按照往常給太子服靜心之藥,並無半分疏忽,奴婢們也不知太子怎麼就突然昏了過去。”

一名太醫從臥室裡出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皇上。”

“太子是不是沒事了?”

“回皇上,太子殿下暫時是沒事了,但是……”太醫吞吞吐吐的說着,低着的頭不敢擡起。

“但是什麼?”皇帝不耐煩的怒斥。

“但是,太子的心脈微弱,雖然我們暫時爲太子殿下護住了心脈,恐怕……只能到今晚!”

“只能到今晚是什麼意思?”

那名太醫身體顫抖的伏在地上,小聲的吐出一個事實:“太子殿下這次的心疾太嚴重,微臣已經盡力了!”

“盡力了?”皇帝的臉色一片鐵青:“朕不想聽到‘盡力了’三個字,朕只要你們儘快把太子治好,否則,你們太醫院所有的人都要給太子陪葬。”

太醫的身體顫抖的更厲害。

“皇上,微……微臣……”

一名太監匆匆的進來。

“皇上,六皇子來了,正在東宮外求見,說是聽聞太子殿下患了心疾,他稱有辦法可以醫好太子殿下!”

可以醫好?

皇帝立馬舉手示意:“去,讓六皇子快點進來。”

“是。”

那名太監趕緊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夏乙辰便進來。

初看到夏乙辰,皇帝格外熱情的上前去迎接夏乙辰,夏乙辰彎腰剛欲行禮,皇帝一把握住了夏乙辰的手。

“兒臣參……”

“好了好了,這些虛禮就不必了。”

“謝父皇!”夏乙辰不慌不忙的站定。

皇帝一雙激動的眼望着夏乙辰:“剛剛太監傳來話,說你能有辦法醫好太子?”

“是這樣沒錯!”

“那你快些醫治太子,倘若你能將他醫治好,朕一定重重有賞!”皇帝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這些年,皇帝都極少對夏乙辰和顏悅色,現在對他這樣真誠的笑,還是第一次,可是……這個笑容是爲了他的大兒子——太子。

“父皇,關於太子的心疾,我無法醫治。”

皇帝臉上的笑容倏失,目光陡然凌厲,抽動的嘴角和眼角預示着他的怒氣。

不等皇帝暴發,夏乙辰又不慌不忙的解釋:“雖然兒臣無法醫治太子,但是,兒臣知道有一個人可以醫治太子。”

“你說的是什麼人?”

“當今項親王府的世子妃,白千幻!”

“白千幻?就是項元奐剛娶的那個女人?她能治太子?”皇帝極不相信的眼睛盯着夏乙辰:“朕怎未聽說過?”

“皇上沒有聽說過,太醫恐怕聽說過,一個月前,山城首富突發心疾,有人爲那位首富換了心,換心之後,現在那位首富已經完全康復,據說,已經徹底根治了心疾!”

皇帝懷疑的瞥了一眼太醫。

那太醫聽了之後,立馬點頭:“沒錯,這件事微臣知曉,只是一直不知此人是誰!”

夏乙辰肯定的答:“此人就是白千幻,當天在首富的門外聚集了多人,都可以證明這一點。”

“當真如此?”皇帝還是有點不大相信。

太醫忙不迭的補充:“皇上,除了換心之外,恐怕是沒有其他辦法可以救太子殿下了。”

皇帝沉默了,斂眸低頭思索着。

六皇子等人都在一旁靜默的等待着皇帝最終的決定。

好一會兒之後,皇帝終於做下了決定。

“來人,立即去項親王府,傳朕旨意,傳白千幻立即進宮爲太子醫病。”

項元奐整晚未歸,聽牛光說,項元奐是住在了客棧裡,在那之

前還跑去酒樓喝了個酩酊大醉。

這個混蛋,還真跟她賭氣賭上了。

早晨醒來之後,白千幻準備去找項元奐說個明白。

這件事怎麼說也是因自己而起,項元奐這樣一直髮脾氣也不是辦法,早晚得傳到項親王和項親王妃的耳中,到時候事情鬧大了傳出去,反而不好。

這纔剛打開.房門,就見一名下人匆匆忙忙的跑進了鬆園。

白千幻皺眉。

不會是她跟項元奐鬧矛盾的事情已經傳進了項親王和王妃他們的耳中了吧?

這個項元奐!

“世子妃!”那人跑的氣喘吁吁。

“怎麼了?有什麼事?”白千幻試探的問了一句。

“世子妃,不好了,宮裡來人了,要您立即接旨進宮。”

接旨?

白千幻的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知道是什麼事嗎?”

“太子殿下突患心疾,六皇子薦您爲太子殿下醫治,於是皇上召您立即入宮。”

果然是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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