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想去,想到後來,心裡一痛,眼裡一酸,李雪珍捂着臉,忍不住熱淚縱橫。
最後,她還是走出了病房,和權錦騰一道離開了醫院。
靜靜的,時間在流淌。
接到他住院消息的大狼和霍騰鈞兩人趕到了醫院。
看到病牀上昏迷的女人,兩人都愣了一下。
“老大,John那臭小子不是說你住院嗎?嫂子咋在這裡?”大狼掀了掀脣,有點兒鬱悶。
霍騰鈞也沒啥好臉色。
說實話,這兩人對艾薇爾從最初見到大活人的驚喜,到後來的憤怒,現在已經有點兒膈應這女人了。
因爲權梟九,兩人不待見艾薇爾。
老大這五年來過得死去活來,他們兩人還真是忘不了,尤其五年前,試想一下,一個肺穿子彈都不會吭一聲的老大,竟然爲了一個小妞兒哭了。不光如此,因爲這女人,老大壓根兒不把自己當人看了,不要命地爲這女人從比斯國到錦市來回辦事兒。
可是這女人又做了啥?
歡天喜地和冷斯夜結婚了。
怎麼想他們兩人怎麼落不下這口氣兒,尤其是大狼,對艾薇爾真沒啥好臉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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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丫還真是一個絕世好男人。”嗤了一聲兒,大狼瞟了一眼昏迷的女人,冷哼,“老大,別怪兄弟我沒提醒你,你要再爲這女人傻逼下去,我看你還有沒有命活下去。”
權梟九冷眸一晲,厲聲道:“給老子閉嘴!”
“我靠!老大你丫重色輕友!”怒視他的冷臉兒,大狼冷笑了,第一次在這男人面前發火,“這女人哪裡值得你那麼喜歡了!當年你那麼爲她,她知道嗎!什麼都不知道,就只知道恨你!恨個屁啊!老大,你掏心挖肺地對這女人,結果換來的是啥?一頭小白眼兒狼!”
“顧大狼,他媽的閉嘴!”
冷厲的喝斥聲中,權梟九整個人從陪護椅上站了起來,冰冷到極點的臉上滿是煞氣。
“得得得!這女人是你的寶貝,我不說總行了吧?”大狼直接坐在了對面的桌子上,不再說話了。
至始至終沒發表意見的霍騰鈞終於也說了一句:“老大,我也贊同大狼的話,這女人你還是別管了,你管啥啊,再管下去命都沒了。老大,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算召集血鷹戰軍幫助她繼承那勞什子總統,難不成你還真想做武則天的男寵?”
“我的事,我有分寸。”
在兩人的反對聲中,權梟九隻冷冷地說了一句,再也沒有其他的話。
“算了算了,騰鈞我們走!”大狼跳下桌子,拉住霍騰鈞的手就往外走,“我們也別在這裡礙眼了,等着瞧吧,有他受的!”
病房的關門聲響起,男人這才坐下來,然後靠在牀邊上,閉上眼睛打算睡會兒。
已經好幾夜沒睡的他實在有點扛不住周公的糾纏,就這麼握着女人的手,睡着了。
艾薇爾醒來的時候,感覺到手裡傳來的溫度,動了下手,原本睡着的男人忽然就醒過來,看到睜開眼正看他的女人,他問:“感覺怎麼樣?”
她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來撫上了他的臉。
先天性
自閉症……
這事兒,肯定是權家的禁忌話題吧?要不然,爲什麼從來沒有人告訴她這回事兒?
現在想來,當初他能讓她接近,還真虧她比城牆還厚的臉皮。
可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覺着女人忽然之間柔軟下來的情緒,權梟九冷色的眸子裡掠過別樣的光芒。
一時間,四目相對,久久無語。
那些美好得令人心痛的回憶,如同潮水一般涌上來。
那一年,勝勢會所的初見,被他深夜丟在荒無人煙的路上,被黑衣人暗殺時,不顧一切衝上去爲他擋刀,被陷害殺人他出現在警局將她抱走,被人綁架他天神般地出現解救,中了迷藥痛徹心扉的第一次,海景莊無數的甜蜜……
一幕一幕,像電影回放一樣掠過。
穿梭了五年的光陰,卻恍如發生在眼前。
小手在他的臉上,緩緩地,輕輕地摩挲着。良久後,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緩過了那股子勁兒。
“你爲什麼從來都沒有提過?”
提什麼?先天性自閉症?
望着她,權梟九一直沉默地盯着她,沉聲問:“說了你就不會和冷斯夜結婚嗎?”
被他的話哽住,艾薇爾看着他,抿起了脣,沒有說話。
而男人緊接着捏緊了她的手,語氣更沉了,繼續問:“說了,你就不會離開我嗎?”
他傾過身來,和她額頭相抵,最後問:“說了,你就會原諒我嗎?”
