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沛遠慢條斯理的說:“公司是自己的,上不上班還不都是自己說了算?”
莫雨揚自嘲的笑了笑:“差點忘了,孟二少是富貴命。”
孟沛遠對莫雨揚說:“聽說最近建輝地產不太平?你手頭上還有那麼大一個工程在開發,會不會感覺力不從心啊?”
莫雨揚微微一笑:“力不從心倒不覺得,我反倒認爲這是對我的一種磨練,這樣說起來,孟二少是在泰安集團最鼎盛的時候才接手的它,想必揮灑才能的餘地已經很小了吧?”
聽着他們你一言,我一句皆是勾心鬥角,白童惜三兩步上前,冷冷的對莫雨揚說:“你能把爸的上衣穿回去後再聊嗎?”
莫雨揚滯了一下,看着她道:“可爸的背還沒有擦……”
白童惜淡淡道,“我來吧。”
莫雨揚把手裡的毛巾遞過去,白童惜正打算接過時,莫雨揚的手忽然一鬆,毛巾從兩人的交接處往下掉。
白童惜在毛巾快落地前抓住了它,而同時伸出手的莫雨揚卻在這時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背!
“放手!”
“抱歉。”
對上白童惜眸中的疏離,莫雨揚紳士的撤回了自己的手。
孟沛遠將他們的小動作看在眼裡,不爽在心底。
看到白童惜有些忙不過來的樣子,莫雨揚主動道:“我幫你扶着爸。”
“不用了。”白童惜冷淡的啓脣,轉而望向孟沛遠:“孟先生,你能過來幫我一個小忙嗎?爸的身體有點晃……”
聞言,莫雨揚俊容閃過一絲難堪,但先天性隱忍性格的他,讓他沒有表現出半分不悅。
“沒問題。”孟沛遠痛快的向她走來。
白童惜這個時候無疑做出了一個正確的決定,如果她讓莫雨揚出手相助的話,那麼孟沛遠給她的反應可就不像現在這樣和善了。
莫雨揚就像局外人一樣連插手的餘地都沒有,片刻後,他似想到什麼般的問:“童惜,你媽媽中山路陵墓園的事,需要我幫忙嗎?”
白童惜大吃一驚,回過頭問:“你怎麼知道的!慕秋雨告訴你的?”
莫雨揚做出憂傷的神情:“你忘了嗎?大學的時候,你曾經告訴過我,你媽媽的陵墓園地址,這件事我一直記着,前段時間我看到新聞,說陵墓園不久之後將全城拍賣,我就想找個機會問問你的想法了。”
“我……”白童惜張張嘴,忽然感受到另一道要將她吞噬的目光,她深吸一口氣後,對莫雨揚說:“這是我的事,你就不要過問了。”
莫雨揚卻說:“這可是一筆不菲的費用,要不,我借建輝地產的名義幫你拍下來吧。”
孟沛遠這一刻出奇的安靜,他倒想聽聽看白童惜會不會接受莫雨揚的好意!
白童惜自然是不願拖欠莫雨揚人情的,她握了握拳頭道:“如果我說,我願意賣掉建輝那一部分屬於我的股份,來換取……”
“白童惜!”孟沛遠冷聲打斷她接下去要說的話。
“……”白童惜驚的把後面要說的話嚥了回去。
爲了避免自己在外人面前失控的把她掐死,孟沛遠極力冷靜道:“你跟我出來一下!”
白童惜臉色發白,她想他大概是生氣了,但她又沒有向前男友求助,只是想賣掉屬於自己那部分股權而已啊。
莫雨揚眼神陰翳的盯着白童惜的背影,只差一點!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逼她交出手裡的股份,偏偏孟沛遠要在這個時候出來打岔!
走廊裡。
“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我覺得這是我自己的事!”
孟沛遠的胸口起伏了下:“你自己的事?”
“對……”不關他人,她的媽媽,她自己守護!
白童惜不是沒想過去求她媽媽的孃家人,可自從秦姵玲自殺後,秦家就再也沒有理睬過她們娘倆了。
可見秦姵玲的死讓秦家對這個用來商業聯姻的女兒失望透頂,連帶着對她也不待見。
求人不如求己,連有血脈關係的秦家她都靠不住,她僅剩的籌碼,就只有秦姵玲留給她的建輝股份了。
孟沛遠頻頻掃過她緊抿的小嘴,拜託他有那麼難嗎?只要她開口,別說一塊墓地,就是整個北城他都可以給她買下來!
可她就是不說,任由沉默將他們湮沒。
孟沛遠耐着性子,最後問了聲:“白童惜,你確定沒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所有和她認識的人裡,估計只有他一個人不知道她媽媽的墓地所在地吧?可笑的是……他還是她的老公!
求他嗎?白童惜並不是沒有想過,只是這個想法讓她覺得惶恐,北城寸土寸金,加之孟沛遠脾氣又壞,將來拿這個要挾她怎麼辦?
“我確定……”當吐出這個回答時,她緊張的手心冒汗,生怕會被他的怒火燒成灰燼。
聞言,他緊繃的俊顏倏爾迸出冷笑,並連說了三聲“好”:“既然是你自己的事,那就你自己解決吧!”
泰安集團。
在連續折斷了第三支鋼筆的筆尖,籤壞了第五份合同後,秘書小姐戰戰兢兢的問:“孟總,你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下再繼續?”
孟沛遠默不作聲的拉開身前的抽屜,重新取出一支鋼筆,結果不知道想到什麼,兩指一用力,筆尖又給折了,筆膽裡的墨大多灑在了白紙黑字的合同上,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秘書小姐心好累,合同壞了一份又一份,孟總這不是存心增加她的工作量嘛。
孟沛遠的眉心皺成一個川字,心思早已偏遠,白童惜的倔強實在讓他又愛又恨,就跟這些鋼筆一樣,她不願低頭,他就算強迫她低頭,也只會造成兩敗俱傷的格局。
與其逼她,不如等她自己走投無路靠過來好了。
腦海中迅速構成一個主意,孟沛遠不再拿鋼筆出氣,轉而沉聲吩咐秘書:“放出風聲,就說中山路陵墓園的那塊地,我們泰安要定了,而且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拍到手!”
“是!”秘書。
交代完這件事後,孟沛遠向後倚在椅背上,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舒暢:當最大的對手是我的時候,你該怎麼辦呢,我的孟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