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那笑容是一種鋒利的妖嬈嫵媚。
“昨晚我說得已經夠明白了,權梟九,給我下車。”
女人的聲音冷冽,斬釘截鐵。
權梟九眸底一抹冷光掠了過去,箍着她腰兒的手臂越發緊,“去哪兒?”
艾薇爾冷凝了眉色,重複一遍:“給我下車。”
“你去哪兒?”他也重複問了一聲。
掀了掀眼皮兒,她實在有些心煩,權梟九現在壓根兒就是死纏爛打的無恥男人。
“嫂子,你去哪兒啊,今兒我開車。”坐在駕駛座上的大狼忽然轉過臉來,一副奸計得逞的狡猾笑臉。
艾薇爾愕然,什麼時候換了個司機?
原來他早就預謀好了!
算了,能聽她的,還是權梟九麼?
她不得不妥協,“讓我的女秘書上車。”
“成。”權梟九示意大狼開門鎖,車門外急得不行的女秘書立刻鑽了進來,坐上了副駕駛座。
“小姐,需要我報警嗎?”
大狼忍不住大聲狂笑,將手機遞給女秘書:“給,報警吧,立刻報警。”
女秘書憋紅了臉色,又羞又怒。
這人真是太討厭了!
“開車吧,去姚村。”艾薇爾抽出了一份文件,直接塞到他手裡,“既然你來了,正好,也用不着我下午再去一趟,這是克爾和MC帝國合作的項目,你看一下吧,有什麼問題現在就可以提出來商量。”
說完,她立刻吩咐女秘書:“幫我把行程換一下。”
女秘書從對男人的身份狐疑中恢復了神色,點頭:“是,小姐。”
權梟九始終沒有打開她遞過來的文件,一雙冷眸掠過詫異,“你是克爾公司的什麼人?”
沒有回答他的話,艾薇爾目光鎮定地直視他,“顏沁今天沒空,只能我來接洽處理。”
抿着冷脣,男人的眸色隨即黑沉了下來,一股子冰冷勁兒漸漸凍結了他的臉,冰冷都不算什麼,心裡的憤怒纔是切切實實的。
克爾和MC帝國已經合作了三年,可是這三年裡,這女人居然從不來都沒想過聯繫他。
她真的決定和他老死不相往來,和他恩斷義絕?
她到底有多恨他?恨他到一點瓜葛都不想有。
見他只冷着臉盯着她看,艾薇爾只覺得心很堵,“你磨蹭什麼?趕緊看,看完好商量。”
眉頭擰了擰,權梟九黑眸如灼,逼視着她:“今天不談公事,只談私事。”
她忽然笑了起來,冷若冰霜的臉瞬間豔如桃李,但話很刺耳。
“權梟九,比起五年前的我,你的臉皮到底有多厚?可是,哪怕你的臉皮再厚,手段再無恥,回不去就是回不去。”
危險地眯眸,他狠狠捏緊她的腰兒,一把將她拉近,聲音陰鷙而沉重。
“少他媽的嗆我!”
艾薇爾斂去笑意,覺得和這男人說一個字都是廢話,用力掙開他的緊箍。
可男人哪能如她願?
越掙扎,他就越摟得越緊。
最後,權梟九直接堵上了她的小嘴兒,她手裡的文件灑了一地。
女秘書震驚,下意識探出手往男人的方向一掌揮過去,可還沒出手,就被大
狼迅速捏住。
他警告:“我在開車,如果你想她出事兒,你儘管出手。”
女秘書皺緊了眉毛,狠狠瞪他一眼,卻也不敢再出手,安分了。
被人強吻總比出車禍好吧?
可是,小姐爲啥不反抗?
因爲艾薇爾知道,她越反抗,男人就越來勁兒越禽獸。
權梟九一邊用力地吻她,一邊冷晲着她,他的胸膛在起伏,死死扣緊她的腰,兩眼充了血。
“就算你拿槍斃了我,我也不放!”
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激靈靈的冷戰,渾身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
他都說到了這份上,權梟九是真的不會放過她了。
可是,面對一個曾經拋棄過她,狠狠傷過她的人,她心底只有刻骨的冰冷,再也沒法做到接受這個男人。
直到權梟九鬆開了她,艾薇爾纔出聲,臉上冰冰的,“權梟九,你別再繼續了,我不希望任何人破壞我和冷斯夜的感情,因爲……”
她望着他,一字一句從脣前溢出四個字來:“我懷孕了。”
時間彷彿一瞬間停止。
車廂內是一片凝固的死寂,只有四人安靜的呼吸聲,以及吹出來的冷氣聲。
心裡彷彿被烈性炸藥轟炸了一遍,權梟九雙眼裡滿是赤紅,那種錐心刺骨的痛瞬間涌向大腦,腦袋突突地疼。
他望着女人的臉,微卷的長髮遮住了她小小的半邊兒臉蛋,像一朵隨意舒捲的雲,散漫而美麗。
他的女人,五年後懷了別人的孩子,讓他情何以堪?
