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爾又奔回了洗手間,可洗手間裡面有人,反鎖了!
要說她爲啥那麼怕安丹寧那小子,避他如蛇蠍?
那小子不分場合,不分時間,都能給她各種驚嚇,當然對於他來說是驚喜。
兩年過去了,她想想依然心有慼慼焉。
權宗夫婦以及權錦騰已經到門口去迎接了,趁那臭小子還沒進客廳,她能躲哪兒?
不得已,她只好上迅速逃上了二樓,進了那間她曾經睡過無數次的房間。
房間裡黑漆漆一片,但她也不敢打開燈,只能摸索着坐在牀邊兒上,等待時機打算神不知鬼不覺離開宴會。
可坐得時間久了,她實在等不下去了,總不可能讓她一晚上都躲在這間黑漆漆的房間裡吧?
真狼狽!
倉皇而逃可真不是她的作風。
只是那混賬小子實在是……
“啪嗒”!
艾薇爾嚇了一跳,猛地起身,啥也不顧,脫了鞋子飛快地奔進了浴室。
房門緩緩被打開,漆黑的房間裡透出一道明亮的光線來,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從外面走進,然後反手關上了門。
房間裡又恢復一片漆黑。
躲在浴室裡的艾薇爾聽着外面熟悉的腳步聲,越發不敢喘氣兒了,貼着牆壁屏住呼吸。
哎,真是,剛兩人在洗手間不歡而散,現在又撞在了一起。
她壓根兒沒有其餘的心力對付權梟九,外面那混賬小子比他可惡幾倍都不爲過。
如果權梟九是一代冷血魔王,那安丹寧就是混世魔王!
房間裡,腳步聲停了下來。
啪嗒一聲,打火機點燃的聲音。
過了沒多久,一股菸草味兒彌散,飄進了浴室裡。
艾薇爾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兒,那男人強悍的氣息縈繞了整個房間,讓她心尖發麻,發顫。
寂靜的房間裡,打火機啪嗒又啪嗒,她躲在浴室裡靜靜地數着他抽了幾根菸。
六根。
這男人的煙癮似乎很嚴重?
以前他雖然抽菸,但也只是淺嘗則止。現在他這種不要命地抽法,簡直找死啊!
也不知過了多久,權梟九居然還沒離開,可她已經站得兩腿發麻,腳底發涼。
艾薇爾彎下腰敲了敲酸脹的小腿肚,忽然,房間裡響起了腳步聲!
真心話,很驚悚。
心啊!忍不住狠跳了一下。
她僵硬着微彎着的身體,動也不敢動,生怕他走到浴室來。
幸好,房門開了,又被關上,權梟九終於離開了房間。
她不由鬆了一口氣兒,赤着腳走出浴室,坐回了牀邊兒上。
然而,她還未定神,門忽然又開了,咔擦一聲!
關門,反鎖!
她驚得立刻從牀邊上跳起。
不料,人還沒站直,一陣凌風掃過,身體竟被男人結結實實地掀翻在了大牀上,熟悉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
力不如人,她掙扎也脫不開。
艾薇爾面色微冷,靜觀其變。
黑暗裡,冷冽的目光看着她,權梟九整個身體強勢地壓了上來。
她背脊一僵,男人的雙眸灼熱如鐵,雪亮如刀。
“爲什麼騙我?”
他出聲兒,鐵臂微收,將她柔軟的身體鎖住,居高臨下的冷眸俯視她。
“既然不愛我,爲什麼來這房間?”
她聲兒平靜,“你誤會了,我只是在躲人。”
“少他媽的騙我!”
躲人
偏躲這裡?
“權梟九,你別太過分!”苦逼的,她真的躲人!
“還有更過分的!”
權梟九俯下臉,艾薇爾迅速別開臉,身子微微掙扎了起來。她不得不無可奈何地承認,哪怕過去了五年,哪怕她的心臟修煉得強悍無比,在氣勢上還是抵不過權梟九。
她惱得用力蹬了一下腿,那掙扎的小動靜,磨蹭得男人血氣上涌。
一寸一寸地掠過,心池搖曳。
“你動什麼!”
被撩撥得要命的感覺如潮般涌上來,搞得他腦門兒直跳。
趁理智還在,權梟九啞着嗓子低聲:“薇薇,我們談談。”
“好,談可以,那你先起開。”
眯着冷眼兒看她,男人箍緊身下的小女人,“就這樣談。”
這女人越不逼她,她就越冷淡,只有把她逼急了,纔會好好說話。
幾番掙扎不過,艾薇爾心裡也煩了,聲音一下降到了冰點:“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你非逼我來狠的?”
“那你想談什麼?”
“我們的未來。”
未來?
她真想仰天冷笑三聲,他們兩個還有未來?
早在五年前,就沒有了!
事已至此,她也不掙扎了,也不反抗了,直挺挺地躺着,望着天花板,任由男人的氣息噴在她臉上。
見她又一副不冷不熱不理不睬的態度,權梟九真真兒恨不得一口咬碎了這個小女人,然後連血帶肉地吞進肚子裡。
怒氣上涌,越堆越高,最後,他閉了閉眼,忍下翻騰的火氣兒,黯啞的嗓音幾分顫抖:“薇薇,別這樣。”
他壓根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能讓這個女人回心轉意,肉麻的,煽情的,後悔的,該說的,他都說了。
對於他來說,能這麼死皮賴臉地討好一個女人,實屬天方夜譚。
可他偏偏就這麼做了。
“薇薇,我和你回比斯國。”
艾薇爾震驚地看他,臉上傳來男人手指的溫熱觸感,他聲音黯淡的,卻勢在必行,“冷斯夜能給的,我也能。”
她沉默地看他,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心裡卻在震顫着,良久都沒聲兒。
男人因爲她的默不作聲,忍下的怒氣兒又噌的一下上來了。
“老子跟你走,你聽見沒?”
