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蓮用眼睛瞪他,“哪裡像了!要不要我拿裴駿小時候的照片來比比!你別因爲喜歡孩子急於抱孫子就被人給懵了,我這心裡就是不得勁,一會你問問裴駿,他到底有沒有做親子鑑定。”
裴覺民被楊蓮這麼一說,心裡也有些犯嘀咕,倒不是因爲覺得依依和帆帆長得不像裴駿,只是做個親子鑑定也好,小心使得萬年船嘛。
“裴駿,你爸叫你。”楊蓮在偏臥的門口輕聲的說道,此時裴駿和葉安寧正坐在牀沿上哄着依依和帆帆睡覺。
說實話,這樣和諧的四個人躺在一起,畫面真的很溫馨,楊蓮雖然對葉安寧有意見,但她其實也很喜歡這兩個孩子,如果他們真的是裴駿的骨肉,那她是在高興不過了,可就怕不是。
融洽的場面被打擾了,裴駿眼中閃過一抹不悅,擡頭淡淡的看了楊蓮一眼,低聲的和葉安寧說道,“我去一下。”
“恩。”葉安寧若有似無的點了點頭、
裴駿不悅的看向自己的父親,冷淡的問道,“你找我做什麼,這個時候你把我叫來讓寧寧怎麼想?”
裴覺民不滿的瞪了他一眼,從來就不會和他好好說話,“我就是因爲顧及到葉安寧所以才把你叫來!”
“到底什麼事?”
“兩個孩子,你做親子鑑定了嗎?”裴覺民開門見山的問道。
裴駿眉頭一蹙,已經知曉他們想要和他說什麼,鷹眸中劃過一抹不悅,起身便要離開,“如果你們叫我來就是要和我說這件事,那不必了。”
楊蓮看他不屑一顧的態度就來氣,擋在他的面前,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們只是想問問清楚,你是不是已經做過親子鑑定了,已經確定他們就是你的孩子了嗎?”
楊蓮看他沉默便料想到他肯定是沒有做鑑定,於是便說,“既然沒做過爲什麼不做一下呢,不然你怎麼知道他們是不是你的骨肉。”
裴駿冷眸閃過一抹怒意,沉聲說道,“沒有那個必要,我知道他們就是我的骨肉。”
裴覺民此時也幫腔,“依依和帆帆確實可愛,我也很喜歡他們,不過你媽說的對,做個親子鑑定也沒什麼,就當是讓我們安心了。”
裴駿不屑的冷哼,“孩子是我的,和你們沒什麼關係,如果你懷疑他們的身份,那以後大可不用去見他們,我是絕對不會讓我的孩子小小的年紀便質疑自己的身份。”
“你是不是因爲顧及着葉安寧的感受?你不好說,我替你去說,我相信她也應該會理解的,她跟着別的男人不清不楚的在國外生活了四年,帶着兩個孩子回來就說是我們裴家的,如何讓我們信服?”楊蓮憤憤的說道。
“用不着你們信服,孩子是我的,只要我相信就夠了,還有我要提醒你們,她並沒有賴着我,是我主動賴着她的,我求她不要離開我,再給我一次機會,所以,以後在你們說話的時候先想想清楚,不是人家賴着你們兒子,是你們兒子賴着她!”
裴覺民不敢置信的看着從小便高傲的兒子竟然能說出如此跌份的話來,氣的是啞口無言。
裴駿冷着臉往外走,目光落在不知在門外站了多久的女人身上而凝住,薄脣緊抿。
葉安寧惶惶的看着他,慌亂的錯開了視線,尷尬的解釋着,“我……不是故意偷聽的,我只是出來看到你們都沒在……”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的尾音直接梗在了喉嚨裡,原本在他們看來,在日本的那四年,她早就已經與別人糾纏不休了。
裴駿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猛地跨步上前將她攬進了懷裡,不悅的冷眸睨向看到葉安寧同樣吃驚的二人。
楊蓮咬咬牙,刻意忽略兒子警告的眼神上前一步,想要說道,“安寧……”
“夠了!”
楊蓮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他冷厲的聲音打斷,他失望的看着楊蓮,狠狠的說道,“看來我們今天是來錯了!”
