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惱怒下,自然想讓兩個老前輩吃吃苦頭。
莫簫笙不自覺地勾起唇角,覺得意氣傲然的洛歌飛,別樣的吸引人。
洛歌飛身法不遜于雙煞二老,且夜色漸深,她袖中之物隱而不現,出手快且狠,昏暗中讓人防不勝防,雙煞雖是兩人聯手,卻絲毫未佔得上風,生生與洛歌飛打成平手。
二老也未料到這小泵娘年紀輕輕,武功、內力竟有如此修為。
二人成名二十余年,如今卻與一個小輩戰成平手,此事若傳揚出去,豈不讓江湖中人笑掉大牙。
思緒一轉,漠北雙煞眼中神情更冷,運足十成功力,烈煞掌出,卻非擊向洛歌飛,而是地上那些死物。
原本死于地上的那些惡心之極的蠱蟲頃刻化為焦尸,散發出一股惡臭。
異味還未入鼻,洛歌飛便屏住呼吸,唇邊揚起抹冷笑,「江湖前輩也不過如此。」此句滿含嘲諷,正是將二人輕視到了低處。
「哼,想不到你這小丫頭口氣倒是不小。」陰煞語氣如冰,灰黑色的眼神如今看來更似死人,深處滿是殺氣。
洛歌飛又是一聲冷笑,他二人會利用地上蠱蟲尸體用毒,難道她便是吃素的不成?
烈煞掌再度襲來,洛歌飛袖中之物乃是近身攻擊之物,雙煞這一掌正擊向她前心,不得已洛歌飛只得後退。
雙煞見有機可乘,揮掌又至,卻未料到洛歌飛後退一步後,左手雲袖輕揚,似是又要襲來,卻只是輕晃一下,雙煞臉色立時一變。
「碧水寒?!」
「你是碧落宮的人?!」
雙煞同時月兌口而出,眼眸大睜,方才洛歌飛是有意引二人近身以便于施毒。
碧水寒為碧落宮獨門秘藥,似毒非毒,似藥非藥,單看施藥人用于何處,遇藥為藥,遇毒則更毒。
方才他們利用地上蠱蟲身上的尸毒,現在周圍還有殘余的毒霧,兩者相遇,後果自是不堪設想。
雙煞雖反應及時,但是碧水寒同樣會借由皮膚滲入人體血脈,二人話方出口便覺全身一麻,行動一滯。
洛歌飛提步直攻而來,袖中之物疾揮,隱有風聲破耳劃過,招招凌厲逼人,勁風呼嘯間傷人于無形。
雙煞因洛歌飛動作太快,始終無法看清她袖中究竟隱有何物。
莫簫笙從旁卻看得分明,她袖中乃是兩把精短匕首,小巧鋒利,平日里不知藏在袖袋之內,不意被人發覺,未想她一介女子會選擇如此近身相搏的武器。
洛哥飛身法疾逼,一雙匕首不離雙煞胸前三尺之內,二人中碧水寒後身形驟緩,怎堪她如此這般襲來。
只見下一瞬,洛歌飛手中兩把匕首同時刺出,銀光破空,氣勢縱橫,霎時刺入漠北雙煞前胸。
洛歌飛一招得手,立時拔身後退,兩朵血花由雙煞胸前綻開,噴薄而出,卻無一滴落在洛歌飛身上。
漠北雙煞頓時萎頓于地,剛剛那一擊正刺二人心脈,毒血入心,已然無力回天。
莫簫笙看著倒下的兩人,心中不由得暗贊洛歌飛一聲,同時也證實了他心中早先的想法,洛歌飛當真不是簡單之人。
這樣一個傲氣凜然的女子,怎麼會甘落人下,又怎會做無緣由的事,莫簫笙眼神閃爍,視線定在洛歌飛身上,一時間,心思復雜難解。
不知是意料中的了然,還是證實結果的失望,對這個紅衣飛揚的女子,莫簫笙已然沒了先前那冷靜看待的目光。
洛歌飛身形向後飄落而下,穩住身形後,習慣性地單手拂過頰邊的鬢發。
夜色中紅衣飛揚,風情萬千中,眉間一點傲然。
這樣的洛歌飛,才是真正的洛歌飛。
第十章拈花一笑(1)
目睹天府受襲後,朱雀未再有所行動。
察覺看守在院外的人有所變動,她便跟在他們身後,回到他們的藏身之處,一方面可以觀察這些人的動向;一方面也可稍做休息,要知她已幾天未曾好好休息。
直至傍晚時分,屋內之人都沒有任何動靜,而那兩個武功詭異的中年男子也一直未見回來。
