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這麼難 第15頁

看女兒對靖王次子的痴迷,想拉攏靖王府的皇後便意圖逼婚,為太子爭取有力的勢力。

母女倆想得很美好,早把司徒風絕看成囊中物,將兩人婚事宣揚出去,想逼他允諾成婚,哪曉得司徒風絕直接拿了和風家女兒的婚書上告皇上,當著文武百官面前宣示已有未婚妻,不可背信棄義,謝絕公主厚愛。

因此才有後來的猴兒山血戰事件,在皇後看來,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直接把這兩人都殺了,奪取兵權,再不然殺了風靈犀,宜安公主便能得償所願,得到她想要的男人,也能順利收編靖王府予太子所用。

只是千算計、萬算計,還是低估了對方的能力,落個兵敗如山倒,血流成河,她花了大把銀子養出的私兵成了賊寇,死後還背負水匪之名。

沒得善終還多了污名,太子那邊的兵還差點嘩變,心寒死得不光采,為了安撫起了異心的兵士,章皇後特意讓女兒入皇覺寺為死去的人誦經,辦安魂法會,這才平息了一場兵變。

但事實上宜安公主真有做到嗎?

不,她帶了一隊侍衛進山打獵,在佛門聖門大啖野味,喝酒又玩樂的樂不思蜀,這才錯過靖王府的喜事。

等她從城外回來的時候,司徒風絕和風靈犀已拜完堂,在新房內等著洞房,不甘的宜安公主便帶著一群女人去鬧場,借著公主的威儀給下馬威,要將新娘子趕走。

「要是我不識相呢?」她真想看看無腦公主會做什麼。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有個豬隊友,公主鬧得越凶對太子越不利,皇後也會背上沒管好公主的罵名。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百姓的聲音是一條河流,皇家子女的不堪會造成百姓厭憎,社稷傾頹,到時候皇上就不能不管了,壯士斷腕的丟棄這個拖後腿的以挽回民心。

目光凶狠的宜安公主驀地一怔,向來張狂的她沒想到居然有人比她更狂妄,直接和她對上,她神色扭曲了一下,咬牙切齒道︰「想死本公主會成全你。」

風靈犀一臉的不解,「強摘的果子不甜,公主何苦來哉,為了有婦之夫丟盡皇家顏面?」

不過皇室中人向來恣意妄為,世俗的禮教全然無法束縛他們,養面首的事都干得出來,何況只是追著男人跑,揚言要殺了人家的妻子。

「本公主不管什麼甜不甜,本公主要的男人誰都不能搶,你要是執意和本公主作對,小心你的命不長。」

雖說赤蠅的腳斷了,她得向太子哥哥借人,可無論如何她都要讓人好看。

日後風靈犀遇到好幾次的刺殺,明的、暗的都來勢洶洶,可有隱在暗處的金鷹衛,這些人有去無回,太子的勢力也受到風暴般的報復,死傷無數,幾乎到了無人可用的地步。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那是我的男人,不是你的……北鳳,東三的情況如何?」正想著公主的執念太深了,胡攪蠻纏,就見一名容貌秀美的女子從花徑中走出,話題一轉的風靈犀出聲關心。

提著藥箱的北鳳曲身一福,「參見郡王妃,郡王妃吉祥,奴婢去看過東三了,他的情形還算穩定,就是血流得多,月復部縫合的傷沒有異常,休養十天半個月便可下床行走。」

北鳳善武也善醫,是溫顏一手教出來的,以她的醫術來掩蓋女兒會醫的事,以免哪天露了餡有個說詞。

「嗯!做得好,下去領賞……」

風靈犀話才說一半,旁邊的司鳳跟宜安公主就嚷嚷著打斷。

「等一下,為什麼她還沒改名,和本世子妃撞名。」這是在打她臉嗎?一個丫鬟而已也敢跟她同名。

「誰是東三,你居然為了他無視本公主的存在,把本公主晾在一旁。」真當她不敢殺了她嗎?

世子妃和公主都怒氣沖沖,一副要計較到底的樣子,覺得煩的風靈犀眉頭微蹙,「北鳳的名字很好,氣勢磅礡,不需要改名,而東三是王府車夫,不久前在宮門外遇襲。」

「宮門外……他是那個怎麼趕都趕不走的車夫?」宜安公主目光不定,有些閃避。

「宮門外?」風靈犀眼神瞬間冷冽,「想必公主知曉是誰下的手了,麻煩將人交出來,好給我的人一個交代。」

惱羞成怒的宜安公主氣沖沖地怒視,「一個下人而已,就算死了也是他命賤,本公主的話也敢違逆,早就該死。」

「公主視人命為草芥,下官不敢苟同,下人也是人,公主不把人當人看是覺得天下百姓都可供您奴役嗎?」

宜安公主神色有些惶惶,「司徒風絕……」

他怎麼回來了,她不是讓人攔住他嗎?

