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家居城後,孟沛遠坐在車裡沉思了會,車廂的氛圍很寧靜,足以平息他的怒火。
不久,他從褲袋裡取出手機,撥打了陸思璇的手機號碼。
多時,電話才接通。
奇怪的是,開口說話的並不是陸思璇,而是一個粗聲粗氣的男人。
“喂?你是陸小姐的朋友吧?”
孟沛遠的語氣很陰沉:“你是誰?爲什麼拿着她的手機?”
對面的聲音很吵雜,其中還包括交通警察在現場指揮的動靜,就在孟沛遠暗暗留心之際,只聽對面的人再度開口:“長話短說,麻煩你到長江路的中心地段來一趟,咱們面對面談!”
孟沛遠心下一凜,按掉電話後,飛快啓動了汽車。
長江路。
還沒到中心地段,孟沛遠就被前面的車水馬龍給堵住了。
他降下車窗,正好聽到隔壁轎車的主人罵娘:“媽的!這時候發生交通事故!”
中午,香域水岸。
白童惜回到家時,發現家裡空無一人。
孟沛遠不在也就算了,就連樊修也不在?
納悶了短短一秒後,白童惜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那就是樊修可能是去看姜醫生了。
也就是說,這個家久違地只剩她一個人了?
yes!那她可以好好放鬆下了!
另一邊,蘭博基尼上。
孟沛遠瞪了副駕駛座上驚魂未定的陸思璇一眼:“在大馬路上橫衝直撞,很好玩嗎?”
“……”陸思璇肩膀一抖,一副嚇得不輕的模樣。
見此,孟沛遠心煩意亂的點燃了一根香菸,抽了沒兩口,就聽見身側的陸思璇啞聲道:“對不起,害你白跑一趟了。”
孟沛遠把夾煙的手搭在車窗外,彈了下菸灰後,涼涼的說:“還好,只是白跑一趟,剛接到電話的時候,我還以爲得過來給你收屍呢!”
“……”陸思璇。
她也是氣急了,纔會不管不顧的衝出家居城,結果在過第一條人行道時,不小心誤闖了紅燈,被一輛小汽車從身邊擦過。
要不是她反應及時,向後退了一步,怕是現在該躺進醫院裡了。
見她的身體還在瑟瑟發抖,孟沛遠沒好聲的問:“沒傷到哪吧?”
陸思璇咬了咬脣:“沒有……”
孟沛遠暗地裡鬆了一口氣,之後嘲弄道:“你人是沒什麼事,那輛險些撞上你的寶馬卻是遭了殃。”
聞言,陸思璇的臉頓時紅的能滴出血來:“我沒想到,他爲了避開我,居然和相鄰的車發生了碰撞……”
孟沛遠糾正道:“不單單是碰撞,是連環撞,一輛撞一輛,加起來的維修費夠你喝一壺的!”
“謝謝你!”陸思璇飛快向他望來,感激的說:“你又幫了我一次。”
要不是孟沛遠拿錢疏通了交警,又墊了幾個車主的維修費,她怕是要到警察局過夜了。
孟沛遠劈頭蓋臉的罵:“我說你都多大人了,還不知道爲人處世的道理嗎?和人發生碰撞,你不會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還是說,你以爲自己魅力不減當年,出了事多的是男人排隊幫你?”
在孟沛遠的一通責問下,陸思璇羞愧難當的說:“我……我知道自己的斤兩,現在還願意無償幫我的,也就只有你了……”
孟沛遠見她說的可憐,再不依不饒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便自覺轉了個話題:“家居我都替你定好了,明天起送。”
“好的,謝謝。”她現在僅有的,也就只有謝謝了。
“明天週日,你時間應該很多,記得照應那些搬家公司的師傅,我就不過去了。”
“你不過來了?”陸思璇心裡一驚。
孟沛遠揉了揉太陽穴:“不了,我有點累,明天想在家裡休息。”
陸思璇的目光掃過他緊繃的眉眼,過意不去的說:“對不起,真的!如果知道我的出現,會給你添這麼多麻煩,我一定……”
“別後悔已經發生過的事!”孟沛遠截然打斷她的話:“還有,我累並不是因爲你,你不必急着對號入座。”
陸思璇苦澀的抿了抿脣,他累,不是因爲她,那就只有……他的那個小妻子了。
傍晚,香域水岸。
正躺在牀上一邊敷面膜一邊聽歌的白童惜,將睡未睡之際忽地聽到了走廊裡響起的腳步聲。
她身體一僵,神經高度緊張。
在腳步聲徹底經過她的房間後,白童惜彷彿重新活過來了般,長舒了一口氣。
夜幕降臨的時候,白童惜這才下樓。
家裡靜悄悄的,襯得她的腳步聲尤爲明顯。
孟沛遠停下敲打鍵盤的手,擡眸向她投去一瞥:“你也回來了?”
“嗯,我中午回來的,剛纔睡了一覺。”
白童惜落座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從茶几上拿起一個玻璃杯,倒了杯溫開水。
孟沛遠淡淡的“嗯”了聲,隨手把擱在大腿上的筆記本挪到一邊。
見狀,白童惜好奇的問:“你好像很少在客廳裡處理公事?”
孟沛遠應聲:“這不是公事,而是一點私事。”
“私事?”
“嗯,我在給詩藍回e-mail。”
白童惜捏着杯身的手一緊,儘可能若無其事的問:“你一直跟她保持聯繫?”
“她情況特殊,父親和哥哥又都在北城,定期給她做思想工作是必須的,再說,她已經知道了自己可能無法生育,我必須時不時給她信心,讓她積極面對治療。”
白童惜靜靜的聽他說完,心想這就是“喜歡”和“不喜歡”之間的區別。
在她面前提起詩藍的時候,孟沛遠可以知無不言,可一旦牽扯到陸思璇,他便什麼都瞞她,誆她,生怕走漏半點風聲。
追逐着她飄忽的眸光,孟沛遠忽然問道:“我和詩藍定期保持聯繫,你不會介意吧?”
白童惜坦言道:“還真有點。”頓了頓,她續道:“不過你能主動向我說明,我很高興,也能徹底對你們倆放心了。”
孟沛遠跟着笑了下,只是笑容不達眼底:“孟太太在處理情敵這個問題上,向來大方,這也是我主動向你坦誠的原因之一,你不像一般女人,喜歡無理取鬧,更不屑耍些小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