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凝!」
段霜凝不情不願地停住了身形。
「霜凝,呃,寨主!」宮一風氣喘吁吁地跑到了段霜凝的身邊。
「宮管事何必見外呢,還叫我霜凝便好!」段霜凝看宮一風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
「是,霜凝!「宮一風熱切地打量著段霜凝。
「半月未見,宮管事好像消瘦了許多!」段霜凝看到面前的人,由衷地探問,「此次山下之行,宮管事勞心勞力,必定很辛苦。」
爆一風的眼中重新燃起兩簇火焰,熱切地問道︰「霜凝,你還關心我嗎?」
「當然,宮管事為我天香寨奔走,霜凝怎會不關心?」
熱烈燃燒的火焰瞬間被澆熄,宮一風重拾理智,道︰「一風下山半月之久,終于打听到傲龍寨此次……」
段霜凝用手抵唇,輕噓出聲道︰「此等的機密,宮管事與我爹爹直接商量便是!」
「可……」宮一風期期艾艾。
「沒有什麼可與不可的,我爹爹暫時打理山寨的事物,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或者是消息,直接與他講也是一樣的!」
「可是……」宮一風猶不死心。
「宮管事,我爹我二叔我三叔都在里面,他們很久沒有處理過山寨的事物了,肯定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你的指點,宮管事不妨與他們商量商量如何應對三日後的比試!」
爆一風進退維谷,一時不知如何的抉擇,既想和段霜凝多說兩句話,畢竟她如此和悅的表情對他來說是少之又少,他也想和老寨主們研商一下三日後如何和傲龍寨比試的事情。
段霜凝仿佛沒有看到宮一風掙扎的神色,說道︰「霜凝有事,先行一步!」說罷,轉身走開,不給宮一風任何糾纏的機會。
留下的宮一風呆呆地看著段凝霜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此時學館里面的冷為君正在向他的學生們說道︰「三十而立,四十……五十知天命……」
「除了本意呢,還有一層的解釋,三十分呢,老師會讓他站幾堂課,考五十分呢,老師就會和他的家長溝通,讓他知道回家後的命運是什麼……」
「老師,上次我考了三十分你都沒有讓我站著……」北北提醒老師。
冷為君躬子,眼楮與北北平視,「那是因為老師知道北北很棒,下次一定能考個好成績!對不對,北北?」
「對!」北北心滿意足。
「那我考了四十分,比北北還多了十分,為什麼我還要站著?」站得吊兒郎當的段玉卿趕忙地接口。
條條黑線頓時浮現在冷為君的額頭,年方二八的段玉卿次次要求和五歲稚齡的北北美美同等待遇,均被冷為君無情駁回。
「為什麼?為什麼?喂草!」冷為君只要一想到段玉卿的試卷,就得強力控制自己不要發火,「段玉卿,我警告你,不要再讓我想起試卷的事情,否則……」
「哦——」段玉卿也知罰站是在劫難逃,于是重新開始了腦袋耷拉在肩上,腿耷拉在椅子上的段氏站法。
「霜凝姐姐……」眼尖的孩子發現了窗外的身影。
掏出手機,看看差不多的時間,冷為君對這幫蠢蠢欲動的小家伙道︰「今天的課程就上到這里!」
「霜凝姐姐霜凝姐姐,上次你給我做的雞毛毽子斷了一根毛!」小蘿卜頭甲哭喪著臉。
「我的牙齒掉了一顆!」小蘿卜頭張大了自己的嘴巴。
「我昨天手指被門夾到,我都沒有哭!」小臉驕傲地揚起,手指高高舉起,像是旗幟。
……
潮水般涌來的孩子將段霜凝團團圍住,看得冷為君頗不是滋味,清了清喉嚨道︰「明天還有測試,同學們趕緊回家去準備,不要忘了老師的三十而立噢!」
難怪說「考考考,老師的法寶」,此言既出,縱然戀戀不舍,小蘿卜頭們也紛紛地和他們的霜凝姐姐道別,回家溫書去了!
