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要麼狠,要麼忍

白童惜接着掃過孟沛遠冷冽的眉峰和南南不服輸的臉,無奈的嘆口氣。

看來,孟沛遠這一追,反倒激化了和南南的矛盾啊?

“放開我!”南南捶打着孟沛遠的肩背,這一刻的孟沛遠,不再是他以往崇拜的二叔!而是一個青白不分的壞蛋!

孟沛遠直直地穿過傻眼的白童惜和桃桃之間,走向蘭博基尼,另一隻空着的手按了按車鑰匙,解開車鎖,拉開車門後將南南丟了進去。

在南南衝出車廂之前,孟沛遠果斷將車門甩上。

見南南跌得不輕,白童惜難免不滿孟天真的鐵腕政策:“孟沛遠,你別這麼粗魯行嗎?他的眼睛有傷!”

孟沛遠氣定神閒的斜了白童惜一眼:“十幾萬一張的皮墊,摔不壞他的。”

白童惜深深吸了口氣,提醒自己這是在外面,有問題等回家後再談。

冷靜下來後,她指着後車座說:“南南現在情緒不穩定,我要求和他坐一起!”

孟沛遠那隻按着車門的手略一鬆開,讓白童惜得以順利進入。

緊接着,他回頭把桃桃抱上車,開車送南南去正規的兒童醫院。

兒童醫院門口。

孟沛遠率先下車,衝南南伸出一隻手,卻被南南氣呼呼的拍掉了。

見孟沛遠面色倏爾一冷,白童惜輕聲勸南南:“南南,別這樣……”

縱使南南千般委屈,但她卻不希望他和孟沛遠起衝突,這樣對他有好處嗎?完全沒有。

南南毅然決然的對孟沛遠說:“我的眼睛校醫叔叔已經處理好了,不用上醫院!我、我要回家!”

孟沛遠劍眉一挑:“回誰的家,你的還是我的?”

聽着孟沛遠有些刻意的發問,南南肉嘟嘟的臉上閃過遲疑,他很想有骨氣的回一句“回自己家”,但想到爸媽外出旅遊,保姆阿姨又請假,桃桃又喜歡黏着二叔,肯定不會跟他相依爲命。

吭哧了半響,南南臉紅紅的憋出四個字:“我要流浪……”

孟沛遠瞥了眼南南的熊貓眼,臉上掛着嘲諷的笑:“你現在這幅樣子,確實很像街邊的混子。”

“……”南南才幾歲,還沒開始你來我往就先吃了虧,他不甘心的嚷嚷:“你們懂什麼,這是英雄的傷疤!”

“那需不需要我讓政府給你頒發個英雄勳章?”孟沛遠眯起長眸,提高音量道:“打架就是打架,你還有理了是嗎!”

南南被孟沛遠吼得木掉了,兩隻瞪圓的眼睛裡盈滿了淚水。

孟沛遠一點都沒有想要縱容南南的意思,冷冷道:“下車。”

南南勢要與孟沛遠抗爭到底:“我不!”

孟沛遠不怒反笑,從衣袋裡翻出一個黑色手機,對準南南那張狼狽的臉,說了一句:“你不看醫生,我就把你現在的模樣拍下來給你爸媽看,讓他們感受一下,自己的兒子在學校有多威風。”

“……”南南屈服了。

診室門外。

白童惜坐在孟沛遠的左手邊,敞開的窗戶灌進一縷輕風,撩起她的頭髮,拂亂了她的眼際……

她的心是亂的,她很想將南南和同學打架的真正原因告訴孟沛遠,但又怕這樣做會被南南說是多管閒事。

孟沛遠忽然開口:“在想什麼?”

白童惜一驚:她的心事,被他看出來了!

她索性拋出話題:“你有沒有覺得,性情溫和的南南會和同學打架這點,本身就很奇怪?”

不等孟沛遠回答,她徑自說道:“我自己就覺得很奇怪,可卻從他嘴裡撬不出任何東西,後來還是桃桃告訴我,是那個叫豆子的男孩先罵他們的爸爸是……瘸子!”

後面兩個字,白童惜說的有些艱難。

本以爲孟沛遠會暴跳如雷,卻見他掏出香菸和打火機,點燃後吸了幾口,才啞聲說:“我知道……”

白童惜訝異、不解:“你知道?南南跟你說了?那你還對他那麼兇!”

孟沛遠淡淡道:“不是南南和我說的,是我讓校長把南南的同學帶進校長室,我親口向他們求證的。”

白童惜埋怨道:“既然你都清楚……爲什麼還要讓南南低頭道歉?”

咔嚓——

診室的門打開,南南在桃桃的陪伴下來到白童惜跟前,他傻乎乎的笑了下:“姨姨,我好啦!”

看着南南被白紗布掩得密不透風的左眼,白童惜心疼地摸了摸他的頭:“南南最勇敢了!”

桃桃扭了扭屁股,替哥哥自豪的說:“那是!護士姐姐打針都不哭呢!”

孟沛遠站起來,不以爲然的說道:“走吧,回家。”

一聽到孟沛遠開口,南南微微放晴的小臉頓時又有沉下去的趨勢。

重新返至蘭博基尼後,孟沛遠並不急着開車,只是將深沉的目光落到後視鏡處南南的臉上:“南南,我們談談。”

南南怔忡了下,孟沛遠用的是“我們談談”,而不是“你聽我說”,這種跟大人平等的感覺……還挺好的。

下意識的挺直腰桿,南南像個男人般的“嗯!”了聲。

“我清楚你爲什麼打架,也知道你爲什麼不服氣,你明明是在爲你的爸爸打抱不平,可身爲你的叔叔,我非但沒有站出來幫你滅了那個嘲笑你的同學,還按着你的頭逼你道歉,你氣我胳膊肘往外拐,是這樣吧?”

南南悶悶不樂的點了點頭。

“你爸爸腳上有傷這是事實,你始終是要面對的,”在南南驟然一緊的眸光下,孟沛遠平穩的說道:“人不管在社會還是學校都是這樣,要麼狠,要麼忍,你沒能把敵人一拳打倒,就要承受被反咬一口的可能……”

“喂喂喂……”白童惜把手搭在孟沛遠的椅背上,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說的未免太激進了吧?

南南終於開口叫回“二叔”:“我不明白……”

“你當然不明白,要不然事情就不會往對咱們最不利的局面傾斜,你要打人,爲什麼不把對方約到沒有人的地方再動手?非要讓全班同學外加班主任當目擊證人?你這樣愚蠢的行爲,讓我很難做,如今輿論的壓力多可怕,一人一口唾沫都足夠淹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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