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致堯站起來拍拍雙手,「芯芯沒有香港腳吧?我等等還要剝栗子。」
她喉嚨里還沒來得及發出哽咽消失,武致堯重新坐上蹺蹺板,兩只大手模上裝著栗子的紙袋。
他打開紙袋,「我看栗子也大概都涼了,不過沒有關系,這家的炒栗子就算放涼了也很好吃。」
他拿著一顆剛剝好的栗子放到她的嘴邊,「啊,芯芯如果還是比較喜歡吃熱呼呼的栗子的話,以後我都先來找芯芯一起去買栗子,這樣栗子就不會放到冷掉。」齊芯語用力把栗子咬進嘴里,她連他的手指頭一起咬!
「哎呀!」武致堯縮回手,「芯芯你干嘛?很痛的矣。」他甩了甩手,被咬的手指頭瞬間傳來一股電流,電流竄進他的全身。
「小堯。」
「嗯?」
齊芯語看向前面的蕩秋遷,以前小時候他們每次來這里,小堯總是會站在她的後面幫她推秋芊,他知道她怕飛得太高,他不會幫她把秋芊推得太用力。但如果星斌也來的話,他會幫星斌把秋芊推得高高,因為星斌喜歡蕩得很高。
「剛在吃飯的時候,宋言尊問我要不要跟他交往?」武致堯手上的栗子掉了下去,他看著她的側臉。
「芯芯怎麼說?」
齊芯語轉過頭看他,「小堯覺得宋言尊如何?我想要听看看小堯對于別的男人的看法。」武致堯的喉嚨從來不曾感到如此的干澀,他的喉嚨幾乎啞得說不出話來。
「芯芯喜歡他嗎?」
「如果我說喜歡他呢?」
武致堯吞不下喉嚨里的口水,他的胸口莫名的泛疼,眼前她的臉孔突然變得有些飄渺起來,他的胸口好像讓一顆大石給壓得幾乎喘不過氣。
「最重要的是芯芯心里的感覺。」
「如果我是真的喜歡宋言尊的話,小堯會怎麼樣?」齊芯語的呼吸不自覺的急促起來,加快的心跳讓她屏息以待。
「芯芯的感覺最重要,如果芯芯真的喜歡他的話,他也跟你告白,芯芯不是會很高興嗎?」缺氧的腦子讓他的眼前模糊。
齊芯語氣憤不已的站起來,她拿起那一包滿滿的栗子丟向他,「我高興?對啊!宋言尊跟我告白我高興得不得了!小堯為什麼老是要買栗子來跟我一起吃?我最討厭吃的東西就是栗子了你知道不知道?」
一顆顆咖啡色的栗子砸在他的身上,武致堯的雙眼一瞬也不瞬,堅硬的栗子外殼甚至直接砸上他挺直的鼻梁。
滿滿的一包栗子從他的身上散落到草地四周,「你為什麼還要叫店里的人調花香熱可可給我?我根本就不喜歡熱可可、花香是我最討厭的味道!」哽咽的聲音讓武致堯抬起頭來,她哭著轉過身。
往前幾步的齊芯語突然忿忿的回過頭,「小堯以後都不要再來找我,我最討厭小堯!」
武致堯無法呼吸的看著她的背影,他的喉嚨緊得發不出聲音,他的人好像跟他的軀體分開,他四腳下僵硬得無法動彈。
散落一地的栗子,傾倒在地的熱可可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香氣,他不會搞錯她喜歡的味道就是花香味,她不愛濃郁的香氣,她偏愛淡雅的味道。
「芯芯的心里想要去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喃喃的低沉聲音回蕩在深夜里。
第7章(2)
武致堯推開一片厚重的門,他的身後緊跟著兩名男子,兩名魁梧的男子皆穿著整齊的正式西裝。
「酒店那邊還有再打電話過來嗎?」武致堯快速的穿過一道長廊,長廊的盡頭響著震耳欲聾的音樂。
令人亢奮的饒舌音樂立體環繞在偌大的舞廳里,絢爛的燈光瓖嵌在挑高的天花板上旋轉,舞池上職業的舞者隨著輕快的節奏擺動身軀,一個個水蛇般的腰臀跟著眩惑的旋轉燈光扭動,曼妙的舞者軀體搖擺愈來愈煽情的艷舞,每一個前來狂歡的人都被挑逗得蠢蠢欲動。
武致堯帶著兩個人穿過酒吧,酒吧邊坐上的人幾乎全移到舞池里,他們走到舞廳的最末端,武致堯率先右轉走上銀色的樓梯,他走上樓推開一道艷紫且華麗的大門,當他身後的人把大門闔上的時候,一樓震天價響的環繞音效以及喧鬧聲都隨之消失。
「酒店那邊沒有再打電話過來,媽媽桑已經處理好。」站在右邊的魁梧男子微低著頭報告。
「是同樣上次鬧事的那個立委?」武致堯站到一整片透明的玻璃前,從一樓往這個方向看上來只會看到一片牆面。
「是。」武致堯的從胸口里拿出一根菸,他制止手下過來幫他點菸的動作,他拿出火機。他依舊每天在她下班的時候站在她的公司門口等她,但她仍是在跟他鬧脾氣。
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安撫她才好?當年她要出國他沒有阻止她,她說她喜歡宋言尊他也沒有阻止她,不管她說什麼他從來就沒有阻止過她,他順從她心里想做的每一件事情,這樣還不夠嗎?
