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家與黑家兩家是姻親,童子璇的大姊是黑箬橫的小叔叔的未婚妻。
「阿哲,子璇。」馬馬虎虎打過招呼,黑箬橫直接竄到童子琳面前,咬牙切齒,「好你個童子琳!」
「黑箬橫,你是吃飽撐著,沒事跑來我家干什麼?」童子琳明顯不歡迎他。
童子璇很是為難,皺著眉頭,往別墅走,反正他們兩個有事沒事都喜歡吵架,自己在那兒的話,反而是她自己會很無聊。
看了眼姍姍來遲的好友,單哲典快步地跟上童子璇。
「他們兩個就是很喜歡吵啦,不過他們的感情是越吵越好。」童子璇笑著解釋。
單哲典的額頭垂了三條黑線,她是壓根忘記他以前跟她同校,跟黑箬橫是好朋友的事情嗎?黑箬橫跟童子琳這一對歡喜冤家,他怎麼可能不清楚呢。
無法不郁悶一下,她能記住黑箬橫,怎麼就記不住他呢!
單哲典慢慢吞吞地應了一個單音節︰「嗯。」
「咦!」童三小姐似乎想起什麼,她記得某人好像上次說過,他跟二姊是同班同學……
童子璇不由地尷尬,「那個……不好意思哦,我忘記你跟我二姊是同學了。」
在知道他跟二姊是同學後,童子璇才釋懷,她就說,他長得很眼熟,只是她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他,具體時間、具體地點,她一點也沒有印象。
「嗯。」單哲典心口處泛起酸酸的感覺,他在她的腦海里還真的是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童子璇傻了一下,才又道︰「單先生,你是不是生氣了?」
單哲典看了看她稚女敕的小臉,一語雙關︰「很少會有人對童小姐生氣的。」
童子璇剛退下的紅暈又染滿了臉頰,「那……只要你沒生氣就好了。」
單哲典扯了扯嘴角,重申︰「我沒有生氣。」他只是自己一個人在生悶氣罷了。
「那就好。」童子璇放心地說︰「單先生……」
「嗯,你不如直接叫我名字吧。」她總是尊稱他為單先生,他非常不喜歡,而且他私心地很想听她喚他名字的聲音。
童子璇微微怔了怔,「那,我……」那她該怎麼叫他?單大哥?單哲典?還是跟黑大哥一樣叫阿哲?
「跟阿橫一樣叫我阿哲吧。」單哲典帶著期盼望向她。
「單……單……阿……阿哲。」童子璇別扭地喊著。
「那我就直接喊你子璇。」她的名字好像在他的嘴里排練了好幾回,他喊得輕輕松松。
「啊!好……好啊。」童子璇渾身都不自在了,這還是她第一次和一個只相處了幾天的男人,這麼親密地稱呼對方呢。
「子璇。」他的聲音有些高昂地喊了一聲,她沒有發覺他低沉的聲音比以往要高出了許多。
「呵呵……」童子璇干笑。
單哲典噙著儒雅的笑,眉目清朗。
晚飯時分,單哲典如願地沒有看見童子琳,因為童子琳早就被黑箬橫給抓走了。
「二姊怎麼沒有說一聲就走了?」童子璇納悶地說。
「她留了一張紙條,你不要擔心。」單哲典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哦。」童子璇單純地相信他的話。
單哲典在一邊看著她細嚼慢咽地吃著飯,童子璇邀他一起吃飯,他拒絕了,能跟她一起吃飯,當然好,可是會影響他的工作。
「阿哲,真的不跟我一起吃飯嗎?」被一個人這樣看著吃飯,童子璇覺得好像是被人監視一樣。
單哲典會心地頷首,「你慢慢吃,我去大廳那邊。」說著走到客廳與飯廳的交接處,與她保持一段距離。
童子璇吃飯很慢,就好像她做事一樣,慢工出細活,而且她不用快,不用急,因為她不用勤勞地工作,只要悠閑地過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
她突然想起之前接到的電話,是她的經紀人瑪麗,瑪麗希望在兩個月後的畫展上,她能畫一幅人物畫。真正懂畫的人很少,現在畫展多少跟商業利益掛鉤,她很少畫人物畫,如果能以這個做噱頭的話,肯定能引起一時轟動。
瑪麗的話很有說服力,因為自從她畫了單哲典的頭像之後,她的右手就蠢蠢欲動,只是……童子璇偷偷地看了一眼單哲典,他應該不會答應吧?他是這麼嚴肅的人。
童子璇不知道的是,只要是她開口,他絕對不會拒絕。
「子璇,有什麼事嗎?」
童子璇差點把手里的筷子給掉到地上了,他怎麼知道她有事呢?
