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華汗顏:“大哥,一句戲言——要不算了吧。”
蘇崇義正言辭:“不行,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怎麼能算了呢,嘿嘿,有你作伴,我也不覺的孤獨。”
蘇華撫須嘆氣。
蘇三郎趙氏他們都捂嘴輕笑。
這樣的場面, 已經好久好久沒看見了,這麼多年,蘇小鹿沒有回家來,每年過年喜悅裡都夾雜着擔憂和牽掛,今年,心裡的石頭放下了,所以心裡滿滿都是高興。
“爹, 剃鬍子,剃鬍子……”
蘇陽已經跑到蘇華身邊, 抱着他一臉激動期待的喊。
蘇華無奈的笑着搖搖頭,他伸手抱起蘇陽開口:“行,爹和你們大伯都去須,大丈夫一言九鼎。”
“好——”
蘇陽高興的鼓掌。
蘇世宇三兄弟也都期待的看着蘇崇,蘇世宇一臉的躍躍欲試,他開口:“爹,我來給你去須吧。”
蘇崇摸了摸蘇世宇的頭點頭:“成。”
他的兒子,也已經是半大小子了,少年也沉穩,有擔當。
“師傅,歸遊師傅,伱們來了,小牛師弟呢?他什麼時候來?”
蘇小鹿跑到兩位師傅身邊,一手挽一個, 她關切的問。
“牛崽年三十會回來的。”
吳老頭回答。
中午吃飯已經很豐盛了, 這麼多人聚在一起,好幾桌人。
蘇小鹿不由的癡笑。
幾個小孩都看向蘇小鹿:“小姑姑, 你笑什麼呀?”
蘇闊也很好奇,蘇小鹿突然就笑了,一定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
蘇小鹿笑着說:“我看着家裡人多我開心呀,砸門吃一頓飯,就跟別人一次酒席一樣。”
聽着蘇小鹿說的,大家都笑了。
可不是嘛,人口多,分開幾桌而坐下,就跟人家辦酒席一樣。
蘇三郎和趙氏還有陳虎和錢氏感慨最大。
幾十年前,他們成婚的時候,婚宴也沒這麼多人呢。
時光荏苒,今非昔比。
大家相視一笑,心領神會,許多感悟都在自己心中,無需口言。
吃了午飯,蘇小鹿帶着幾個孩子們去買爆竹。
蘇小鹿走在前面,蘇闊並行。
陳實陳星蘇世宇他們,全部跟在後面。
蘇小鹿嘴角一直掛着笑容, 她感覺一下子回到了她少女時候,她就是孩子王。
出門身後就是一串。
她這個年齡,幾乎所有的姑娘都已經成婚生子。
她沒有,她就永遠是小姑娘,只要不成婚,她永遠也是孩子王。
現在帶哥哥們的孩子,以後還能帶侄子們的孩子,想着蘇小鹿都樂的不行。
而且現在,想跟她玩的孩子們可真多,自己家裡就五個孩子,還有齊家兩位表哥的,甚至連楚晉的孩子,都對她有崇拜。
沒辦法,蘇小鹿的劍法武功都太好了。、
大年三十,在大雪的覆蓋下,京城美極了。
一早,歸遊就叫蘇小鹿起來練劍了。
很早,但又是全家都起來了,個個神采奕奕的等着看。
陳家人齊齊過來,回來的陳大妞陳二妞帶着各自的孩子,幾個孩子也都一臉期待的看着。
眼睛發亮,嘴巴張了成o形,一直‘哇’個不停。
歸遊同樣是個劍癡,師徒兩人過招交手,竟然不分伯仲,歸遊眼中有濃厚的讚賞,他看着蘇小鹿開口:“劍意隨心走,劍法心中生,爲師此生有徒如此,死而無憾。”
吳老頭驕傲的開口:“要不是我,哪有讓你半道撿這便宜的好事。”
歸遊一本正經的朝着吳老頭作揖一個開口:“多謝兄長。”
吳老頭輕咳嗽一聲,歸遊突然這樣,倒是讓他不自在了。
蘇小鹿笑的很開心,得到歸遊師傅這樣的評價,蘇小鹿知道自己對劍道的領悟很深了。
飯菜飄香,家人全部在身邊。
正要吃飯,牛崽來了。
看見牛崽,蘇小鹿嚇一跳,她走到牛崽身邊,圍着他轉了好幾圈,還是難以置信的問:“小牛師弟,真的是你嗎?”
牛崽有些不好意思,他點頭:“師姐,是我。”
蘇小鹿看了看身材魁梧的牛崽,還是難以置信:“你怎麼長這麼壯了?”
牛崽靦腆回答:“把命解開後,就慢慢長成這樣了。”
牛崽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長的這麼魁梧,明明那命沒有換回來之前,他很清瘦的。
不過那時候,或許是因爲他揹負是別人的命,他長不胖。
在這新的十二年裡,他也如願的將自己命徹底換了回來,然後慢慢的,他就越來越魁梧了,或許不該說他變化大,應該說他本來就是這樣,只是遲了二十年才走回自己人生的正軌。
他的眼睛也好了,唯一的缺失,是他的那一條手臂。
蘇小鹿知道,牛崽的手臂長不出來了,那是他徹底斬斷那血緣的代價。
蘇小鹿拍了拍牛崽的肩膀,接受第一眼的衝擊之後,蘇小鹿有種老母親的欣慰,她不停的點頭:“不錯不錯,真好。”
魁梧,代表健壯健康,現在的師弟有了這些,真好啊。
這下關心的人都在這裡了,歡歡喜喜的一起過年。
隨着夜幕降臨。
京城開始有了許多的爆竹聲音。
蘇小鹿帶着蘇闊牛崽和孩子們一起出門了。
逛街,放花燈。
每個人臉上都帶着笑容,一臉喜慶。
牛崽看着有些笨拙,他沒有放過花燈。
蘇闊也是第一次放,所以他也不會。
蘇小鹿很高興,教他們寫下心願,然後放了燈順水漂流下去。
護城河很平靜,緩緩的河面,有許多一閃一閃的花燈,很漂亮。
這個團聚之年,就這樣慢慢過去。
蘇小鹿睡覺都在笑。
年一過,百姓們生活恢復平靜。
蘇小鹿對兩位師傅說起皇家所設玄門的事情,她決定加入了,這樣可以陪在爹孃身邊更多日子,因爲玄門不會離京城太遠。
不過蘇小鹿還沒有告訴周衡她的決定,她先問兩位師傅。
歸遊沉吟了一會開口:“如今這世道,的確需要,爲民是好事,有功德,我和你師傅,隨性習慣了,只怕是受不了拘束,但也能掛個名,如果皇家那邊不介意的話,偶爾回來一趟可以授學。”
他和吳老頭還是隨性習慣了,自己對這個世界的探索都太少了,他們停不下來了,他們只能偶爾授學,因爲他們自己傾盡一生也不會停下探索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