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傷了她嗎?她眼眶泛紅,落下淚來。
他眼神一變,嗓音霎時粗啞。「哭什麼哭?你還有臉哭!」
也不知是不是氣惱到極點了,他驀地動作粗蠻起來,臂膀一落,將她整個人撈入懷里。
她嚇一跳。「你、想干麼?」
「你還看不出來嗎?」
嘲弄的冷哼落下,一雙大手旋即開始撕她的衣服。
真的是用撕的,毫不留情,像頭暴怒的野獸一樣,野蠻而粗魯。
她嚇呆了,好半晌才慌亂地掙扎起來,握起粉拳一下下地槌打他。「放開我!你這個混蛋……」
扭打之際,兩人跌跌撞撞地倒向柔軟的大床,他順勢就將她壓在身下,不許她動彈。
她被他壓得幾乎透不過氣,咬牙切齒。「孟凡!你瘋了!」
他陰郁地瞪她。「對,我是瘋了,被你這個可惡的女人搞瘋了……」
他繼續撕她的衣服,不一會兒,她整個人宛如剝殼的雞蛋,被他剝得干干淨淨。
……
淚水猶如成串的珍珠,一顆顆墜落。
他在親吻中嘗到咸味,恍然回神。
他停下動作,低頭看她,這才驚覺她淚光瑩瑩,低聲啜泣。
「怎麼了?我弄痛你了?」他大驚,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笨拙地拿手拍撫她顫抖不止的背脊。「好、好,別哭了,我不弄了,我停下來……你別哭了……」
突如其來的溫柔,反而惹得她更加心酸了,抽抽噎噎地哭個不停。
他更焦急了,總覺得她一聲聲的哭音都像落石,打在自己心上,痛得發麻。
他急切地哄著她。「不哭了、不哭了,乖,我不弄了……」
她忽然伸手抱住他,緊緊地,像要將他揉進骨血里,永不離分。
「我愛你。」她含淚告白,櫻唇細細碎碎地在他臉上留下成串的親吻。「真的很愛你……以前都是我對不起你,我以後再也不會了……孟凡,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一動也不動,墨眸深深地凝視著她,隱隱泛紅。
她沒注意到他心痛的眼神,只害怕著他不肯原諒自己,怕自己沒有重來的機會,一面拚命地吻著他,一面哽咽哀求。「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對,我以後不會了,真的不會了,你原諒我啊……拜托……」
她哭得亂七八糟,哭到嗓音沙啞,像只被主人遺棄在雨中的小貓,喵喵叫著,那麼柔弱可憐。
再多的怨、再多的恨,在看到她如此模樣,都抵不過內心深處對她的深深憐愛。他認輸了。
孟凡無奈地看著眼前哭得不能自已的女人,只覺得自己這輩子是放不下她了。
「你這個……妖女!」嘶啞的低吼從齒縫中磨落。
他摟住她,激情纏綿,不死不休。
高潮過後,兩人靜靜地擁抱。
身上汗水淋灕,粘乎乎的,卻誰也不想動,只想賴在對方懷里,感受著彼此的熱度。
房內光線幽微,只有從窗簾外偷偷溜進的一抹月色,在牆上剪出兩道親密依偎的影子。
許久,孟凡才幽幽揚嗓。「其實我出車禍那天跟你吵架,說再也不見你,心里真的很痛,很舍不得,我那時候不懂為什麼……現在,我懂了。」
她側過臉,抬眸看著他俊挺的下巴,伸手輕輕撫模。
他握住她的手,自嘲般地低語。「因為我已經放不下了,就算覺得自己被你騙了,也放不下了。」
她心口揪緊,胸臆滿滿地漲著對他的歉意與愛意。「你心里……還有明玉表姊嗎?你這些年游戲情場,是不是因為她帶給你的傷太深?」
