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建輝地產,除了不停在打哈欠的保安外,可以說是空無一人。
見狀,白童惜不禁皺了皺眉頭,雖說距離上班還有大半個小時,但員工們也不應該懈怠成這樣啊?
“誰啊,這麼早過來?”就在這時,一把宛如睡不醒的聲音在白童惜左側響起。
她偏頭一望,霎時讓那個出聲問問題的保安瞪大了雙眼:“白,白董?!你回來上班了!”
末了,保安又看向站在白童惜身邊的高大男子,再度露出了風中凌亂的表情。
白童惜衝保安輕輕一頷首後,偏過頭對孟沛遠說:“孟先生,我們上樓吧。”
“好。”孟沛遠應了聲後,兩人消失在了保安的眼簾中。
半響,只見保安揉了揉眼睛,嘟囔了聲:“我該不會是見鬼了吧,白董居然和她前夫一起出現?”
一路上沒遇到什麼人的把孟沛遠帶到自己的辦公室後,白童惜開口問道:“想喝點什麼?”
孟沛遠卻反過來將她安置在沙發上,由上而下的看着她道:“你好好坐着,我自己來就行。”
白童惜彎眸笑了下:“我辦公桌左下第二格的抽屜裡,有茶葉,蜂蜜和咖啡,你想喝什麼,就自己拿吧。”
孟沛遠依言走過去,按着她的提示把抽屜打開後,從裡面拿出一包速溶咖啡,隨後又拿出了一瓶蜂蜜:“惜兒,我給你衝杯蜂蜜水,潤潤喉怎麼樣?”
“好啊,養一養嗓子,待會兒好跟白金海互懟兩句。”白童惜半開玩笑的說。
孟沛遠這會兒也沒那麼多的講究,只見他隨手拿了兩個杯子到衛生間沖洗乾淨後,把速溶咖啡和蜂蜜分別倒進杯子裡,等飲水機加熱完畢後,衝調了杯溫度適中的蜂蜜水給白童惜送去。
白童惜接過蜂蜜水後,不急不慍的喝了起來,等她把空杯放下的時候,正好到了上班的時間。
只聽這時,她的辦公室門被人輕敲了兩下。
白童惜用眼神示意孟沛遠留步,自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還是我來吧。”
孟沛遠聞言繼續喝他的咖啡,只是一雙深沉的鳳目卻一瞬不瞬的關注着她。
白童惜來到門口後,一把擰下門把手,把門向內一拉,只見安心正面色憔悴的站在外頭。
看到她時,安心的眼眶微微漲紅,彷彿一隻離家的雛鳥終於看到了自己的親人般,發出了嘶啞的低喃:“白,白董!”
白童惜將身子微微一側,衝她笑得溫柔:“安心,進來說吧。”
安心進門前,眼睛一直粘着白童惜,但在進門後,強大到讓人無法忽視的孟沛遠的身影立刻躍入了她的眼簾,她情不自禁的問:“孟總,你是來幫白董的嗎?”
聞言,孟沛遠放下杯子,衝她搖了搖頭。
見安心的表情一下子低落了下去,白童惜於心不忍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安心,是我讓孟先生不要插手此事的。”
“爲什麼?”安心始終無法理解:“你明明比任何人都在乎這個公司的!”
“安心,我……”白童惜正欲解釋,就聽門外響起一陣不客氣的拍打聲:“開門開門!”
白童惜改而抿了抿脣,走上前去把門打開,原來是白金海派人來傳話,說董事會在十分鐘後正式開始,提醒她別遲到了。
聞言,白童惜不由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回顧以往開會的時候,哪一次不是她對白金海三催四請的?現在反而是他積極起來了?
“跟白金海說,我馬上過去。”語畢,白童惜輕輕把門闔上,沒有露出半點動怒或者難堪的表情。
她回過頭,對安心說:“安助理,你能堅持跟我走完接下來的流程嗎?”
聞言,安心咬了咬下脣,心裡是一萬點的不捨和不平。
“安助理?”白童惜還在等待她的答覆。
安心握了握小拳頭,答應道:“我,我能!”
白童惜微微一笑後,用着宛如出門逛街的輕鬆口吻,對孟沛遠說:“孟先生,那我們去啦。”
“好,有事打電話給我,別逞強。”
普普通通一句話,卻蘊含着巨大的力量,就連各種小忐忑的安心,在聽到這話後,心都忍不住往肚子裡放了放。
會議室外。
今天的董事來得特別快特別齊,沒有一個是超過白金海事先通知的時間的。
三個黨派,照例圍着他們各自的領頭而坐,對白童惜發起了慘無人道的討論。
“你們說,這段時間,白童惜會不會變得特憔悴啊?”
