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白童惜回過頭去,就見喬喬走了過來,朝她說道:“白姐姐,我已經……漱完口了。”
“嗯,你很乖。”是真的很乖,一點都不需要大人操心的那種。
這話,要是被和喬喬相處過的其他人聽見,估計要撞破一堵牆。
喬喬聽話的程度,那是分人的。
像在喬司宴和白童惜兩人面前,他確實很乖,但在喬如生、安冉和淑姨面前,卻是他們遷就他居多。
更別提被他虐得一臉血的陸思璇了,在她心裡,喬喬活脫脫的就是個“反骨仔”啊!
等喬喬坐回她身邊後,白童惜拿起遙控器問:“要看電視嗎?”
“要!”
白童惜於是把電視打開,一個臺一個臺的調了起來:“看到喜歡的可以讓我暫停。”
喬喬聚精會神的看着電視裡滾動的節目,過了好一會兒,忽然說:“停!”
白童惜停了下來,發現喬喬喊停的是一個軍事節目。
主持人正在指導員的糾正下,調整着持槍的姿勢,然後開槍……
子彈雖然沒有打中靶心,但那“砰”的一聲,還是讓人忍不住心跳加速。
白童惜可沒忘記喬司宴除了販毒外,還私賣武器,喬喬這麼小就看這種節目,不會是遺傳吧?
她忍不住問他:“喬喬,你爲什麼喜歡看這個啊?”
喬喬眼睛一眨不眨的:“會槍的……很帥!”
“帥嗎?爲什麼我覺得很危險呢?”見喬喬朝她看來,白童惜接着說:“你想啊,每當有人開槍的時候,都意味着有可能會出現傷亡,如果是好人中槍的話,你不覺得這其實很殘忍嗎?”
喬喬歪着腦袋:“如果,是壞人……中槍呢?”
白童惜愣了愣:“那那個開槍的當然就很帥啦!不過這世上能用槍懲治壞人的,就只有警察和軍人,像我們這種老百姓,是不能隨意持槍更不能亂開槍的,你聽明白了嗎?”
【千萬不要變得和你老爸一樣啊,小傢伙。】
“警察?軍人?”小小的人兒忽然握了握拳頭:“我要當!”
白童惜舒了一口氣後,忽然有些惡趣味的想到,要是喬司宴聽到喬喬這句話,會是什麼反應?
喬如生在一旁啞然失笑:“這孩子,來了你這裡一趟,直接把人生的奮鬥目標都給確立了,而且三觀還這麼正!看來以後我要多帶他過來走動走動,保管不會長歪嘍。”
白童惜眼中閃過一道排斥:“喬叔叔以後可以讓家裡的傭人把喬喬送過來。”
反正,孟先生願意看在她的面子上,對喬喬好一點。
聞言,喬如生的笑臉微微一僵,心想她這是不想見到他嗎?
唉,可憐他到老了,兒子不孝,孫兒又孤僻,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談得來的小輩,又弄成這樣。
“爺爺……”正當喬如生無比惆悵之際,一隻小手忽然朝他伸了過來:“吃……糖。”
喬如生看着那顆躺在喬喬手心裡的粉色糖果,心裡忽然一甜。
但他記得這是童童送給喬喬的,要是被他吃了,不知道她會不會更討厭他?
白童惜其實沒什麼所謂,喬喬是喬如生的孫子,孝順他是理所當然的。
喬如生最後從喬喬手裡拿走了那顆糖果,但卻沒吃,而是學着白童惜剛纔對喬喬做的那樣,把糖果放進了自己的西裝口袋裡。
這樣,既接受了喬喬的孝順,又不會惹得童童不開心,很好。
眼見爺孫倆一直待到傍晚六點還不願走,白童惜忍不住提醒道:“喬叔叔,你們是要留下來吃晚飯嗎?”
“啊……可以嗎?”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白童惜一下午的故意冷落般,喬如生瞬間興奮。
“……”她不信他聽不懂她的話外之音!
喬如生在這時給了喬喬一個眼神,喬喬當即意會的對白童惜說:“白姐姐……我想留下。”
白童惜點了點他的小鼻子:“那你就留下。”
之後,又回過頭想對喬如生說:“喬叔叔……”
“我也留下!”喬如生願望強烈的說道。
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沒能說出來,白童惜現在心裡很矛盾。
一方面她知道自己是喬如生人生中的一個污點,一方面她又狠不下心,翻臉不認這個一直愛護她、保護她的長輩。
孟沛遠下班回家的時候,就見客廳的沙發上坐着他的老婆,他的渣男岳父,還有他的侄子???
他覺得自己的眼睛被閃了一下,但又不得不承認,這他媽就是現實!
仇人的老爸是他的岳父!仇人的兒子是他的侄子!還有比這個更讓人吐血的事嗎?
合着喬司宴入獄後,他還要幫忙照顧他的老爸老媽兼兒子!?
忍!只要他的惜兒高興,要他做出什麼犧牲都ok!
孟沛遠邊想,邊朝沙發走近,在彎腰親了白童惜小臉一口後,方纔看向喬如生:“來了?”
“嗯。”喬如生應了一聲:“打擾了。”
孟沛遠之後朝喬喬看去,只見小孩兒正靠在他媳婦身邊,木着一張臉看着他。
還真是……
長了一張跟喬司宴一樣不討喜的臉。
孟沛遠這樣想着,瞬間沒了逗弄小孩兒的心思。
考慮到喬如生和喬喬要留下來吃飯,白童惜不由對在場的所有人說:“你們先聊,我去廚房看看。”
等她的身影一消失,喬如生立刻對孟沛遠說:“孟賢侄,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孟沛遠另外挑了張空沙發坐下:“那得看你問的是什麼了。”
“我想問,童童是不是很討厭我啊?”
在白童惜面前問不出口的話,反而在孟沛遠面前問出來了。
可能是因爲喬如生已經習慣了孟沛遠的毒舌,再難聽的話他也聽過,所以無所畏懼。
孟沛遠將食指放在膝蓋上輕敲着:“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喬如生滿心無奈的問道:“就因爲喬司宴是我的兒子嗎?”
孟沛遠伸手指了指喬喬:“我先問問你,惜兒對你孫子的態度如何?”
喬如生愣了愣後,說:“一如既往。”
“她能對喬司宴的兒子一如既往,爲什麼對你的態度卻變得冷淡呢?”
孟沛遠嘲諷的勾起嘴角:“我覺得,你是不是應該從自己的身上找找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