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太太……”見白童惜微微錯開視線不去看他,孟沛遠只能走到她的牀邊,柔着嗓音喚她。
她暈倒的場面實在太嚇人了,他不想再重溫一次。
“我很累,你讓我睡會兒。”白童惜打發他。
“你先別睡,給我點澄清真相的時間。”附近明明有椅子,孟沛遠卻直接蹲到了地上,讓自己的視線能和她齊平。
孟沛遠的低姿態,白童惜全都看在了眼裡,忍不住緩和下了不近人情的口吻:“你說吧。”
“你看看這個,”孟沛遠把手裡的檢查報告遞給白童惜:“這是媚兒的身體檢查報告,她還是處子,我昨晚壓根就沒有碰過她。”
白童惜心一顫,她沒有接過那份報告,只是訥訥的盯着面前這個滿臉焦急的男人。
“怎麼了?這樣你還是不信嗎?”孟沛遠卻誤以爲白童惜連檢查報告都不屑看了,他咬咬牙,執拗的說:“你不看,我就一字一句念給你聽!”
白童惜擡手拍開那份檢查報告,眨了眨被淚打溼的睫毛,衝孟沛遠又哭又笑道:“你這個傻男人!”
孟沛遠被這麼罵也不生氣,只是自然而然的張開雙臂摟住向他撲來的白童惜,薄脣輕貼在她額際,低低的喟嘆一聲:“你以爲你就不傻了?”
白童惜兩天一夜來的委屈憤怒、惶恐感動,此刻在孟沛遠的懷裡得到了釋放,她纖弱的五指死死的揪住他的西裝外套,哭的一點形象都沒有。
孟沛遠既心憐又疑惑的開口:“我都已經證明自己的清白了,你怎麼還哭的跟個淚人一樣?好了好了,別哭了,我怕你哭壞身體。”
曾幾何時,孟沛遠覺得白童惜那就是一面無堅不摧的城牆,無論他怎麼往上面施加壓力或是摧殘,她都能屹立不倒。
可當這面城牆真正出現垮塌,露出她脆弱內核的時候,孟沛遠忽然感到這種看着她倒下的滋味,非但一點成就感都沒有,還讓他隱約感到驚慌。
白童惜孩子氣的在孟沛遠懷裡蹭了兩把眼淚,她哭,一方面是因爲他以實際行動向她證明了清白,但更多的,還是因爲白建明的現狀,讓她頭一回覺得這麼無能爲力。
白童惜緩了緩後,仰起腦袋對他說:“……我爸爸住院了。”
“怎麼回事?”孟沛遠俊眉一顰。
白童惜把事情的經過一口氣說完。
孟沛遠開始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也終於明白爲什麼今天的她會這麼反常,他的眸底兀地浮現出愧疚,在她最難受的時候,他不僅沒有陪伴在她身邊,反而在皇家娛樂城喝了酒,誤了事!
孟沛遠自責過後,飛快道:“孟太太,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給你買個粥。”
白童惜餓過頭了,反而沒知覺了,她此時迫切的想要回到白建明身邊:“孟沛遠,我想……”
“我知道你想要幹什麼。”孟沛遠打斷她的話,心疼的注視着她疲倦的眉眼:“但是你也要爲自己的身體着想,要是你病倒了,就更沒有精力去照顧爸了,一切聽我的,好麼?”
說着,他貼近她的臉,溫熱的吻落在了她緊抿的脣邊,輕嘗她之前流下的淚珠的味道,澀中帶苦,可他卻甘之如飴。
白童惜吃過午飯,又在孟沛遠的監督下喝了一杯牛奶,重新躺至牀上緩緩入睡。
直到她的呼吸平穩下來,孟沛遠不再盯着她不放,抽空來到外面接聽了一個電話。
看着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孟沛遠英俊的面龐掠過一抹冷芒,周易北不找他,他遲早也要去找周易北算賬。
面無表情的按下接聽鍵,周易北有些欠揍的聲音隨即響起:“喲,起牀了沒啊,昨晚睡得可好?”
怕驚醒白童惜,孟沛遠隱忍着怒氣,邁開步子走向清淨的走廊,這纔開口:“媚兒是你自作主張給我安排的?”
周易北供認不諱:“對啊,你一副慾求不滿的苦逼相,我就安排個女人給你滋潤滋潤,那還是個處,便宜你小子了。”
聽意思,周易北還挺得意,殊不知孟沛遠這邊的怒火幾乎可以燎原了,他森冷道:“周、易、北,同學會一次,這次又一次,你到底想幹什麼?”
隔着電話都感覺出了孟沛遠言語上的變化,周易北懶散的調子一變,賠笑道:“我沒想幹什麼,就是……玩玩,你這麼生氣幹什麼,不是說對白童惜沒感情的嗎?”
對周易北的困惑避而不答,孟沛遠暴躁的說:“我警告你,要是再有下次,咱們兄弟沒得做!”
徑自掛上電話後,孟沛遠靠着走廊欄杆平復了一會心情,這件事,若是放在婚前,那不過是兄弟間的小打小鬧,算不得真,問題是他現在已經結婚了,周易北再這樣玩,可就有點不厚道了。
日暮降臨,遠在另一家醫院的白建明,病房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抹身影。
莫雨揚注視着戴着氧氣罩的白建明,只要他伸手把呼吸器拿掉,不出兩分鐘,虛弱至此的白建明必定會因腦缺氧而死亡。
他將手放在了氧氣罩上,眼神諱莫如深:“白建明,你當年造的那些孽,差不多是時候還清了。”
幾秒後,莫雨揚憑着莫大的毅力把手移開了,就這樣讓白建明死了,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他不如讓白建明繼續活着好了,到時整個建輝地產,包括他的兩個寶貝女兒都被他玩弄於鼓掌之中,想必白建明面癱下的內心深處將生不如死。
這時,前來查房的小護士喚回了莫雨揚的神智:“莫先生,你好。”
“你好。”莫雨揚回過頭的時候,臉上又掛着與往日無異的斯文笑容。
小護士不禁有些面紅耳熱:“我過來給病人量體溫。”
察覺到小護士笑起來帶點類似白童惜的神韻,微閃了一下神的莫雨揚和顏悅色道:“辛苦你了。”
出現在門口的白蘇見到莫雨揚和小護士有說有笑的場面,氣得衝進來撕扯小護士的頭髮,兇相畢露道:“我打死你這小騷貨!居然敢勾引我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