「一開始也許是吧!」他揉著她軟綿綿的小手,一根根地扳著她手指玩。「她是我的初戀,我曾經以為她會是我這輩子唯一愛的女人,可到後來,其實已經沒有感覺了……」
時光,終究能夠療愈所有的傷口。
孟凡神情恍惚,半晌,定了定神,低唇吻了吻女人春蔥般的手指尖。「你用的那些小花招雖然偶爾會讓我聯想起跟她談戀愛那時候,可是我從來沒把你當成是她,你們差太多了,完全是不一樣的兩個人。」
若說羅明玉像朵明麗嬌貴的花,需要人嬌養,那他懷里的這位就仿佛一只率性自我、調皮可愛的小貓,偶爾會一爪子抓得他吃痛,卻更常撩得他心癢癢,有時候貓的傲氣發作了,抬起下巴,踩著貓步,又像在他身上系了一條無形的繩索,拉著他不由自主地跟著她走。
想著,孟凡微微地笑他爸媽確實慧眼識人,這世上大概也只有她能管得住他,同時自己也心甘情願被她管吧。
話雖如此,可不能讓這個妖女知道自己愛她愛到心軟,免得以後自己被她吃得死死。
還是得擺一擺大男人的威風。
一念及此,孟凡凜了凜眸,故意咬了咬抱在他手里的小貓爪。「我還是很生氣。」
「我知道。」小貓很乖地點頭,表示理解。
「你要補償我!」他傲嬌地下令。
「嗯,我會的。」小貓柔順地舌忝了舌忝他下巴。
用一輩子的時間,用百分之百最純粹的真心,愛他憐他、疼他珍惜他。
杜怡蓁在心里鄭重地對自己立誓,孟凡仿佛听到了,滿意地勾了勾唇。
她包容著他,隨著他的動作溫順地搖擺。
這一次,他們做得很溫柔,最狂野的也可以化為最軟綿的情意,絲絲繾綣,扣人心弦。
番外篇
爆竹一聲除舊歲,又是一年新春。
這是杜怡蓁在孟家過的第二個年,去年她與孟凡新婚燕爾,又初初解開彼此心結,好得蜜里調油,每天都親親熱熱的,當著孟家二老的面放閃放不停,害得兩位老人家頻頻嚷著要去配副墨鏡。
那也是從小到大杜怡蓁過得最歡樂的一個新年,不用擔憂家里的經濟,也無須擔心寄人籬下,做什麼事都小心翼翼、循規蹈矩,整個就是放開了吃、放開了玩,逛街購物買買買,Happy到不行。
孟凡寵她。
公公婆婆也寵她。
她仿佛做回了小女孩,真正擁有一個無憂無慮的青春年華。
就連除夕夜安排祭祖,以兒媳的身分陪公公、婆婆回老家拜訪一大串親戚,她都覺得好玩,處處是新鮮,就算忙也忙得不亦樂乎。
初二那天,她沒娘家可回,孟凡就陪著她去掃墓,在她去世的父母牌位前深情款款地表示會呵護她一輩子。
嗯哼,想想才過了一年呢,那家伙還記得自己的誓言嗎?
杜怡蓁這陣子有些不安。
明明是和去年一樣的農歷新年,一樣的每天吃喝玩樂、掃塵祭祖、走訪親戚,可她怎麼就是覺得不對勁呢?
孟凡說她是懷了孕,腦子不夠用了,感情卻異常豐富,整天多愁善感。
她可不認為如此!
她肚子里的寶寶可乖了,別的孕婦會犯惡心,吃什麼都吐,她卻好得很,到現在五個多月了,除了月復部微微隆起,幾乎沒什麼反應。
很明顯,她是個健康的孕婦。
所以才不是她有問題呢,肯定是男人有問題。
哪里有問題呢?
杜怡蓁認真地分析,在紙上列出幾點可疑之處。
首先,從她懷孕以後,他就不許她到公司上班,說是怕她動了胎氣,讓她在家里做個呆傻孕婦,起初他還記得每天一下班就回家陪她,可過年前一、兩個月,他忽然變得超忙,經常出差。
公公說,是因為公司在東南亞又開了幾間新的精品旅館,他忙著巡視業務。
哼,誰知道呢?
再來,就算是過年這幾天他也不安分,不時找借口外出,跟朋友聚餐之類的,她是沒想跟著去他們男人的聚會啦,但是他那個死黨陸元生也是個風流花心的,真的不會帶壞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