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不影響晚上被託夢,也不讓家人發現任何蛛絲馬跡,趙富強特意給他媳婦打了個電話,說今天晚上公司有事,他不回家了。
也避免媳婦查崗查到什麼,他特意留在了公司。
等到半夜十一點多,他去了公司樓下的小花園。
拿出那大別墅,點了。
夜深人靜,這小花園又是公司內部的,沒有誰會發現他在這裡點這個東西。
趙富強坐在石磚地上,看着那大別墅一點點的燃燒。
這小花園,他帶孔姚來過。
他們在這裡激烈的親吻,他心跳加快,像是回到二十幾歲。
他在這裡,給孔姚帶上一枚昂貴的戒指。
那天晚上,他們第一次開房。
偷情的快樂,他這輩子都忘不掉。
只是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
望着嫋嫋升起的煙霧,趙富強碎碎叨叨:“姚姚,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我對你有多好,你是知道的,對不對?你要什麼,我給你買什麼,甚至你不要的,我揣測着你喜歡,也賣給你,從來不吝惜金錢。
“你懷孕那件事,是我沒有處理好。
“我承認,當時我嚇壞了,我真的很害怕。
“但這件事也不能只怪我一個人,我知道,你爲了我犧牲很大,我就是想說,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是說好了的,只談戀愛,其他的都不要,對不對?
“今天,我專門去喪葬店給你買了一個現在特別流行的大別墅,給你燒下去,你好好的住着,缺什麼了給我託夢,我都給你。
“我就一個條件,你能不能託夢給你弟弟,讓他不要再來騷擾我了、
“我已經前前後後給了你弟弟和你爸爸一百二十萬了,我就是再有錢,也有被掏空的時候,何況這一百二十萬不是小數目了。
“咱們好聚好散,可以嗎姚姚?看在我以前對你那麼好的份上,你去和你弟弟說一說吧。
“我甚至能退一步,就是,從今以後,每年,我給他十萬塊錢,每年我都給,十萬塊錢,足夠一個普通人一年的花銷了,或者二十萬也行,我保證說到做到。
“讓他別再這樣不停的糾纏我了,不然我實在承受不住的時候,我就報警了,報警的話,你弟弟算是敲詐勒索,要坐牢的。
“聽說這個別墅燒下去,你能給我託夢,行了,我也不多說了,今晚我在公司睡,你來公司找我吧,我們夢裡好好說一說這件事。”
最後一點火苗燒完,趙富強起身離開。
睡前他虔誠的祈禱了三遍,爲了讓自己快速入睡,甚至吃了片褪黑素。
然而——
一覺睡到大天亮。
別說做夢了,一晚上睡得瓷瓷實實的,同事都是叫了他三遍才把他叫醒。
別墅白燒了。
趙富強沮喪的搓了把臉,剛打算起來去洗漱一下,手機響了。
他現在聽見手機響都成條件反射的恐懼了。
驚恐的看了一眼來電,他媳婦,
趙富強清了清嗓子,接通,“親愛的,怎麼了?”
“我在你公司樓下的咖啡店,你下來一下。”
就一句話,說完,他媳婦把來電掛了。
趙富強一腦門子瞌睡頓時驚得鳥散,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
什麼情況?
難道孔恆已經找到他媳婦了? 不然爲什麼他媳婦大早起的找到公司來?
她要說什麼?
她想幹什麼?
忐忑不安,戰戰兢兢,趙富強連臉都來不及洗,心神不寧急匆匆下樓。
一推開咖啡店的門,一眼看到他媳婦,趕緊過去。
裝的一臉茫然,“怎麼了親愛的,出什麼事了?”
趙富強的媳婦,孫紅,一身職業裝大方得體又幹練強勢。
紅脣皓齒帶着一點笑,朝趙富強說:“你怎麼一臉緊張?”
趙富強心裡咯噔一下,別不是真的知道了吧。
他手放在膝蓋都顫了一下,強顏歡笑,“開什麼玩笑,我就是剛睡醒,人還有點懵呢,怎麼了?”
孫紅端着咖啡杯喝了一口,人半靠在椅背上,“你昨天晚上在公司幹什麼了?”
趙富強差點讓嚇得一口口水嗆死自己。
孫紅到底知道了什麼。
這種猜測讓他惴惴不寧,看着孫紅的臉色,想要觀察出來點什麼,可孫紅一張臉上表情嚴絲合縫的,啥端倪都沒有。
趙富強抓起咖啡抿了一口,“能幹什麼,你該不會是懷疑我吧?我昨兒真的在公司。”
孫紅挑眉,“我又沒說你不在,我問的不是很清楚麼?我說,你在公司,幹什麼了。”
趙富強心跳如雷,“我在公司加班啊,能幹什麼,你這話說的,我難道在公司蹦迪啊。”
孫紅笑起來。
他見過孫紅各種各樣的笑,畢竟老夫老妻了。
可現在這種,明顯是談判勝利的時候孫紅纔會露出來的笑,這讓趙富強一顆心快蹦出來了。
瞧着趙富強一臉遮不住的惶恐,孫紅氣定神閒,將咖啡杯擱下,“我們是夫妻,我希望,你不管有什麼事,都要告訴我。”
“那當然。”趙富強飛快的說。
彷彿說的越快,越不心虛。
孫紅深深看他一眼,“那現在,能告訴我你昨天在公司幹什麼嗎?”
“我就是加班啊,真的什麼都沒幹,昨天公司就剩我一個人了,我一個人能幹什麼啊。”
瞥了一眼趙富強腦門出來的汗珠子,孫紅笑問,“沒有偷公司機密?”
趙富強簡直像是從冰窖裡回到人間,大鬆一口氣,擡手一抹腦門的汗。
然後——
僵住。
不心虛摸什麼汗。
他遮掩尷尬一般,笑道:“這咖啡廳還挺熱,嗐,我偷什麼公司機密啊,我偷了給誰。”
“給我啊,我們公司和你們公司,不是在競爭同一個項目嗎?”孫紅笑。
趙富強徹底放鬆下來,“犯法的事我可不幹。”
孫紅抓了自己的包,“好了,不和你閒聊了,我走了。”
張富強臉上還帶着些茫然,“你大早起的找我來,就爲了這個?”
孫紅人已經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提着包包,矜貴而得體的垂眼看着他,“我們不是夫妻嗎?我找你還要什麼原因?找你喝杯咖啡而已,怎麼這麼心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