艾薇爾閉了閉眼,生生忍住哽在喉嚨的那一股子痛意,眉頭蹙在了一起,始終沒有說話。
說什麼呢?
她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
病房裡,氣氛沉寂着。
兩人額頭相抵着,久久的,都沒有再出聲兒。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寂之後,她突然被男人抱住,整個人落入了他的懷抱裡,她下意識去推。
“薇薇。”
眉頭緊蹙着,權梟九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收緊了抱着她的雙臂,臉上的冷冽表情未變,最後一次問她:“你還愛我嗎?”
心沉了又沉,她閉着眼,依舊沒說話。
知道他這件事兒後,她就再也沒有辦法出口傷他,只能選擇沉默逃避他的問題。
然而,她的沉默,卻讓男人凍徹心扉,可嘴裡卻說:“不說話我就當你還愛我。”
她也沒有出聲反對。
權梟九鬆開了手臂,摸了摸她的頭髮,“好好休息。”
說完,就轉了身要走。
“你去哪兒?”艾薇爾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擰了眉,嚴肅了神色,“你不是在住院嗎?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吧?都這個點兒了,你打算出院?”
男人看了她好一會兒,纔開口:“我餓,只是去買吃的。”
呃?
她尷尬地鬆了手,卻忽然被他反握住,牢牢的,不放鬆。
“擔心我?”
“嗯。”這一次,她倒沒沉默,點頭承認了。
冰凍的臉色柔軟下來,權梟九又坐回到了陪護椅上,手卻沒放開。沉默了片刻,他忽然脫了鞋,直接躺進了又窄又小
的病牀。
艾薇爾嚇了一跳:“你又幹嘛!”
不是肚子餓出去買吃的麼?怎麼突然又變卦了?
男人順勢將她整個人撈過來,將下巴抵在她的發頂上,低沉的嗓音傳下來:“我心情好,不去吃了。”
無語。
艾薇爾掙扎了一下,摟住她的手臂越發緊。
“別動,我身上有傷。”聲音低低啞啞,動人又性感。
考慮到他身上的傷,她果然沒再動了,可是牀位太小,兩人太過緊貼,男人的呼吸聲近在遲尺,貼緊她的身體又硬又滾燙。
心緊了緊,艾薇爾手撐在了他的胸前,低聲:“你身上有傷,你睡吧,我睡旁邊的躺椅。”
“一起睡。”男人的聲音醇厚性感,不容置喙的霸道。
算了,這男人根本不會聽她的,睡就睡吧,她也不矯情了。
於是,這一夜,兩人就這麼擠在只有一米二的病牀上睡了。
病房外,雷恩靜靜地靠在牆壁上,看了一眼門上隔離玻璃內相擁而眠的兩人,眼裡透出複雜的情緒。
這兩人之間的事比他想象得還要複雜。
他忽然笑了一下,冷淡的,“嘖,九爺纔是真愛啊……”
在病房外站了一會兒,雷恩整理了下衣服,彷彿一個將要赴宴的倜儻貴公子一般,緩步離開了長長的廊道,銀刀閃爍在他的指尖。
第二天一早,艾薇爾醒來的時候,權梟九已經不在了。
牀頭櫃上放着一部粉色的手機,手機下面壓着一張紙條,她拿過紙條,上面寫着:手機收好,等我回來。
看了一眼手機,她將紙條放回了原來的位置。
她怎麼可能收他的手機,昨天晚上並不代表兩人和解了,她只是和他做最後一次告別而已。
艾薇爾下了牀,正在這時,病房的門開了。
雷恩從門外進來,臉上的笑容優雅得無可挑剔:“醒了?艾薇爾小姐打算現在就走,還是留下來?”
她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走向門外,“走吧。”
雷恩挑眉不解,他還以爲昨晚兩人的關係應該冰釋前嫌了,可她這個態度……
說實話,他還真不瞭解權梟九和她之間的事兒,既然喜歡,爲什麼不爭取?
在他的眼裡,喜歡一個人就是直接的,簡單的,或者是純粹的,壓根兒沒必要這麼複雜。
雷恩走到女人的身旁,問道:“他應該去買早餐了,不等他回來嗎?”
“你覺得我應該等?”艾薇爾腳下一步不停,進了電梯,按下了1樓鍵,“我和冷斯夜快結婚了,我覺得兩人還是別再見面比較。”
她話一頓,語氣莫名的低聲,“見了又能怎麼樣呢……”
叮咚一聲,電梯門開了,兩人走出了電梯。
“可是,我覺得今天艾薇爾小姐可能走不了了。”
雷恩望向醫院門口拎着食盒進來的權梟九,眼裡掠過複雜難解的笑。
艾薇爾也看到了,男人沉着一張臉,幾步朝她走過來,臉上淬滿了冰渣子。
權梟九走到她面前,冷聲迸出:“去哪兒?不是讓你等我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