「嗯……」
「什麼事?」單哲典看著她一副為難的模樣,她很單純,任何心情都流露在臉上,很難讓人忽視。
「就是……阿哲,你可不可以當我的模特兒?」童子璇眨著一雙美眸問道,眼里的祈求之意再明顯不過了。
單哲典一時不知道如何作答。
童子璇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又一溜煙跑走了,「不行也沒關系。」
「為什麼?」她想畫他?這讓他很驚奇,他不是專業的畫模,也不知道怎麼擺姿勢,她是如何考慮這個問題的?
「我想了很久,我覺得你很適合。」童子璇眼見希望再次燃起,不由激動地說︰「你雖然不是那種五官很好看的人,可是你的五官組合在一起很性感,很有魅力,而且你一直陪在我身邊,我不會感覺陌生,能更好地畫出你的魅力。」
小丫頭說服人的方式很有趣,像是在恭維他,又像是在貶低他,不過他只听到她說他很性感,很有魅力……
別說朋友,就連家人都很少看見一臉酷樣的單哲典大大地笑開了嘴,他就知道她是特別的,她的一句話勝過別人的幾百句話,輕松地讓他愉悅了。
「好!」他也豪爽地答應。
「謝謝你,阿哲!」他的名字在她的嘴里越喊越順了。
「不過,我沒當過模特兒。」
「沒事的,只要坐在那兒就行了。」童子璇笑著說,嘴邊的笑容突然垮了下來,「不過,阿哲,可能會有點累,因為我要畫很久……」他要維持一個動作,也要很久……
「嗯。」他不在意地搖搖頭。
其實對單哲典來說,維持一個動作是不累的,他的身體是經過長期的訓練,就算要他維持一個動作整整一天,他也沒有問題。況且他從小在武館長大,每一個動作只要做得不對,單爸爸就會要他維持這個動作一個小時,他的耐力是日積月累的。
取得他的同意,童子璇就興奮得不得了,好像拿了大獎一樣,連一分鐘也沒有浪費,直接在飯後就走進了畫室。
「阿哲,那我們開始咯。」因為興奮,一向靦腆話少的童子璇也變得開朗,「阿哲,你只要做一個簡單的動作就好,像是坐著、站著,你覺得怎麼輕松就怎麼做。」
單哲典月兌掉黑色外套,只穿著白色襯衫,走進她的畫室,嘴邊淺淺地笑,這是她的私人空間,是她的工作室,而他此刻站在她的私人領域。
童子璇動作迅速地弄好畫架,準備好筆紙,將白紙固定在畫架上,「阿哲,你準備好了嗎?」她的臉上染著興奮的粉紅,手舞足蹈的,兩眼亮晶晶的。
「嗯。」隨意地找了一個位置,他坐在那里,兩眼望著她。
此時她已經顧不上害羞了,全身的細胞都在開心地吶喊,「那我開始了。」
夜早已就深了,可童子璇的畫室里彷佛時間靜止了,她的眼里只有單哲典這尊不說話、不會動的盡職模特兒。
畫筆在白紙上快速地移動,刷刷聲在單哲典听來,成了這單調氛圍里美妙的音樂,他今天才認識到了童子璇身為畫家的瘋狂,在她清妍的外表下,她也有一顆火熱的心,為那源源不斷的靈感而瑰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