“這還用說嗎,肯定把眼睛哭得跟燈泡一樣了吧?”
“哈哈哈,畢竟再怎麼要強,也只是個女人罷了,待會兒別哭喪着臉出場就不錯了。”
這是白金海一夥人的言論。
“唉,真沒想到,孟沛遠和湯靖到了最後居然沒來收買我們,白白浪費我的感情。”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們辣手摧花了!”
這是中立黨一夥人的言論。
至於湯靖他們,在互相交流了兩句後,便安靜的坐在位置上,等候白童惜的到來。
白童惜來到會議廳門口時,正好碰見白金海的助理端着一杯咖啡向這邊走來。
見到她時,對方眼裡閃過了一道驚豔,隨即便開啓了內涵模式:“白董今天打扮得可真夠花枝招展的,您是覺得……這是您的最後一次會議,所以想給自己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吧?”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白童惜居然特別認真的作答,一雙清澈的明眸落在面前這個小年輕身上,泛出點點笑意:“不過,這個回憶不是留給我的,而是留給你家主子的。”
語畢,白童惜從他身旁徑自走過,氣得白金海的小助理手一抖,一杯咖啡就要往她身上倒去。
安心在這個時候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只見她用懷裡的文件夾一擋,立刻把那杯朝着白童惜傾斜過來的咖啡,又壓回到白金海助理的懷裡。
這下,倒黴的人成了白金海的助理,只見他的胸前被潑滿了咖啡,髒了衣服不說,關鍵還燙到了自己:“姓安的,你!”
“你什麼你,誰讓你潑我們白董的,活該!”
安心此時已經做好了辭職的準備,自然不可能像之前那樣好欺負。
更何況這段時間,白金海的這個助理一直帶頭給她施壓,她早就想爆發了。
身後的爭執,引起了白童惜的注意,她放下準備推開會議廳大門的手,返過身來問道:“安助理,發生什麼事了?”
安心立刻指向白金海的助理,氣憤的對白童惜說:“白董,他要拿咖啡潑你,不過沒關係,我已經教訓過他了!”
白金海的助理一邊手忙腳亂的拍打着身上的咖啡,一邊面色難看的尖聲道:“你,你們也就現在可以得意了,等一下我看你們怎麼哭着出來!”
“哦?”白童惜的目光繞着對方轉了一圈,最後停在他越弄越髒的襯衫前,饒有興趣的說:“我現在倒想看看,你怎麼笑着進去。”
聞言,安心立刻心領神會的走上前,一把推開了會議廳的大門,讓美美的白童惜和淋成落湯雞的白金海助理,一併出現在大衆眼前。
這一對比之下,只見美得更美,醜得更醜了。
什麼“憔悴”啊,“哭喪着臉”啊,通通沒有出現在白童惜臉上,她反而把自己美成了一道風景線。
這樣飽滿的狀態,讓白金海撇了撇嘴,他隨即看向自己的助理,在發現他一身狼藉後,忍不住皺起眉頭:“丟不丟人?趕緊下去!”
聞言,白金海的助理狠狠地瞪了白童惜和安心一眼,連會議廳的大門都沒邁進去就狼狽退場了。
見狀,安心忍不住痛快的勾起嘴角,下一秒,就聽身側傳來白童惜的聲音:“我們進去吧。”
“哦,好!”
兩人走進會議廳後,白童惜照例走到主位上,坐下,她先用視線掠過在場的所有人,再是平靜的開口:“說吧,今天開會的主題。”
白童惜的這份從容,叫有的人露出了掃興的表情,有的人露出了讚賞的表情,也有的人露出了不以爲然的表情,以爲她只是在故作淡定罷了。
深深的看了白童惜一眼後,只見白金海坐直身體,以前所未有的認真態度,說道:“各位,今天的董事會是我發起的,目的是爲了重新擇選公司的代理董事長……”
正當白金海說得興起之際,一把不和諧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哦?我倒是不知,白董有什麼好被取代的?”
白金海看向出聲之人,果不其然是湯靖。
他冷笑一聲,說道:“湯總,白董那些事,記得我們上回在董事會上就做過充分的討論了,首先,她既不是白、秦兩家的子弟,卻還恬不知恥的佔用着秦家人的股份,再來,她是孤兒院出身,野雞豈能當鳳凰?最後,她的風評不太好,具體怎麼個不好法,我就不贅述了,免得污了在場各位的耳朵。”
湯靖眼眸一沉,正想反駁之際,忽見白童惜擺了擺手:“好了,兩位都別吵了,自古意見出現分歧的時候,都是少數服從多數,這樣吧,我們就按照公司的規定,直接發起投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