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童惜見她年紀輕輕,胳膊眼卻滿是針孔,也不是一番滋味。
打完了針,護士例行安慰了詩藍兩句後,推着醫用推車離開了。
詩藍摸着肚臍附近的位置,續道:“其實我很慶幸,自己能幫學長捱上這一槍,這是我對他心意的最好證明。”
白童惜心肝都揪疼了,她清楚,這一槍,讓她們的形象高低立判!
忍住心中的晦澀,她佯裝輕鬆道:“詩小姐,你當時的表現確實很勇敢,孟家和我都打從心底裡感激你。”
“白主管,”詩藍突然一把抓住白童惜的手臂,措辭激烈道:“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感激,我要的是學長的愛,你聽明白了嗎?我愛到……甚至可以爲他去死!憑心而論,你對他的感情,根本配不上‘愛’這個字!”
白童惜脊背僵直:“你先放手!”
詩藍持續激怒她:“你爲什麼不敢看我?難道是心虛了?”
白童惜受不得的猛地一揚手,一下子甩開了詩藍的手臂……
她用的力道分明不大,詩藍卻突然痛哭出聲,她的哭聲不小,一下子吸引了在門口吸菸的孟沛遠的注意。
孟沛遠前腳踏進房門的同時,只聽詩藍聲淚俱下的對白童惜說:“白主管……我根本就沒有勾引學長,你千萬別誤會……”
“你有病啊!”白童惜直接罵了句,詩藍真是死性不改,還是這麼喜歡自導自演!
“詩藍,你怎麼了?”見詩藍忽然瑟縮起身體,一副很難受的樣子,孟沛遠衝動之下一把將擋在身前的白童惜拉開,白童惜往後踉蹌了下才站穩。
詩藍抱着肚子痛苦的低吟道:“學長,我好痛……好痛啊!”
“哪裡痛?”孟沛遠神情一凜。
詩藍的視線落到自己的肚子上,不言而喻。
孟沛遠眉心騰起戾氣,忍不住衝白童惜低喝:“你和她吵什麼?難道不知道她身上有傷嗎!”
要不怎麼說賤人就是矯情呢?白童惜甩了詩藍一記眼刀,譏誚道:“與其說我,你還不如快點爭取時間叫醫生來給她瞧瞧。”
孟沛遠急火攻心,詩藍中彈的位置就是腹部,她現在做完手術後還沒拆線,要是傷口崩開了,那後果不堪設想。
他趕緊按下病房裡的“緊急燈”,邊摟着詩藍邊柔聲安慰:“放鬆,深呼吸,醫生很快就來。”
詩藍就這樣當着白童惜的面,理所當然地享受着孟沛遠寬敞有力的懷抱。
醫生護士匆匆趕到後,孟沛遠立刻揪着醫生的領子說:“她說她痛得厲害,你一定要給我用最好最有效的藥,幫我治好她!”
“是是是……”醫生冷汗直冒地說:“我知道您心急,不過您最好還是出去靜候一下。”
孟沛遠離開前,不忘拉着白童惜一塊兒離開。
白童惜此時已是心如死灰,即便他快將她的腕骨捏碎,她都感覺不到疼了。
走廊邊,寂靜無人,只有孟沛遠肅殺的聲音在其中迴盪:“白童惜,你要是有火就衝着我發,爲難詩藍做什麼?”
白童惜掰開他抓在她胳膊上的五指,冷冷地:“她是生是死那都是她自己作的,關我什麼事!”
見她如此桀驁不馴,孟沛遠忍不住數落起她的“不懂事”來:“她傷在小腹,你以後說話注意點分寸,別刺激到她。”
白童惜勾脣,意味深長的丟下一句:“我刺激她?呵,她都敢衝出來爲你擋子彈了,還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
路上。
白童惜越想越氣,她真是撞邪了纔開車來醫院找他,他非但不需要,還溫香軟玉在懷,甚至還利用詩藍是救命恩人這個緊箍咒來逼她就範!
最可惡的是,詩藍一哭,他就一口咬定是她給了詩藍氣受,還爲了詩藍,對她大發雷霆!
憤怒讓白童惜丟失了理智,油門一踩,靈巧的跑車“唰——”的飛馳了出去。
就在她要過馬路的時候,從街邊忽然蹦蹦跳跳出來一個闖紅燈的小女孩,雙方都以爲對方會停下來。
等白童惜反應過來時,車頭幾乎要蹭上小女孩的身體,危急關頭,她連忙一個急轉彎,車頭砰的一聲撞在了路中心的護欄上!
好半響,有膽大的路人敲開了她的車窗,問她有沒有怎麼樣?
白童惜兩手死死抓在方向盤上,定了定神後,才說:“……還沒死。”
再擡頭的時候,那個小女孩早就不見蹤影了,她這虧吃得沒地方說去。
白童惜自認晦氣,拉了下手杆後,往泰安集團的方向繼續前行。
泰安集團。
白童惜一下車,趕緊檢查了下車頭,車身的質量不錯,那一撞只是刮花了點漆,她不是太追究外在條件的人,只要不影響車子的性能就好。
進公司大門前,白童惜看到有個戴兜帽的男子在門口晃悠,彷彿隨時準備潛入,她的眸光一凜,上前幾步,“喂”了聲。
對方轉身的時候發現白童惜正面露不善的盯着他,不禁摸了摸鼻子,尷尬的打了聲招呼:“怎麼又是你啊?”
“這話應該我來問你吧,”白童惜用手指了指韓紹帽子下面的臉,問:“你的墨鏡和口罩呢?”
周邊時不時有員工出入,韓紹不自在的拉了拉頭上的兜帽,垂着腦袋對白童惜說:“經紀人擔心我再逃,臨時沒收了。”
“……”白童惜爲韓紹的經紀人感到悲哀,攤上這樣不配合的藝人,不死也得瘋。
她隨後問:“你來這裡幹嘛?”
韓紹撇撇脣:“等孟沛遠啊。”
一聽到“孟沛遠”的名字,她的臉迅速黑了下來:“就算你等到他又能如何?說白了,他就是故意要爲難你,就是要讓你在大水瓢潑的時候一條一條的來回跑,你又有什麼辦法呢?難道你還想去法院告他?萬一他一口咬定是你工作態度不認真才導致頻繁ng的,你又能找誰說理去?別忘了,北城是誰的天下!”
韓紹身爲國民偶像,被白童惜這麼一頓噴,心情跟着惡劣起來,他瞪着她說:“別以爲昨天是你帶我去醫院的,你就有資格插手我的事了,你算老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