她冷淡地迴應:“嗯,聽見了。”
就這樣?
權梟九雙目灼灼地盯着她良久,才起身,將她扶起來,看了一眼牀下的高跟鞋,皺眉。
“懷孕別穿高跟鞋。”
艾薇爾沒搭腔,只是彎腰摸向了腳底,那些傷口雖然不大,細細小小的,但穿了兩個小時的高跟鞋,實在有些吃不消了。
嗤啦嗤啦的刺痛從腳底傳來,她稍稍蹙了眉。
權梟九隨手打開了壁燈,她驚了一下:“別開燈!”
男人沒理她,直接翻出了牀底下的藥箱,艾薇爾起身立刻關了壁燈。
“腳都這樣還作什麼?”他伸手開了燈,一手迅速握住了她的腳,“別動,給你上藥!”
她下意識縮了腳,又被用力捏住,艾薇爾只好任由他處理傷口。
“權梟九,我真的在躲人,只是小傷口而已,犯不着處理,先把燈關了。”
權梟九擡頭,“躲誰?”她也有怕誰的時候?
她還沒回答,外面就響起了一陣大喊聲,響徹了整個壽宴……
“艾薇爾!快出來!”
緊接着,人羣裡驚叫聲此起彼伏,隱隱夾
雜着安父憤怒的咆哮。
要命了!
艾薇爾驚了一跳,壓低嗓音,“快!關燈!”
權梟九也愣了下,他對聲音的敏銳度相當高,這聲音應該是比斯國第二大氏族安爾家族的唯一繼承人,安丹寧。
“你怕他?”
“先關燈吧。”
“有我在,你怕什麼!”男人絲毫不以爲意,慢條斯理地處理她的傷口,收拾好藥箱。
“你以爲他會怕你?得了吧,他連我父親都不怕,何況是你。”
正說着,突然,落地窗戶發出一聲輕響。
艾薇爾扭頭,毫不意外地和男孩興奮熱切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艾薇爾!”
安丹寧無視房間裡的男人,用力敲窗戶:“艾薇爾,開窗戶!”
她實在是頭痛,他這樣爬牆爬窗戶,下面都是參加壽宴的人,肯定驚起了一衆人的視線。
“你下去吧,我會下來。”被這小子找到了,她不得不乖乖現身,誰知道下一秒他會做什麼?
男孩遲疑了下:“好,你得立刻馬上下來,否則我不保證待會兒我又做什麼出格的事。”說完,還很惡劣地朝她眨了眨眼,表示警告。
“好,我立刻下來。”
艾薇爾轉身,走出房間。
權梟九一把拉住她,臉色很沉,眸光很厲:“他喜歡你。”
那男孩對她的喜歡,看得出來,很狂熱。
她輕點頭:“嗯,青春期的男孩總是很熱血,很盲目,過一陣子他就好了。”
抽回了手,艾薇爾拎着高跟鞋,赤腳打算下樓。
“懷孕別赤腳,會受涼。”權梟九揮手讓女傭上來,吩咐她去拿雙柔軟的拖鞋。
她沒拒絕,的確赤腳走路,傷口嗤啦啦地疼。
女傭把拖鞋拿來,權梟九接過,彎下腰替她穿鞋。
“我自己來,樓下很多人都在看。”
男人壓根兒沒理會,霸道地握着她纖細的腳踝,替她穿上了拖鞋,她有些尷尬。
這一幕,落在樓下客廳裡所有人的眼裡,一衆人都不約而同地擡頭望向懸浮樓梯口。
素來眼高於頂,孤高到霸道的九爺居然紆尊降貴地替女人穿鞋!
冷斯夜眸底冷光閃爍,執着酒杯淺淺地酌了一小口紅酒。
她消失了近四十幾分鍾,難道和權梟九在一起?
想着,握着酒杯的手,驟然捏緊,酒杯差點被捏爆。
“艾薇爾,下來!”
忽然,一襲高大的身影闖入了所有人的視線裡,將注意力轉移到從門外跑進來的帥氣男孩。
艾薇爾無力極了,只要安丹寧在,她必然是所有人的焦點。
這也是她怕這小子的其中一個原因。
見她磨磨蹭蹭地站在那裡沒動,安丹寧幾步就想奔上來,幸好安父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怒斥:“你這混賬小子!不知分寸,小姐是你隨便使喚的嗎!”
說完,安父朝樓上的人微微彎腰,做了一個比斯國特有的宮廷禮儀,表示歉意。
“實在很抱歉,我代犬子向小姐您道歉。”
壽宴廳裡所有人都愣了愣,就算不認識那男孩,可是這安德烈他們都知道。
安爾家族是比斯國第二大氏族,無論身份還是地位,在貴族中都極有名望。
可安爾家族的掌舵人卻對亞瑟公爵的情婦行了比斯國最尊貴最厚重的宮廷禮。
所有人驚疑不定。
夏允薇到底什麼身份?
艾薇爾……名字挺耳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