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洺在車上緩了一會兒,咳嗽有所減輕,他用紙巾掩着脣,訝異的問:“咳咳……我不是讓你送我回家的嗎?怎麼又說要帶我去醫院了?”
“我看你咳得那麼厲害,擔心你啊。”白童惜可不願看到好友出現任何狀況。
宮洺眼神複雜的看了她一眼:“我沒什麼事,就是不小心被湯水給噎着了。”
白童惜還是不放心:“你確定不用上醫院?”
宮洺沉默了下,他大可以向白童惜明說孟沛遠在湯裡放了芥末的事,但回想起剛纔她和孟沛遠針鋒相對的樣子,他又不願去加深這二人間的矛盾了,畢竟,吃虧的往往都是白童惜。
“不用,我回家歇歇就好。”宮洺堅持道。
“那好吧。”白童惜拿他沒轍,只能送宮洺回他自己家。
過程中,有一個電話打了進來,白童惜以爲是孟沛遠打來的,想到是他,她直覺沒好事,估計又是教訓她的,她下意識的沒接。
當第二通電話打進來時,宮洺以爲她開車不方便接聽,於是啞聲問她:“需要我幫你接嗎?”
“不需要!”白童惜想也不想的拒絕。
第二通電話響了沒兩下就安靜下來了,看來對方的耐心也不過如此。
將宮洺安全送到家中後,白童惜和宮洺的母親芊雲又親親熱熱的聊了幾句,芊雲看了眼在沙發上歇菜的宮洺,壓低嗓音對白童惜說:“童童啊,阿姨有話要單獨跟你說,你看,你能不能到阿姨房間裡來一下?”
白童惜笑了笑說:“好呀。”
到了芊雲的房間,芊雲從抽屜裡拿出了一疊附有照片的資料,在白童惜奇怪的眼神中,解釋:“這些,都是我給宮洺物色的相親對象,你幫阿姨看看,哪個比較適合宮洺。”
白童惜微怔,隨後瞭然,芊雲這樣做的實際目的,是爲了試探她對宮洺有沒有超出朋友的感情,如果有的話,看到這些照片,她勢必會表現出反感,更別提去幫宮洺挑一個合適的對象了。
在芊雲審視的眸光中,白童惜低下頭,上下翻動着資料,之後興沖沖的指着照片道:“芊姨,我覺得這個女孩就不錯,你看,她是鵝蛋臉,看着就大氣,眉目清秀,再看她的穿衣打扮,一看就是有教養的類型,讓她做我嫂子,芊姨覺得行嗎?”
芊雲暗歎口氣,宮洺對相親的事一直表現得興致缺缺,她不得已只能試試白童惜,但事實證明,始終是她兒子在自作多情。
“童惜,阿姨在這裡想拜託你一件事。”芊雲倏然開口。
“您說。”白童惜淡笑道。
“沒事的時候多幫我勸勸宮洺,他現在老大不小了,不可能一直拖着不談戀愛不結婚,我就他這麼一個兒子,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老宮家絕後啊!”
白童惜掃過芊雲憂心忡忡的面龐,忍不住勸:“芊姨,你太言重了!你幫宮洺安排的相親他不是有去參加嗎?我相信他有成家的心。”
“孩子,你不懂。”芊雲嘆了口氣:“他那都是在敷衍我,每次回來後,他都說相親對象這不好,那不好,存心要把我急死!”
白童惜輕聲軟語道:“芊姨,我會多勸勸他的,你放心。”
從芊雲的房間裡出來後,白童惜對宮洺說:“宮洺,我要回家了,你別太晚休息。”
“嗯。”喝了止咳水的宮洺從沙發上直起身,靠近後問了她一句:“我媽都跟你說什麼了?”
“沒什麼。”白童惜想了想,還是說:“宮洺,孟家的老幺不錯,也是單身,要不要改天介紹你們正式認識一下?”
宮洺先是一愣,再是一驚:“你指的不會是孟天真吧?”頓了頓,他極爲認真的說:“不用了,我跟她八字不合。”
她也不好勉強,聳聳肩,走了。
對着白童惜的背影苦笑了一下,也許,他是時候該找個棲身之所了。
回到車上後,白童惜想到之前那兩通未接電話,便把手機從皮包裡找出來。
點開通話記錄一看,發現來電人一個是白蘇,另一個是莫雨揚。
這兩人搞什麼?
白童惜有種不妙的感覺,她回撥了白蘇的手機號碼,對面卻傳來了莫雨揚的聲音。
莫雨揚一副沉鬱的口吻:“你終於知道接電話了!”
白童惜有些煩躁的皺起眉頭:“怎麼是你?白蘇呢!”
莫雨揚隨後說道:“她在陪着爸,手機落我這了,你聽着,爸今天下午在家口吐白沫,意識不清,現在在xx醫院,醫生說爸這是中風……”
莫雨揚話還沒說完,只見白童惜的五指倏地一顫,手機無力的滑落進車座的縫隙處,只餘莫雨揚那邊細碎的說話聲。
“中風?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白童惜打心眼裡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她用前額重重的撞擊了下方向盤,以身體上的痛來減緩心口上的痛!
等她重新把頭擡起來時,只見後視鏡中的自己頭髮散亂,眼睛通紅。
聚集在下巴處的淚滴,隨着她仰頭的動作,砸在了方向盤上,暈開了水漬。
車座是個安靜的地方,不管她如何大吼大叫都不會引來怪異的眼神,稍稍發泄過後,她重新冷靜下來。
想到莫雨揚是個城府頗深的男人,她不禁對他的話產生了質疑,她決定臨時回白家一趟。
路上,她的腦海裡情不自禁的勾勒出白建明坐在客廳的木質沙發上讀報、喝茶的畫面,想着想着,她的淚水再度溢出眼眶,頻頻模糊了她直視前方的視線。
皇家娛樂城,大包廂。
孟沛遠輕輕搖曳着杯中的酒,挑眉看向正和舞娘吻得火熱的周易北,只見周易北用手心掌住舞娘胸前的豐盈揉搓着,也不怕髒……
是的,髒。
現在孟沛遠看這些陪酒的、跳舞的,一個比一個髒,要說清純,那還得數他家裡的那位……
shit!沒事想那個一心只撲在她青梅竹馬身上的女人幹嘛?孟沛遠仰頭喝光了杯中的酒,逼自己只專注於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