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夜晚山裡有些涼意,但夏初卻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坐在河邊,聽着河水潺潺聲,有些不知名的蟲子在奏鳴。
“大娘,其實山裡挺好的,這種感覺只有身臨其境才能夠感覺到,在大城市到了晚上看不到星星,只能看到燈紅酒綠。”
“我還怕你不習慣呆在這。”張大娘沒想到夏初很喜歡這種感覺。
“大娘不瞞你說,之前我滿腦子都是工作和加班,事情每天都做不完,這些年我就沒有一個放假的時間。”夏初給張大娘倒苦水,這些話她從來沒有和別人說過。
“你不是公司的老闆嗎?按理來說又沒有人可以控制你,你想什麼時候放假就什麼時候放假。”
“不是這樣的,現在社會的節奏這麼快,你要是想要休息,說不定下個單子就被別人搶走了。
人類雖然進化了這麼多年,其實還是和原始社會一樣,弱肉強食,我是總裁也是君王。
我滿腦子都想着怎麼讓公司變得更強大,怎麼纔不被別人給吞併,說實話真的很苦。”
“初丫頭,真是辛苦你了,你明明有那麼好的背景卻還要拼命努力,這世上像你這麼努力的人真的太少了。”
張大娘無奈的搖搖頭,雖然她在海上呆着的時間很長,但她也知道現在是怎樣的一個社會。
很多女人爲了快速獲得比較好的物質條件,一個個不惜出賣身體去換錢,像是夏初這樣有錢有背景還努力的就是鳳毛麟角。
“靠山山會倒,靠水水會流,人只有靠自己才能方得始終。”這是夏初努力了這麼久之後獲得最深的感悟。
“那你就當是好好放鬆一下吧,我看着你這個樣子也有些心疼。”
“對了大娘,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是關於巫大哥的。”
“你問吧。”
“通過和巫大哥的相處我能感覺到其實他人不壞,可他爲什麼要當海盜?”
張大娘深深看了夏初一眼,“很難得你居然不恨他,他將你禁錮在他身邊,不讓你和你愛人見面。”
“我知道他只是暫時沒有想明白,他骨子裡是個好人,是他救了我,我恨不起來他,況且他對我真的很好。”夏初誠懇道。
巫麒除了將自己帶走之外,其它的他對自己真的很好,這是夏初感覺到的。
“哎,小巫是個好孩子,若是可以的話誰願意當海盜呢?”張大娘搖了搖頭。
“那是怎麼回事?”
“其實小巫有個妹妹,大小他妹妹就活潑可愛,小巫格外疼惜這個妹妹,因爲我們在大山裡都比較嚮往着海邊。
那是二十年前,他們一家人出海誰知道遇上了海盜,小巫的父母以及那個可愛的妹妹都被海盜給殺了。
小巫晚來一步目睹了這一幕,當年他太小不敢上前幫忙,他只有隱藏在暗處,然後等合適的機會告訴海盜們他願意加入。
那海盜頭子不知道他就是自己殺了那一家人其中的一人,見他苗子不錯留下了他。
小巫一直處心積慮,他知道自己不能衝動必須要隱忍,海盜頭子越發喜歡他,也越來越器重他。
終於在小巫十幾歲的時候他殺了海盜頭子已經當初殺人的那些海盜,他知道船上很多人其實並不是窮兇極惡之人。
所以他當了海盜王,接管了船隻,他從不幹傷天害理的事情,只是遇到其它海盜會交火,他不想那些海盜繼續害人。
他將海盜頭子留下來的錢做起了貿易生意,你看到的那艘海盜船其實並未殺過一個無辜的人。
小巫將掙來的錢拿來給寨子裡的人修公路,還會幫着大家販賣一些手工藝品以及山裡的特產。
初丫頭,我知道小巫也許不比你未婚夫好,但他真的是很善良的一個人,你跟了他他不會負你傷你。”
聽完這個故事夏初有些唏噓,原來這世上有很多人都和她一樣,並不是每個人都一帆風順的。
她以爲自己很慘,巫麒比她還要慘,還好自己沒有對他做很過分的事情。
張大娘的話也讓她堅定了先前自己的想法,果然他有一個妹妹。
“大娘,你看我像不像他的妹妹?”夏初突然問道。
張大娘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夏初的臉,“那丫頭死的時候才幾歲,樣貌我已經記得不清楚了,你這麼說起來我倒是覺得你們的氣質很像,就像是天使一樣乾淨。”
夏初之前看到那屋中的擺設就在猜測這件事,“大娘,巫大哥爲什麼會那麼喜歡我,可能是從我身上找到了他妹妹的感覺。”
“你這麼一說我覺得有可能,那時候你還沒有醒過來,小巫就一直守着你,我當時還以爲他中邪了。
他打小就很喜歡他的妹妹,覺得最對不起的也是他妹妹,在看到你之後他心中的那種愧疚感就出來了,所以他對你很好。”
“他對我有可能是內心深處對妹妹的愧疚心,他想要彌補在我身上,這不是愛情,是一種心理的病態。”夏初分析道。
“就算是過了這麼多年小巫經常會做那個噩夢,說明他一直沒有將這件事放下,如果打開這個心結說不定他就會放你走了。”
“大娘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夏初也看過一些心理學方面的書,現代人很多都有心理疾病,只不過不是身體上哪裡痛大家就忽略了。
心理問題有時候比身體受傷還要嚴重,像是一些抑鬱症、自閉症都會要人性命的,患者自己也很難受。
要是一個人心裡出了問題不疏導,慢慢的那個問題就會堵在那裡越來越嚴重。
“你要怎麼做?”
“就看我的吧。”夏初神秘一笑。
此時小巫也洗好了碗筷出來,“初兒河邊涼不要待久了,咱們回去吧。”巫麒看着天空越來越暗,已經有信心出現了。
“大娘你先回去吧,我想巫大哥陪我看一會兒星星。”夏初開口道。
張大娘明白她的意思,“那好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巫麒到她身邊坐下,將自己的外套解下來披在她身上,“彆着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