楊蓮被他激烈的反應嚇到,忙出聲解釋,“我這麼做都是爲了誰啊。”
“你愛爲了誰就爲了誰,以後你們都別想再見他們了。”裴駿氣的怒火攻心,攬着葉安寧就要往外走,葉安寧卻停駐了腳步,眸光顫顫的看向他,“要不,我們做個鑑定吧,伯父伯母說的對,有了親子鑑定,大家都不會再有疑慮了。”
她知道這樣的鑑定對她來說是種侮辱,可她也理解他們的心情,如果這個鑑定可以讓裴父裴母打消疑慮,那她同意去做,只是心口難受的發緊,感覺憋悶的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楊蓮一聽葉安寧的話,喜上眉梢,“真的?你同意做?那真是太好了。”葉安寧肯去做,楊蓮基本上已經放了百分之八十的心,連態度也跟着溫和了下來,“安寧,你也別怪我們多想,我們年級大了,可真經不起折騰了,有些事情,如果存在着誤會或者懷疑那就猶如一根魚刺卡在喉嚨裡一樣,太難過了,可如果有事實證明,疑慮打消了,那豈不是皆大歡喜了嘛。”
葉安寧嘴角清冷的勾起,不知道該說什麼,肩膀卻是一緊,她被擁進一具溫熱的懷抱裡,耳邊是男人鏗鏘有力的聲音,“我說過沒有這個必要!我絕對不會同意,誰說也沒有用,依依和帆帆就是我的骨肉,我虧欠他們母子三人的,是我一輩子都無法彌補的,我絕對不會再讓他們受這種委屈,你們要是揹着我再做些什麼,就別怪我翻臉無情了。”
裴駿丟下一句狠話便擁着葉安寧轉身離開,她在他懷裡擡頭,看着此時依靠的男人,他就像個能夠遮風擋雨的山脈一般堅實可信的護在她的身邊,讓她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裴駿將依依和帆帆叫醒,兩個小傢伙剛剛睡着,被叫醒後有些不高興,可看到裴駿冷着的臉,他們也不敢多說什麼,聽話的快速穿着衣服。
裴覺民走了出來,怒意十足的瞪着裴駿,“孩子們都在睡覺,你叫醒他們做什麼。”
裴駿冷着臉直接忽視他的話,給帆帆和依依穿好了衣服,便牽着他們離開。
依依和帆帆還弄不清楚狀況,只看爹地媽咪的臉色都不是很好,也就乖乖的不敢亂出聲。
裴覺民心急的跟在後面,對着那冷硬的背影憤怒的吼道,“你帶孩子們走是什麼意思,故意給我臉色看嗎?!”
這才意識到要走,到了門口,依依和帆帆乖巧的跟裴覺民揮手,“爺爺再見,奶奶再見。”
“哎……”
這小聲叫的裴覺民心裡越發的難受了,真恨不得上去抽那個驢脾氣的兒子,最後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離開。
這空蕩蕩的房間裡沒有了小孩子稚氣的玩鬧聲,再次變得冷清了下來,裴覺民忍不住出聲埋怨楊蓮,“都怪你,哪壺不開提哪壺!”
楊蓮小聲的嘟噥,“和我有什麼關係,等到你稀罕了半天發現不是你親孫子,到時候有你哭的。”
車廂裡,依依和帆帆乖巧的一左一右窩在葉安寧的懷裡,有些怕怕的看着裴駿,他周身散發出來的怒意讓他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裴駿卻一改剛纔冷厲的模樣,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容,將依依抱在了腿上,低聲問道,“你們倆現在困不困了,是想回家睡覺還是帶你們去遊樂園?”
依依和帆帆眼中都閃過一抹驚喜,手舞足蹈的歡呼,“去遊樂園!!”
葉安寧挑眉,有些詫異的看着他,半響,嘴角的笑意慢慢的散開……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酒吧一處陰暗的角落裡,楊丹一杯杯的往下灌着酒,她一邊喝一邊哭,一邊哭卻又一邊笑,周圍的人都把她當成神經病來看,不過也有人看得出,這又是一個被情所傷的女人。
有些不懷好意的人想要上前卻都被暗藏在角落裡的男人給打發了,最後男人實在是看不下去,上前一把奪過她的酒瓶狠狠的砸在了地上,“你瘋夠了沒有!”
楊丹眯縫着眼睛打量着眼前這個一身輕鬆便裝頭戴鴨舌帽的男人,仔細分辨了好久才“咯咯”的笑了起來,起身踉蹌的倒在了男人的懷裡,環着他的頸項不安分的撲騰着,“裴越,裴越,你來了,唔,我就知道只有你對我最好,只有你這個時候肯來管我,嗚嗚……你陪我喝酒好不好,我心裡真的很難過,我好苦惱,我好掙扎,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我真的不知道……”
楊丹呢喃般的訴說着心中的苦悶,說着說着再次低泣了起來,裴越的臉再陰影下森然一片,“你這次又是怎麼了?又爲了他買醉?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會幫你實現你的願望,你爲什麼還要糟蹋自己?”
楊丹拽着他的手,跌坐在了沙發上,用力的搖頭,“你幫不了我,你幫不了我了這次,他們連孩子都有了,我還有什麼資格插足在他們其中……”
她含糊不清的低泣,拿過桌上的酒瓶仰頭就咕嚕咕嚕的幹了,刺鼻的酒精燒的她喉嚨發痛,可她還是感覺這酒也驅不散她心中的煩悶。
裴越注意到她話中的內容,眉頭幾不可見的蹙了蹙,“你剛纔說什麼孩子?”
“噢~~對了,我忘了你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呵呵,你這個騙子!騙子!你不是和我說過,那兩個孩子是葉安寧和別人生的嗎?什麼別人,那是裴駿的孩子,他們根本就是裴駿的孩子!!”
裴越眼中不經意間閃過一抹驚詫,“這話你是聽誰說的?”