「為君,玉卿連招呼都沒有打,便匆匆而去,他…….」
冷為君鼓搗出一張試卷,上面朱筆判得血淋淋的三十分和段玉卿三個大字相映成趣。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妻妾成群?」段霜凝驚訝得口都合不攏了。
「還有這里!」冷為君用手指點。
「有朋自遠方來,尚能飯否?」
「還有還有!」
「朽木不可雕也,蜜蜂有刺不可捉也!」
「還有還有!」
……
段霜凝竟然笑出聲來。
「你還笑?」冷為君抓抓他過肩的秀發,無奈道。
「這便是你發散思維的功勞了?」
「你還說!」
「我看玉卿十有八九是故意,待我得空,和他好好談談便是!」
「嗯!」冷為君重重地點點頭。
瞄見冷為君不甚愉悅的臉色,段霜凝突發奇想,提議道︰「今天天氣這麼的好,不如我們去捉蝴蝶吧!」
「不要!」冷為君干脆利落地拒絕。
「為什麼?」發起人委屈地問,她一年中也就有一兩回的小女兒的想法。
「關于蝴蝶呢,有這樣的一個傳說……」手攬上段霜凝,冷為君要給她講述個很美很美的愛情故事。
……
「後來呢?」段霜凝眼眶發紅。
「在馬文才迎親的那天,祝英台的花轎路過梁山伯的墳墓,祝英台下轎祭拜,月兌下嫁衣,里面竟然穿的是一身孝衣。祝英台痛哭失聲,此時雷聲大作,一道閃電竟然將梁山伯的墳塋劈開,祝英台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然後呢?」
「霎時,雲開雨散,梁山伯的墳塋已經合攏了,在墳塋處生出一棵合歡樹。那樹迎風便長,頃刻便逾天際,一對碩大而色彩斑斕的彩蝶從墳塋中飛出,梁山伯和祝英台便做了這一對彩蝶,嬉戲花叢,遍游人間!」
「真美!」段霜凝喃喃道。
「是啊!不一定相廝相守才算是成全的!」冷為君也為他所講的故事所感動。
段霜凝把小臉埋在了冷為君的胸口,感受著他的心跳,「相廝相守,我們比起梁山伯與祝英台,幸福了好多好多!」
冷為君感受到了段霜凝的不安,摟著她的臂膀用了點力,讓她察覺他的心情,「冰兒,不管我身在何方,但是我想守護你的心情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兩人依偎著,像兩只交頸的鴛鴦。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一年一度的天香寨和傲龍寨的比賽終于開始了。
「今日九月初九,重陽佳節,下官為天香寨和傲龍寨所邀,見證兩座山寨的一年之約,下面下官……」父母官抑揚頓挫地在台上讀著。
冷為君緊緊挨著坐在主位的段霜凝,此時正目不轉楮地研究正在講話的官員,很快他便得出了個結論,古往今來,但凡為官者,有兩點大抵是一樣的,一是大月復便便,二是講話抑揚頓挫,而且必須帶稿子!
「兩寨各以礦一林二作為賭注,咦?」官員念到這里,驚訝地看向了兩個山寨的主事者。
傲龍寨的主事居然就是文非常,仍舊白衣勝雪,羽扇綸巾,沖官員頷首示意。
「倘若傲龍寨勝出,礦一林二願拱手想讓,另加金礦一,山林二作為財利,只是願得段氏霜凝為佳兒婦!」
此言既出,猶如油鍋撒鹽, 里嘩啦炸開了花。
段得金段得銀段得寶阿龍等諸人便要沖將上去,段玉卿直接地把手中的茶盞擲將出去,目標是文非常碩大的頭顱。
「啪——」茶盞落在了地上,距離目標物尚且偏了尺余,緊緊抓住段霜凝手的冷為君扼腕不已,倘若不偏不倚,那茶盞也算是死得其所。
亂哄哄的場面一時間無法收拾,段霜凝緩緩站起,先給親人們一記安慰的笑容,眾人看到她起身,喧嘩才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