權梟九滿滿痛楚,心被狠狠刺傷了。
老實說,他現在真的恨不得要了冷斯夜的命!
“停車。”艾薇爾淡淡出聲。
震驚中的大狼堪堪回過神來,將車子停在了路邊。
“權梟九,你下車吧。”
男人一動不動,只眸色沉沉地盯着她,好半晌沒有說話。
良久,他一字一句吐出:“夏允薇,你真他媽的狠心!”
她回敬他,語氣更冷:“比起五年前你對我的,差遠了。而且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狠心?”
是,他沒有資格。
是他親手推着她,一步步走向懸崖,走向地獄,包括他們的孩子。
他是最沒資格說她狠心的人。
腦子裡的狂躁和痛苦一點點加劇,不知道過了多久,權梟九忽然沉沉地說:“我不介意。”
大狼和女秘書都驚愕不已,琢磨着他這四個字。
艾薇爾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和這個已經是大變態徹底瘋狂的男人交流了。
“難不成你還想強取豪奪我和肚子裡的孩子?我現在肚子裡的種可不是你的,是比斯國亞瑟公爵的孩子,你別妄想了。”
“是你別妄想!”男人強硬地摟過她的肩膀,喉嚨哽了哽,“我真的不介意,我會撫養他。”
“隨便你。”都到了這份兒上,兩人壓根兒沒法再溝通下去,說多了她內傷。
大狼發動引擎,繼續開車,心裡鬱結,實在替老大難受痛心。
痛痛痛!痛得好像不是老大的心,而是他的心。
都痛到內傷了,老大居然連別個男人的孩子都願意撫養,這愛到底有多深?
這下,大狼不待見艾薇爾了。
車廂裡的氣氛,詭異的死寂,又出奇的和諧。
她不冷不熱。
他不言不語。
艾薇爾撿起一地的文件,開始一份一份閱覽,認真嚴肅,完全視旁邊的男人如無物。
權梟九默然地看着她的側臉,面兒上已經鎮定如常,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成了冷冽凜然的冰雕一塊兒。
女秘書望着後視鏡的兩人,若有所思地蹙眉抿脣。
到了姚村,艾薇爾用了一個小時勘察當地的地形,上了車後,女秘書翻開行程表,說:“小姐,九點還有一個會議,高秘書已經安排好了遠程。”
她點頭:“嗯。”
“十點半有一個和美浮公司的接洽會議。另外,剛高秘書來電,說外交官大人希望小姐一個星期後回比斯國一趟,和您親自商量雅克埔國總理來訪一事。”
艾薇爾捏了捏眉心:“嗯,讓高秘書打電話給他,我會趕回來。”
女秘書將行程表翻過一頁,“下午一點半,是宮廷例行禮儀,閣下讓小姐您遠程參加。”
合上行程表,女秘書最後道:“亞瑟公爵剛纔打電話,讓我通知小姐您,別忘記晚上權家宗長的壽宴。”
對於這些枯燥乏味的行程,艾薇爾早已習慣。
而旁聽的兩人,顯然就沒她那麼鎮定和平靜了,尤其權梟九,越聽越臉越沉。
這個女人一天的行程排得滿滿,比他這個兵王加總裁都要忙,身體能行?
“大狼,去海景莊。”
艾薇爾愕然看他,“你能不能別這麼幼稚?”
本來就忙得煩透了,再對付他,她實在心有餘力不足。
冷冷看她,權梟九臉色黑沉:“你需要休息。”
“我沒時間休息,開完會,我還得處理政務。權梟九,你能不能放過我?”
身心真累!
女人臉上全是疲憊,五年來她的生活除了會議,政務,宴會,單調枯燥乏味,每天只睡五個小時……
公主不是那麼好當的。
男人伸手撫平她微蹙的眉,目光又暗又沉。
“懷孕了就好好休息。”
她冷笑着嗆他:“何必假惺惺,九爺連親生骨肉都能不要了,更何況我現在肚子裡的種還不是你的。”
攥了攥拳,手指緊了又緊,權梟九眉目冷冷的,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他沒再說話。
其實,五年前那個晚上,他掛了她的電話就後悔了。
可他沒想到的是,她那時候根本不想活了,以一種最慘烈的方式懲罰他,他痛極,哀極,怒極,恨極。
幸好,她還在。
哪怕她現在懷了冷斯夜的孩子,他也要這個女人。
駭攝於男人身上的冷氣和煞氣,女秘書眸光閃了閃,說:“小姐,今天的會議也不是很重要,這位先生說得沒錯,您的確需要休息,而且小姐不能再繼續打營養針了。”
營養針?
目光凝了凝,權梟九盯着她,冷了又冷,問女秘書:“她身體狀況很差?”
“是。”女秘書很老實,遲疑了下,繼續解釋,“是五年前的後遺症。”
五年前的後遺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