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老太太哪會開直播。
張悅搗鼓了幾下，給他們弄好。
也不用多清晰的畫面，只要能把這件事清晰的表達出去就行。
互聯網嘛~
有個臭味兒就能有成羣的蒼蠅圍過來！
一邊兒是三甲醫院，一邊兒弱小無助的病人，想都不用想輿論站哪邊。
一切搞定，老頭老太太直奔醫生辦。
“小張，主任已經幫你提了申請，你是護士長推薦的人，技術又的確過關，不出意外明後天就能被聘用！”
大夫們給張悅鼓掌，眼底全是欣賞和爲她高興。
這姑娘不容易。
家裡條件那麼差，硬是靠着自學，練出那麼好的水平，有本事的人都值得被敬佩。
旁邊兩個小護士樂顛顛的一左一右抱住張悅。
“恭喜悅悅姐！”
“以後就能一起做加班狗了！”
張悅眼底全是淚。
她從小的理想就是做一名醫生，她目標很明確，心內科醫生。
因爲她弟弟小時候就是車禍沒的。
心臟受損，沒有被救過來。
可惜她小學努力，初中努力，高中努力，卻得那麼一個不盡人意。
醫生做不成，現在能做一個護士。
抹一把臉上的淚，“謝謝你們……”
張悅這個謝還沒說完，外面忽然傳來哭嚎聲。
跟着就是醫生辦的門被從外面一把推開。
老頭脖子上掛着手機。
老太太進門就哭。
“你們這幫缺大德的！爲什麼讓一個打掃衛生的人給我閨女抽血！”
“你們是醫院還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黑店啊！”
“她是護士嗎？她有資格證嗎？她這手掏馬桶洗廁所，你們讓她給我閨女抽血？我閨女現在胳膊疼的動都不能動，不知道感染了什麼髒東西！”
張斌媽媽衝上去，哭着喊着，直接朝着打掃衛生的張悅就打。
抄起旁邊一個筆筒。
對着張悅腦袋砸過去。
她忽然衝過來，幾個男大夫眼疾手快從椅子上跳起來就擋過去。
“什麼話好好說，別動手。”
“你怎麼又鬧起來了，不是都給你們下了出院通知？你們怎麼還沒走！”
“去叫保安。”
七嘴八舌混亂間。
張斌媽媽只對着張悅逼問。
“我就問，她是護士嗎？啊？你們敢說嗎？她是護士嗎？從業資格證拿出來我看看！她明明是你們僱的打掃衛生的，爲什麼給我閨女抽血！爲什麼！”
【什麼情況？】
【路過直播間，進來就被驚呆了，打掃衛生的給人抽血？三觀每天都被刷新！】
【臥槽，這醫院缺大德，什麼醫院，曝光它！】
新開的直播間，沒什麼人，但因爲內容太過勁爆，又是敏感的醫患話題，基本進來的人就沒有出去的。
全都在蹲。
“今天必須給我們個說法！”
“第一，她是不是護士，有沒有資格給我閨女抽血！第二，如果她不是，你們憑什麼讓她去！第三，我閨女現在胳膊疼的受不住，你們不去給病人檢查卻在這裡阻礙我討一個公道，到底爲什麼！”
老太太擲地有聲。
保安很快過來。
想要將老頭老太太帶走。
可都是一把年紀的人，誰也不敢生拉硬拽，萬一直接給拽的噶了，算誰的。
可張悅不是正兒八經的護士，甚至聘用都還沒有走完流程，如果報警，醫院的確是理虧。
這邊僵持的鬧着。
一個嶄新的直播間，很快再看人數就飆到五六千，甚至有人把這件事鬧到某博上，熱度爬的極快，無數營銷號聞着味兒就來了。
張斌正給小棠按摩小腿。
病房大門先是被敲了一下，跟着不等張斌回頭看，房門就被推開。
宋院長穿着白大褂，站在門口。
張斌一愣。
宋院長臉上帶着笑，“我查房，順便過來看你一眼，有空不，有個項目問問你們能做不。”
張斌滿臉疑惑。
什麼時候醫院的項目能這麼暗箱操作了，這不都得競標嗎！
狐疑看了宋院長一眼，張斌還是起身走出病房。
剛剛還一臉笑容從容得體的院長，在張斌將病房門關上的瞬間，一下急促焦灼，“快去十五樓看看，你爸你媽鬧起來了，衛生局都給我打電話問到底怎麼回事！”
張斌聽了個一個腦袋兩個大。
“怎麼回事？”
一邊大步流星往15樓奔，一面問。
院長氣急敗壞。
“你姐，今兒抽血的時候因爲小護士扎針不穩，給人罵了一頓，護士長住院了，來不了，別的科室也忙的跟狗似的分不過人手來支援。
“那邊有個打掃衛生的姑娘，之前護士長說過好幾次，她技術特別好，有時候科室忙的厲害，也會拜託她幫個忙，人家技術真的沒的說。
“這事兒是不合規矩，但是當時你爸媽在醫院鬧得厲害，你姐又不太配合，那邊就讓那個打掃衛生的去給她抽血。
“本來這事兒都算過去了，血都化驗完了，你爸媽不知道從哪知道人家是打掃衛生的，就鬧起來了，非要要個說法。”
當初院長是賣了張斌面子，纔給開了個病房。
現在鬧成這樣。
張斌簡直沒臉做人。
“對不住對不住，我上去處理，你們報警，該怎麼走程序怎麼走程序，我都配合。”
15層，醫生辦。
不少病患家屬圍在門口看熱鬧。
張斌穿過人羣進去，就看到他媽揪着一個大姐的衣服，拽着人家罵，那大姐臉都讓抓破了。
張斌趕緊上前。
“媽，你這是幹什麼！”
一把拉住他媽的手。
張斌忽然過來，他媽哭的哇哇的，“你可算來了，你看看醫院這乾的叫什麼事兒，讓一個打掃衛生的給你姐抽血，你姐本來就身體不好，現在胳膊都不能動了。”
張斌媽媽哭的聲嘶力竭，拉扯張斌。
張斌白襯衣被她拽的崩掉兩顆釦子。
張悅原本被張斌媽媽抵在牆角逼問，披頭散髮讓抓的衣衫凌亂，可一眼看到張斌露出的胸口上的那片胎記——
心口狠狠跳了一下。
“姐姐，姐姐，你看我的胎記像不像個大屁股！”
“姐姐，姐姐，噓，別和媽媽說，我悄悄給你帶了糖糖。”
“姐姐，姐姐。”
“姐姐，姐姐！”
兩歲多的娃子說話口齒不清，含含糊糊帶着口水，蹭她一身，全是一股子奶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