「你直接去酒店找出之前的檔案,把他的照片洗出來寄到他的辦公室,他會乖上一陣子。」
「是。」右邊的男子走出去。
「有找到東西嗎?」
「大哥,東西都已經擱在桌上,這只是其中一小包,其它我全當著藥頭的面沖掉。」
「知道來源嗎?」
男子搖了搖頭,「兄弟都還在調查,這次的粉比之前拿到的都要純,這東西應該不是從柬埔寨那邊過來。」
「你把這個消息直接放給中山分局的局長,要兄弟別淌渾水,幾個上線一直讓我們揪出來,我們會成為眼中釘,我們已經不是道上的人,知道嗎?」
「是,大哥,我會交代下去。」
身後響起一聲闔上門的聲音,武致堯透過一整片特殊透視鏡看樓下的盛況,緊握的拳頭在強化特殊玻璃上重捶,燃到一半的香菸直接熄在拳頭里!
武致堯憤怒的轉身,他火大的踢開門。
武致堯迅速的下樓,他怒氣沖發的走進舞池,敢擋在他眼前的人都被推開,被推開的人個個火大的回頭,不爽的髒話也飆到喉嚨,但是來人雷霆之怒的樣子讓人馬上噤聲。
處在舞廳各角落的保鏢皆不敢出面,因為鬧事的人不是別人,是他們的大哥。
武致堯走到舞池中央,一手抓起她即將跌倒到地上的手腕,「天殺的你在做什麼?」
怒吼的聲音仿佛蓋過震耳欲聾的立體環繞音響,舞池里的騷動超緩,高台上正轉著唱片的DJ愣了一下。
齊芯語蹙起眉頭,「痛、痛啊……」她的身子東搖西擺的站不穩,她神情恍惚的樣子讓他胸口中的怒火更熾。
「你來得正好,我搞不定她啊。」宋言尊微微的拉高帽緣,一道殺人般的凌遲視線馬上射向他。
「你好大的膽子,你敢把她弄成這樣?」武致堯從來沒有動過如此想要殺人的念頭。
「不是這樣,她剛才在PUB里喝個不停,是我說要跳舞好說歹說才把她帶過來這里,不然她還直嚷著要喝酒,我能怎麼辦?」宋言尊擺了擺手。
「你敢帶她去喝酒?」武致堯忿怒的睜大眼楮,她從小到大沒有沾過半滴酒。
宋言尊舉起雙手,「你不必一副這麼想殺人的樣子,我什麼事情也沒有對她做。這句話消了一點武致堯的火氣。
「惡!」齊芯語痛苦的搗住嘴。
「芯芯!」武致堯緊張的看向懷里的女人。
「我,惡……我、我想吐。」她一臉痛苦的樣子讓武致堯又憤怒又擔心,他把她抓起來打也不是、罵也不是。
「我看你可能要去找一些解酒的東西給她喝比較好,她酒喝得不多,但是醉得很凶就是了。」宋言尊的視線像沒事一樣的緩緩移到一邊,他受不了武致堯像牛眼一樣瞪著他的瞳鈴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