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爾吃驚地擡頭看他。
雷恩的微笑凝定在了臉上,注視着她。
她忽然笑了一下,退開了他的懷抱,臉上很快恢復了冷靜。
“伯爵的提議真的很讓人憧憬,可是這樣的生活,有可能實現的麼?”
雷恩挑起了眉,“你說得對,艾薇爾小姐,我可能沒法實現這樣的生活,或許權梟九可以。雖然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我覺得你們兩個應該好好談一談,這樣也許你會輕鬆點兒。”
見她沉默,以一種奇怪的眼神兒看着他,他微笑:“說實話,我並不喜歡你和他談話,這樣我又多了一個勁敵。可是,正因爲我喜歡艾薇爾小姐,所以希望你開心,我想,如果你和他在一起,應該會很快樂。”
艾薇爾抿了脣兒,最後只說了一句:“你還真是個有趣的人。”
“呵呵,我只是像博得艾薇爾小姐的好感而已,如果有一天這兩個男人你都不要,我會比其他男人有更多的機會。”
男人戲謔的聲音,調侃的語調,令她原本沉鬱的心情,漸漸變得明朗起來。
“心情好了?”雷恩笑着,“那進去談談?”
艾薇爾搖頭:“不了,沒什麼好談的。”
她和冷斯夜快結婚了不是嗎?
而且就算她沒有結婚,也不可能再接受他。
她和權梟九一樣,同樣執拗,決定的事很難再改變。
再進病房時,艾薇爾已經平復了情緒,一股淡淡的菸草味兒縈繞了整個空間。
權梟九靠在窗口,手裡夾着煙,半眯着眼睛吞吐着白白的菸圈兒,整個人兒散發着孤寂、冷冽,像極了一頭靜靜舔舐傷口的困獸。
艾薇爾動了動脣,本想勸他不要再抽菸,最後還是閉了上嘴兒,什麼也沒說。
可是,男人一根接着一根,抽到第四根的時候,她終於皺了眉。
“別再抽菸了,對傷口不好。”
權梟九沉默,也沒回頭,只靠在窗邊,看煙霧繚繞,好像壓根兒沒聽見她說話。
說實話,他這個樣子,她心裡很難受,心又堵又鬧,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情,卻在這個男人的無聲沉默中,一分一分龜裂了。
她走過去,一把奪走了他手裡的煙,摁滅,扔進了菸灰缸。
“能不能別再抽了!”
丫的,真火大!
權梟九轉過臉來,忽然伸手臂過來抱住她,一使勁兒,直接按在了牆壁上,掰着她的臉,目光直視她,冷冽着臉認真說:“老子心情不爽。”
“心情不爽就抽菸?一根接一根地抽,是不是不要命了?”
“接着說。”緊緊挾住她柔軟的腰,權梟九湊上臉就去尋她的脣,“我喜歡聽。”
這男人,有病!
雖說她現在的身手比以前要敏捷厲害很多,但是遠不如權梟九道行深,腦袋左偏右偏,沒給他親上。
男人有些急了,按着她的後腦勺就壓了下來,甚至不惜用上了苦肉計,“傷口疼,讓老子親下。”
傷口疼,和親一下有半毛錢的關係?
明顯耍無賴!
可力不如人,艾薇爾沒有辦法反抗他在脣上一口又一口地磨蹭着,更沒有辦法管得住他的手在她身上胡亂其手,只能皺眉瞪着他。
“權梟九,這裡是醫院,別亂來!”
“我不碰你,只親親你。”男人氣喘吁吁,反手用力控制住她,壓制她奮力反抗的雙手,“乖,只親親。”
她想憤怒,想斥責,可是,話到了嘴裡,凝在了舌尖,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艾薇爾不管怎麼掙扎都沒有用,男人像是非和她槓上了,動作又橫又霸道,將她死死壓在牆壁上就是不鬆手臂,身上的菸草味兒夾雜着他強勢的行動力,她漸漸不再掙扎,軟着身體,全身的重量都在他的身上。
吻,熱烈,激切,席捲着狂潮風暴一般,蠻橫地落在她的臉上,脣上和脖子上。
良久,男人停了一下,捧着她的臉頰,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目光灼灼生輝,沉聲問:“薇薇,我怎樣你都不會回頭?”
艾薇爾呼吸緊了緊,被迫擡頭看着他那雙漆黑的眼眸,男人眼裡的虛弱,擊在了心臟的要害處。
他也有軟弱的時候?
她努力控制洶涌澎湃的心緒,一個字回答:“是。”
“你狠!”權梟九胸膛劇烈起伏着,腦袋埋到了她的脖子裡,呼吸似火,脣齒相移,“薇薇,你真狠。”
艾薇爾閉上了眼,手指微微攥了攥,顫抖起來,就連呼吸也在發抖,鼻子有些酸,心底有些涼。
“五年前就結束了,你應該知道的,我和你同樣執拗。”
男人擡起頭來,一雙冰冷的眸子裡燃燒着忽明忽暗的火光,“你就不問我五年前我爲什麼那麼做?”