楊丹苦悶的甩開他的手,“聽誰說的,是裴駿親口說的!我今天都看到他們帶着孩子去見你爸你媽了,顯然連伯父伯母都已經被他們收服了,我還能說什麼,還能做什麼……”
手裡的酒瓶空了,楊丹仰頭倒了倒,,裡面再也倒不出能夠解愁的杜康了,她猶如迷茫的小鹿一般橫衝直撞的撲向桌面,一個一個的瓶子去試,拿到還有酒的瓶子就往嘴裡灌。
裴越看不下去,一把將她奪下她的酒,“夠了!別喝了。”
楊丹睜着朦朧的淚眼,懇求般的看着他,“求求你,讓我喝吧,不喝酒我還能做什麼?”
“一直以來,我都知道這是奢望,感情的事不能勉強,可我就是不甘心,我不甘心啊!我總以爲只要我肯努力,終有一天我會站在他的身邊,成爲最後陪着他的人,可是……裴越,你知道嗎,我好累啊,我真的好累!爲什麼他喜歡的不是我,爲什麼他不喜歡我,爲什麼!”
楊丹泫然欲泣的看着他,悲慟的想要尋找一個答案。
從小到大,她的目光就一直追逐在裴駿的身後,除了愛他得到他的愛之外,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做什麼,這麼多年,她活着的目標就是努力成爲能夠站在他身邊的那個人,可爲什麼他需要的不是她呢!
裴越看着那雙如水般的眸子,嘴角苦澀的逸出,“是啊,我也想知道爲什麼……”
這句話,他也想問,應該說他曾經問過老天看,問過自己無數遍這個問題,她或許不知道,在她追逐在裴駿的身後時,他始終就在不遠處看着她的身影,他期待着哪怕有那麼一次,她能夠放棄那個背影回頭來看看他,哪怕只要有那麼一次就好。
可時到今日,他仍舊沒有等來那一刻的到來。
他早已經習慣了去守護這個女人,這麼多年,他看着她如何爲自己的目標而努力,他從很早之前就在想,如果無法得到她的愛,不如成全她,努力幫她得到她想要的愛,那麼他們之間起碼有一個人是幸福的。
沒有從他這裡得到答案,楊丹更加的痛苦,她無措的像個懵懂的孩子跌坐在沙發上環抱着自己,不斷的呢喃着,“我累了,我真的好累,孩子是他們之間永遠都剪不斷的聯繫,就算我在如何的努力了,也不會把葉安寧從他的心裡剔除掉,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些什麼……我……我想要……放棄了……真的想要……放棄了……可如果放棄了,我以後該怎麼辦……我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了……”
“丹丹……”他心疼的喚着她的名字,伸出手想要將她攬在懷裡,她卻驀地擡頭,抱住了他伸過去的手臂,楚楚可憐的看着他,“你肯要我嗎?”
裴越一愣,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容顏,他卻只能狠下心錯開了視線,違心的抽回手臂,“你喝醉了,現在頭腦不清醒,我送你回去吧。”
楊丹卻仿若賭氣一般的瞪着他,一把摘下他的帽子扭過他的臉,“你爲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爲什麼不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如果我肯放棄裴駿,你肯不肯要我?”
裴越隱忍着想要將她擁入懷中的衝動,衝着她低吼道,“我不想你日後後悔!”
楊丹眸光柔軟了下來,將臉貼在他的臉上,低泣的說道,“我不會後悔的,我真的已經很累了……愛一個人太辛苦了,我想要試着去感受被愛的感覺……你只要告訴你,你會不會永遠愛我,永遠待我好?”
溫香軟玉在懷,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裴越只能按照本能去回答,“會!”
楊丹滿足的笑了,雙手捧住他的臉吻上他的脣。
她柔涼的脣瓣上帶着濃烈的酒味,像是會致命的罌粟卻也讓人無法抗拒。
下一瞬,裴越已經變成了主動,掌控着這個吻。
那洶涌而來的熱吻讓楊丹有些招架不住,當他把舌頭探進去的時候她已經僵住了身子,她從來沒有和男人這樣親密過,哪怕是爲了騙裴駿而假裝戀愛,他們也只限於在擁抱和親吻臉頰上,在男女之情的事情上,楊丹就像個剛剛出生的嬰兒一般什麼都不懂,對於外界的一切但是一股害怕卻又好奇的心思。
裴越適時的結束了這個吻,額頭抵着她的,啞聲的吻,“你剛纔說的是真的嗎?你現在清醒嗎?你真的打算放棄了?”
裴越一連串三個問題,楊丹頭腦清醒的應道,“是,我很清醒的告訴你,我想要放棄了。”
下一瞬,她已經被裴越打橫抱起,大步流星的往外走,此時二樓特質的玻璃窗裡,凌佑若有所思的看着剛纔匆匆掠過的身影,總覺得非常眼熟。
裴越帶着楊丹回到自己暫住的酒店,瘋狂的一夜如燎原的大火一般整整燃燒了一夜。
這一夜,裴越感受到擁有所愛之人的滿足感,而楊丹則體會到男女歡愛的美好感覺。
他緊緊擁着懷裡的女人,看着她眼角的淚水,心裡更加堅定了某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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