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傭怯怯的退下,關上門的同時,瞥見了站着走廊處自成一道風景線的卓易,她輕喚了聲:“少爺。”
卓易回過頭來,問道:“我剛纔上樓的時候,好像聽見卓雨又打碎了什麼東西?”
女傭如實稟告:“自從小姐被關了禁閉後,時不時就會發生這種事,大家已經習慣了,不過氣大傷身,可以的話,少爺還是多勸勸小姐吧。”
卓易體諒的笑道:“行,你下去吧,我進去看看。”
女傭退下後,卓易擰開了門把手,只聽卓雨看也不看的怒斥:“煩不煩啊你,甜品沒做好之前,不許進來打擾我!”
卓易語氣淡然:“是我。”
“哥!”一聽到卓易的聲音,卓雨立馬喜笑顏開。
她雙手並用的從牀上爬過來,扯住卓易的袖子問:“怎麼樣了,她來了沒有?”
卓易搖了搖頭。
卓雨眼中升起一抹憤怒:“你不是說了她今天一定會來的嗎?!”
卓易嘆口氣,腦海裡浮現出孟沛遠那張閻王臉:“她根本出不了門。”
“騙人!”卓雨纔不信:“分明是她恨我在宴會上讓她丟臉,所以得知我被爸媽關了禁閉,她高興都來不及!”
卓易打趣道:“你小氣,自然會這麼想,她可不,沒準一早就將這事拋之腦後了。”
“哥!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吧?”卓雨泄氣的垮下肩,難道她真的要足不出戶四個月?
卓易原先的計劃是將白童惜請到家中,讓卓雨當着長輩的面向她賠禮道歉,長輩看在卓雨心誠,想必會原諒她這回,可惜啊,計劃趕不上變化。
“自己種的因,自己承擔果,繼續關着吧。”卓易說。
“哥!”卓雨痛苦的捶牀:“這麼長時間沒去見沛遠,我擔心他、他會被狐狸精給勾走!”
卓易冷下臉:“以後不許提他,更不許見他,你就當這個男人,從沒在你的生命裡出現過!”
卓雨委屈:“憑什麼?”
“就憑我是你的大哥!我清楚你有幾斤幾兩重,像孟沛遠那樣的男人,你根本駕馭不了。”
卓易以前確實有撮合卓雨和孟沛遠的念頭,只是卓雨得罪了孟沛遠目前最寵愛的女人,孟沛遠心裡指不定想怎麼打擊報復她。
卓雨現在不冒頭還好,要是還在孟沛遠跟前晃,小心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傍晚,香域水岸。
“學長,你還在路上嗎?”
電話裡,詩藍柔柔的嗓音交雜在電視裡觀衆的吶喊聲中,孟沛遠嫌吵,乾脆拿起遙控器關了球賽。
這個舉動,讓坐在沙發另一側的白童惜微微挑了下眉,趁他把遙控器放下的間隙,她飛快拿過來,重新將電視打開。
“詩藍,我……”聽到吵雜聲的孟沛遠不悅的瞪向她。
白童惜感覺到他的注視,衝着他無辜的眨眨眼。
爲了不干擾到他打電話,她已經把聲音關掉了,他幹嘛還這樣瞪着她?讓她安安靜靜的追個偶像劇很困難嗎?
“學長?”
聽到詩藍的聲音,孟沛遠回道:“我今天沒空,等過兩日再去看你。”
詩藍有些失落的問:“學長最近幾天似乎都很忙?”
此時,孟沛遠的眼角餘光再度不受控制的朝白童惜飄去,就見她正捧着臉,衝着電視裡的一個男演員笑得噁心巴拉的,他怎麼不知道她有這麼花癡的時候?
片刻後,聽筒裡再度傳來詩藍幽幽的低語:“……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沒有……”孟沛遠極力把心神放在和詩藍的對話中:“主治醫生說你的身體恢復得如何了?”
“我問過醫生,他說還要等半個月才能給我拆線,對了,學長給我請的看護阿姨,每天都燉好多營養品給我吃,我都快胖成小豬了,嘻嘻!”
尾音到後面愈發輕快起來,顯然是高興孟沛遠對她的關心。
孟沛遠“嗯”了聲,用着哄小妹妹的語氣說:“長胖了也沒關係……”
下一秒,電視機的聲音忽然被白童惜調高,孟沛遠火大的偏過俊臉,低咒一聲:“白童惜!把音量調小點!”
白童惜充耳不聞,非但沒調小音量,反而還越調越大,孟沛遠不得不捏着手機走遠一點。
餘光掃過他氣急敗壞的背影,白童惜面無表情的把遙控器放下。
她實在是不想聽見孟沛遠安慰詩藍的每一句話乃至每一個音符。
只因他的語氣是那麼寵溺,那麼膩歪,讓她連電視劇都追不下去了。
來到清靜之地的孟沛遠,反倒沒了將話題繼續下去的興趣,他正想找個理由結束通話,卻聽見對面響起詩藍細微的哭腔,他沉聲問:“詩藍,你怎麼了?”
詩藍難過的問:“學長……你、你是因爲白主管,纔不能來看我的嗎?”
“你別多想。”
詩藍難以抑制的激動道:“可我聽到你喊她的名字了!”
孟沛遠眸光漸冷,他向來不喜女人打聽他的事,即便是救過他一命的詩藍,只要不是他心中的那人,同樣沒有這個資格。
“不打擾你休息了,再見。”飛快說完,他掐斷聯繫。
病牀上的詩藍在孟沛遠收了線後,埋頭大哭起來。
她好怨啊!爲什麼都爲孟沛遠做到這一步了,甚至已經把命都給豁出去了,還是得不到他的愛呢?
孟沛遠每回來看她,除了同情和愧疚外,她在他眼中看不到其它的情感,可能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提到最多的那個人,一直是白童惜……
就在詩藍痛哭流涕之際,一名小護士輕手輕腳的走進她的病房,見她哭的跟個淚人似的,小護士大驚失色,直問她是不是傷口痛了。
詩藍搖了搖頭,啞聲問:“又到吃藥的時間了?”
“不是的,是門口有位夫人要見你。”
“誰?”
“她說她姓郭。”
詩藍立刻抹掉眼淚,激動的說:“快請她進來。”
少頃,一抹雍容華貴的身影出現在詩藍眼際,大概是病房的通風不太好,郭月清用手帕掩住口鼻,眼珠子瞟到哪兒都覺得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