她睜開眼,目光直直地看他:“我不想知道,已經沒有必要了,知道了又能怎樣呢?”
知道了又能怎樣……
腦子如同被重重錘了一下,權梟九足足盯了她十幾秒。
的確,她知道了又如何?
五年前她孩子沒了,跳海自殺是事實,他說不救也是事實,傷害過就是傷害過。
“薇薇!”輕喚着她的名字,權梟九炙熱地盯着她的眼睛,慢慢低下了頭,嘴脣靠近了她,貼着她輕輕蠕動着,“我決定了……”
四個字專橫得不可一世。
決定了什麼?
他沒再說下文,含着她兩片嘴脣兒,霸道地肆虐,掃過每一寸的力度時,都恨不得把她整個人都融入自己的身體裡。
視線,前所未有的專注。
權梟九的眼神兒幾許冷冽,幾許迷離,一張冷臉上滿是執意,冷硬陽剛之中帶着輕易能俘虜女人的攻擊性。
艾薇爾哽了哽喉嚨,看着男人這個樣子,禁不住失神。
這是一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彷彿站在懸崖上的獨木橋,過不去也回不了頭,把她逼在了中間,等着橋斷,只能粉身碎骨。
被壓制在牆壁上,她始終被動着,任由男人的吻一連串地落下。
不迴應,不反抗。
她只能這樣。
要怪就只能怪自己,當年剋制不住招惹了他,要不然兩個人爲什麼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面?
“薇薇……”呼吸急促着,權梟九吻了吻她翹挺的鼻尖,和她額頭相抵,聲音很嚴肅,“不想就這麼放了你,負了天下,又怎樣?”
什麼意思?
艾薇爾驚了,原本以爲他已經想清楚了,不說任何挽留的話,不做任何挽留的行爲,甚
至還送她項鍊作爲結婚禮物。
這幾天他所有的舉動,都在表示他已經放棄了。
可他今天忽然出爾反爾……
難不成這幾天他的妥協都是假象?可是結婚禮物又算什麼?陪他最後一個星期又是什麼意思?
“權梟九,你想做什麼?”艾薇爾警惕地盯着他那張嚴肅的臉,“你別胡來,我快結婚了!”
“放心,我不會怎樣。”
前後矛盾的行爲和話題,更令她心尖兒惶惶,心跳如雷,他越這樣說,她心裡反而越發不安。
他到底想幹什麼?
過了五年,這男人的心思越加難以琢磨和揣測。
不,應該是更變態了!
除了不安,還是不安,總感覺最近的日子不會那麼安穩平順了。
“你在怕?”權梟九一直盯着她瞧。
抿了抿脣,艾薇爾被他的視線看得有點兒亂,彆扭地擰了擰眉,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良久,她語氣略帶警告,“權梟九,別在我的婚禮上鬧。”
“你以爲我會搶人?”
不會嗎?
看他現在這副態度分明就是想在婚禮上搶人。
“薇薇,我說過,不逼你。”權梟九掰正了她的臉頰,在她的眼窩處吻了一下,低聲,“我說到做到。”
如果是以前,他二話不說,肯定把人先綁走再說。
艾薇爾更加不明白他的意思了。
難不成他要做她的炮友?
對於大男子主義十足,又極度高傲的權梟九來說,絕對不可能。
惶惶思忖間,男人親暱地磨蹭着她的脣,“已經中午了,想吃什麼?”
剛說完這句話,病房的門忽然開了,拎着食盒進來的李雪珍看到摟抱在一起親熱的兩人,不由愣了一愣,隨即轉身,帶上門打算出去。
“你們繼續……”
“媽。”權梟九鬆開了懷裡的人,叫住了她。
李雪珍有些尷尬地再度進來,不過,她心裡是又高興又糾結。
看兩人親密無間的舉動,應該是講和了,可是再過一個多星期,薇薇就要結婚了。況且她那麼特殊的身份,和老二還有可能麼?
不管是哪個階層的人,都講求門當戶對。
現在的薇薇是比斯國王室貴族,還是比斯國繼承者,兩人相差的不光是身份,還有國籍問題。
這兩人根本沒有未來……
想着,原本激動高興的心情一瞬間落到了谷底,情緒很悲催。
她把食盒放到了桌上,一一打開,一股香味瞬間飄了過來,整個病房裡都是雞湯味兒。
“都過來喝點兒雞湯吧。”
權梟九拉過艾薇爾的手,走到桌邊,拉過椅子讓她坐下,接過母親手裡的雞湯,遞到她手裡。
“多喝點。”
“嗯,謝謝。”
她沒有拒絕,拿着湯勺,一勺一勺小口地喝着。
味道很懷念,讓她忍不住想起了當年她生病住院時,李雪珍讓張媽帶過來的雞湯。
看着兩人都沉默地自顧自喝着雞湯,李雪珍幾欲開口說話,最後還是對兒子說:“老二,你今年也有三十三歲了吧?不小了,我那些小姐妹的孫子都會滿地爬了,你趕緊做個決定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