朱雀隱隱覺得今晚要有大事發生,眼前這棟平凡無奇的民屋內,散發出一種讓人不安的氛圍。
屋子里的人雖都是些武功平平之人,但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還有那兩個中年男子在。
莫簫笙日前所受之傷,不知現今傷勢如何?若是未好,那對上這許多人,想要平安無事,那便又難上一分。
朱雀不由得握了下腰間的佩劍,看來今夜唯有一搏了。
夜色降下,聚集在屋內之欲對莫、洛二人不利的一伙人,終于有了行動。
不過,卻非是他們要展開行動,而是因有人來襲,幾支火把瞬間由窗外投進這簡陋的民宅,霎時將屋內之人通通逼了出來。
下一瞬間,幾道黑影在屋前閃過,頃刻間與屋內沖出的人纏斗起來。
朱雀距這民宅本就不遠,夜色雖暗,但那熊熊燃起的火光卻照亮了這一片昏暗夜色,紅光舞動,那瞬間躍起的身影自然看得分明。
一道灰色身影在火把投入民宅的瞬間便一躍而出,幾乎同時,宅外兩個青色身影縱身而起,與那抹灰色身影交起手來。
火光躍動,映著那三道交錯而錯的身影,劍光如雪,揮灑一地。
朱雀已認出青衣人之一便是天府,另一人卻未見過,不知是誰,但從衣著來看應是天府同伴。
二人武功身法都堪稱高明,但與他們交手的人武功卻更勝他們一籌,僅二十招內便將天府二人打落下風。
劍光如水般映入眼中,朱雀突聞一聲刺耳的劍鳴聲,清銳、明晰,如孤鴻清嘯,隱隱震人耳膜。
朱雀聞之臉色驟變,提劍縱身而起,直逼那向天府前心直刺而去的長劍。
廉貞本在天府身後,看到那急急刺來的一劍,出手欲將天府攔于身後,但這平日笑得天真如孩童的人天生力大無窮,對敵之時好勝心又強,廉貞這一下絲毫動不了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長劍向天府刺來。
劍光、火光相映,廉貞心中急怒,臉色更是從未有過的驚惶。
那與廉貞、天府交手的灰衣人以灰布蒙住頭臉,夜色之中連眉眼都難以看清。
但這當胸一劍刺來殺氣甚重,定是要取人性命方才罷休。
劍,出鞘必然要飲血而歸。
灰衣人露在外的唇邊揚起一記冷笑,飽含譏誚。
帽兜下陰鷙的眼中殺氣逼人,冷冽如冰。
未想正要得手之時,斜里突然殺出一道劍光。
「當」的一聲,灰衣人與朱雀兩劍相擊,硬生生將灰衣人對天府這當胸一劍擋下。
手中長劍險險落地,方才那一劍朱雀拼盡全力,現在只覺右手虎口生疼,不用看也知道虎口已然被灰衣人內力震裂,鮮血由手掌染至劍柄,艷紅一片。
灰衣人一劍被擋,眼神閃爍間,長劍未曾月兌手,右腕翻轉,長劍在空中行雲流水般劃動一周,復又向朱雀刺去。
朱雀舉劍再擋,她內力不敵這灰衣人,加之虎口方才受創。
那灰衣人這一劍襲來,朱雀驀然只覺寒氣如冰,直由對方劍身漫致自己手中佩劍,長劍終是落地,人也跟著嘔出一口鮮血,已然被對方陰寒內力所傷。
「哼!」一擊得手,灰衣人未再理會繼續出手。
冷哼一聲,帶著無盡輕蔑之意,連看也未再看朱雀三人一眼,提劍離去,正是向莫簫笙與洛歌飛所住的小院而去。
朱雀見狀大驚,扯下內衫白布,將手傷略為包扎,便抓起地上長劍,縱身追去。
廉貞、天府被剩下的一干人等困于民宅前,一時難以月兌身。
望了遠去的縴細身影一眼,廉貞自然知道剛剛出手相救的女子是何人,未想連素來少理江湖中事的賢王府都插手介入,此次事件真是越加錯綜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