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童惜微不可見的撇撇脣,宋玉這是想套她的話,向白金海彙報呀?
杏眸一轉,只聽她說:“哦,昨天我老公心血來潮,硬是要我陪他打了一天的小白球,我實在有些分身乏術,只好向公司請假了。”
玩物喪志!
公司正值多事之秋,白童惜還有心情打高爾夫?
宋玉心中冷笑,嘴裡卻奉承了一句:“白董和孟總真是恩愛有加。”
“恩愛有加?”白童惜精緻的眉眼微垂,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掩飾泛過的落寞。
但宋玉卻觀察細緻,一眼就看出了白童惜臉上的勉強。
再結合坊間的傳言,宋玉難免冒出一種“白童惜當真不得寵?”的想法。
兩廂沉默間,只餘白童惜擡手端起咖啡的細微響動。
低頭,微抿一口後,白童惜眉心微攢,輕不可聞的說:“宋助理,今天的咖啡苦了。”
宋玉解釋道:“怎麼會呢?我都是按白董的吩咐衝的……”
聞言,白童惜無不惆悵的嘆了口氣:“哦?那可能是我心苦吧。”
宋玉重複:“辛苦?”
對上宋玉發懵的雙目,白童惜失笑一聲,擡起另一隻手覆上心臟的位置:“宋助理,我指的是這兒……我的心。”
宋玉眼瞳一顫,有一瞬間迷失在白童惜我見猶憐的氣質中。
但隨之而來的,是深深的疑慮,因爲他不認爲自己已經跟白童惜熟絡到可以傾聽她心事的程度。
但白童惜卻跟沒長心眼似的,頗爲懊惱的說:“宋助理,別看我表面過的光鮮亮麗,實際上也……不過如此。”
宋玉不動聲色的說:“白董,是不是最近公事太多,把你給累着了,你怎麼這麼多愁善感?”
白童惜黯然道:“你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會打高爾夫,可偏偏,孟沛遠還拉着我到他那些朋友面前丟臉,我……”
話到最後,白童惜竟哽咽了!
宋玉嚇了一跳,想安慰吧,又心知孟沛遠是個得罪不起的人物。
白童惜嬌嬌弱弱地扶住額際:“宋助理,我真的好累……你看,我一個弱女子,一方面要肩負一個日漸萎靡的公司,另一方面還要遷就一個根本無心於我的丈夫……再這樣下去,我真怕自己哪一天就崩潰了……”
白童惜垂首的時候,宋玉眼底飛快掠過一縷暗芒,再出聲的時候,他的嗓音裡多了幾分別有居心:“我雖然能力有限,但好歹是白董的助理,理應爲你分憂,所以……你要是有什麼煩惱,請及時發泄出來。”
白童惜動容地擡眸看向他,眼底盛載的情感,炙熱的令宋玉無法忽視。
“宋助理,你真好!”她忽然擡手握住他垂在身側的手,眼淚啪嗒啪嗒地砸在他的手背上:“我命不好,長這麼大,就從來沒有遇到過像你這樣溫柔體貼的男人……哦不,確切來講,你是位當之無愧的紳士。”
宋玉在白童惜這一握之下,頓時大驚失色:“白董!你、你快放開我的手!被別人看到,影響不好!”
白童惜卻仍然緊抓着他的手不放,可憐兮兮的說:“我只是想從你身上汲取點溫暖和安慰,並沒有多餘的意圖,你別誤會。”
【可你這樣子,擺明了就是要我誤會啊!】
宋玉內心抓狂不已,但又不敢直接把手抽回來。
畢竟,白童惜是他名義上的上司,萬一因爲這事在她心中留下惡感,丟了助理的職務,他要怎麼向白金海交代?
就在宋玉愁容滿面但又忍不住暗自竊喜之際,白童惜已然悄悄地鬆開了他的手。
她抹抹眼淚,通情達理的說:“宋助理,剛纔……是我逾越了,我向你道歉。”
宋玉心神一斂,目光下意識的掃過那隻還沾着淚珠的手背,有些鬼迷心竅的說:“不!這是我身爲助理的分內之事。”
話一出口,宋玉馬上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這話說的,怎麼跟在暗示她可以潛規則他一樣?
“宋助理,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白童惜喜極而泣,一哭一笑擱在美人身上卻一點都不突兀,反而透着股楚楚動人。
香域水岸。
結束一天的工作,白童惜走進家門時,迎來了樊修同情的目光。
錯愕的看了他一眼,白童惜問道:“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
樊修張了張嘴,最終回了句:“先生在書房等你。”
白童惜“嗯?”了聲,擡眼往書房的方向望了望:“他下班了?”
“……是。”事實上,孟沛遠只上了半天班就回家了,回來的時候還怒氣衝衝的,樊修推測,這可能跟白童惜有關。
白童惜點點頭:“好吧,那我上去找他。”
書房。
白童惜站定在門外時突然發現,書房的門並沒有完全闔上。
“我進來嘍?”招呼了聲,她伸手把門推開。
入目的是一片昏暗,只剩下電腦屏幕上的光幽幽地照射在孟沛遠那張英俊的面龐上,突出了幾分陰鬱詭譎。
白童惜皺了皺眉:“你搞什麼,爲什麼不開燈,還把窗簾拉了起來?”
說着,她伸手拍開了就近的開關,書房裡的吸頂燈頓時亮了起來,但燈光下的溫暖卻蔓延不進孟沛遠眼底。
白惜不禁有童些膽寒,隨即想到樊修說過的話,便輕輕問了聲:“樊修……說你要見我?”
擡眸,孟沛遠仔細審度了她幾眼,之後纔開口:“對,進來說。”
白童惜聽着他陰陰沉沉的口氣,哪裡還敢過去?
“內個……我可不可以就站在這裡聽?”
“可以。”孟沛遠眼神凌厲的令人心驚肉跳,問的問題卻又相當人性化:“今天上了一天班,很心苦吧?”
白童惜坐了一天的辦公室,除了屁股坐扁外,倒沒有其它覺得辛苦的地方:“還好,活不是很多,沒覺得很辛苦。”
一聽這話,孟沛遠眉尾一挑:“我想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我說的心苦,是指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