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太太,怎麼了?突然變得這麼安靜。”
聽到孟沛遠的問話聲後,白童惜反射性的輕“嗯?”一聲,隨即回過神來道:“沒有呀,只是覺得這裡好安逸,怕破壞氣氛而已。”
“孟太太,怕是在可憐剛纔的那個小男孩吧?”孟沛遠一針見血的問。
白童惜低下頭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的問:“怕不止是我吧?”
孟沛遠輕笑一聲:“孟太太,你相信嗎,人壞事做多了,就總想做點好事彌補一下,我現在就是這麼一種心理。”
“你想幫剛纔那個小男孩嗎?可我們根本就不認識他,似乎沒有幫助他的義務。”白童惜不帶任何惡意的說道。
“要不怎麼叫‘做好事’呢?”孟沛遠笑意不改的說。
“那你想怎麼幫?”白童惜好奇的問。
她知道一些有錢人會自主的做一些慈善活動,至於目的往往各不相同——
有些人是爲了從中謀取一個好名聲,有些人是爲了從中謀取利益,但她相信對孟沛遠而言,這兩樣都不是他看重的,他說幫,那就真的是切切實實,不計回報的幫。
孟沛遠看向遠處,眸光深遠:“我想利用權學坤到時候賠償的那筆款項,成立一個基金會,專門幫助那些身患重病,卻沒能得到良好的醫療環境和康復條件的孩童。”
在此之前,孟沛遠從來沒有萌生過這樣的想法,他沒有博愛的習慣,但在得知白童惜懷孕之後,不知怎的,他現在看到孩子就覺得異常喜愛,而當聽到那個小男孩和他父母說的那番話後,他的心驀然柔軟了一下,創立基金會的想法也跟着應運而生。
“用權學坤那三千萬創立基金會?這會不會有些不太合適?”
雖然孟沛遠的出發點是好的,但這錢總給白童惜一種來路不明的感覺。
孟沛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孟太太,你是不是覺得權鵬綁架了你這件事,權學坤夫婦並不知情,所以我不應該如此算計他們?”
“這……”
“我覺得你不妨反過來想想,子不教父之過,權鵬之所以無法無天,很大程度上是被權學坤夫婦寵出來的,這是其一;
其二,上一次放過權鵬之後,我們皆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這筆賬,權鵬是付不清了,我只能向他的父母討要;
其三,如果這一次不徹底整垮權家,權學坤夫婦在收到他們兒子的屍體後,極有可能會失去理智的向我們發難,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孟太太,這也是我爲什麼要做出這個決定的原因,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
一番話,說的白童惜竟有些無地自容:“你說的對,是我太過婦人之仁了,也罷,在人情世故的處理上,你一向比我有遠見,就照你說的做吧。”
“嗯,孟太太就安心把這件事交給我吧,惡人我來做。”孟沛遠笑道。
聞言,白童惜不禁露出無奈的表情,雖然這個男人總是滿口的“幹壞事”和“當惡人”,但她卻覺得,他對付的其實都是一些牛鬼蛇神,他反而是正義的化身呢。
他們在這邊聊着,而從遠處看,就見一個長髮飄飄,氣質出衆的女子,正推着一個卓爾不凡的男子在花園小徑中散心,兩人邊走邊聊,可謂其樂融融。
雖然男子身上穿着藍白相間的病號服,但卻絲毫遮掩不住他身上的貴氣,隨着兩人的出現,越來越多的人向他們注目,他們就好比自帶光環的明星一樣,走到哪裡,都會引來一陣讚歎與惋惜。
一個正在晨練的老大爺,在猶豫了一會兒後,忍不住開口問道:“小姑娘,你男朋友年紀輕輕的,這是怎麼了?”
白童惜停下腳步,禮貌的回道:“大爺,他前陣子受了點輕傷,我推他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沒事的。”
大爺露出放心的表情:“哦,那就好那就好,這麼年輕要是真得什麼病,那可就糟了!”
這時,又見一個老大娘衝孟沛遠說道:“小夥子,你運氣不錯,有這麼漂亮賢惠的女朋友在身邊照應着!”
孟沛遠禮貌又不失認真的說道:“阿姨,這不是我女朋友,這是我的妻子。”
老大娘笑眯眯的點了點頭:“這樣啊,我看你們年紀輕輕的,還以爲你們沒結婚呢!小夥子有福氣哦!現在這些個小姑娘都嬌滴滴得很,能這麼無微不至照顧人的,是越來越少嘍!”
白童惜被誇得都不好意思了:“阿姨,我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你怎麼知道我會照顧人呢?沒準我很粗魯呢!”
老大娘說道:“唉喲,小姑娘你騙誰都騙不了我呀,阿姨是過來人,從你剛纔推着你丈夫走過來的這一路,我就看出來了,你是生怕他摔着了碰着了磕着了,一雙眼睛是時時刻刻都黏在他的身上……”
“阿姨,你快別說了!”白童惜俏臉浮現出兩朵可疑的紅暈,因爲孟沛遠正向她投來一記微妙的眼神,就好像在說“原來你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一直在偷看我”一樣,弄得她棄車逃逸的心都有了!
“唷,小姑娘害羞了!”老大爺在一旁看出來了,忙扯着自己的婆娘道:“好啦好啦,人家小兩口的事,你就別跟着摻和了。”
“還不是你先向他們搭訕的!”老大娘撅着個嘴。
雖然年紀大了,但在自己的丈夫面前,老大娘就跟個二八少女一樣,撒嬌撒得溜溜的。
白童惜溫柔的注視着他們,心想自己和孟沛遠要是有天老了,還能像他們一樣有說有笑的,那就好了……
傍晚,白宅。
白童惜回到家時,就見家庭醫生正在忙前忙後,她不由的抓住一個女傭,嚴肅的問:“家裡發生什麼事了?”
“回大小姐,是二小姐她又發燒了,因爲是重感,所以這次燒得特別厲害,醫生正在想辦法給她退燒呢!”
白童惜驚訝道:“她又發燒了?”
“是啊,”女傭焦急的看着她:“大小姐……我能走了嗎?我還得給二小姐送冰袋呢。”
白童惜鬆開了她:“趕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