第九章  與麻煩狹路相逢(1)

將近二十余年,一直門戶深鎖的定國公府漆色斑駁的大門開了,一股空寂感由里而外透出,讓人感覺到沉郁和死氣。

可是不到三天光景,門口的牌匾換了一面嶄新的紫檀木雕雙虎嘯天的匾額,漆色已掉的大門漆上朱紅色,還多了獅頭露牙,下面掛著雙刀的門扣,頓時有些殺氣騰騰。

牆面的青苔已除,種上蔓生的花藤,花開正艷,攀爬整座牆,顯得生氣勃勃,充滿朝氣。

第一天門內不斷搬出老舊的家什和過時的擺設以及發霉的布料……總之是陳年舊物,主人家一樣不留的任人撿拾,誰要誰拿走。

這一下,定國公府門前可熱鬧了,不只乞丐來了,士農工商一個不少的全聚集門口,在舊物堆里翻找自己中意的東西,怕人搶的趕緊運走,再推板車擠進人群中繼續尋里面的東西一直移出來,外頭熱鬧,宅子里也是忙忙碌碌。

新任管家一口氣買了近百名下人,男女老少都有,人人手上拿著鐮刀和清掃工具,除草的除草、砍樹的砍樹,修整花木,種植各式花卉,提水清洗梁柱、雕欄和屋子,連滿是淤泥的池塘也清得一干二淨,種上荷花。

第二天傍晚時分,一車一車的新家俱送來了,雕花大床,博古架,桌椅、小榻,玉石盆栽、瓷器、花瓶……什麼都有。

叫人目瞪口呆的是座比人高的西洋立鐘,鐘內的十二個小時分別瓖上各色寶石,每到整點都有一只布谷鳥彈出報時,它叫幾聲便是幾點。

一直到子時過後,全府的布置才算完成,一群黑衣人踩著定國公府的瓦片離去,喧鬧了一天的聲音終于平靜了,風靈聞兄弟倆也帶著人入住安歇。

第三天是風靈犀回門之日,靖王府的備禮依舊讓百姓們驚呼咋舌,但風靈聞兄弟的注意力全不在此。

「听說你把公主給打了。」風靈聞笑了,笑得陰惻惻。

「只是將人請出去,街坊傳言不可盡信。」

昨天,宜安公主不肯走,胡攪蠻纏,用著公主的身分命令王府下人不準動她,迫于無奈,司徒風絕這個主人家只好自己動手。

「不過手段殘酷了些。」風靈凌故意嫌棄,心里卻是冷笑,沒當場看到實在可惜,說不定能丟兩顆小石子,直接把公主的膝蓋骨打碎。

眉頭蹙起的司徒風絕為自己的行為解釋,「我真沒打她,也就在她無理取鬧得令人受不了時,拎起她的衣領往外丟,還吩咐門房從此不準放行,公主與瘋子拒絕入內。」

公主與瘋子?呵!真逗。

風靈凌搖頭,眼里卻帶著嗤笑,「可是外面瘋傳你把公主打得鼻青臉腫,慘不忍睹,即便醫好了也難以見人。」

風靈犀這時候開口幫夫君說話了,「二哥,幸災樂禍不符合你清逸似仙的外貌,人要厚道些,不要做缺德事。」小心被雷劈。

風靈凌不滿的一嗤,「女子外向,一嫁人就胳臂往外彎,以前還說最喜歡的人是二哥,如今……嗯哼,變心真快,移情別戀,麼兒呀!你無情無義。」

麼兒是風靈犀小名,因為她在兄弟姊妹中排行最末。

「沒呀!我是往內彎,二哥的眼楮瞎了多久,怎麼沒瞧見妹妹已為人妻,改梳婦人頭。」風靈犀調皮的用話刺激兄長。

被親妹妹以話一堵,風靈凌臉一抽,將矛頭轉向喜孜孜的妹夫,「你別撿到寶似的咧開八顆白牙,看了刺眼,公主這事可大可小,你要怎麼處理。」

「不處理。」嬌聲輕揚。

風靈凌沒好氣的瞪向在一旁說風涼話的妹妹,「不處理讓它越鬧越大嗎?你要知道皇家向來不講理,他們說你有錯你就清白不了。」

當初爹娘就是為了不和皇室牽扯過深才連夜出逃,皇上連連下令仍拒之不理,送上冥紙一疊,上面寫著「臣已死」,氣得皇上差點親自出京捉人。

風靈犀笑著說︰「論起不講理,你妹妹輸過人嗎?」她不用嘶吼咆哮、蠻橫無禮,只須滴兩滴清淚,裝出無辜可憐的模樣,再抽兩下肩膀,理就站在她這邊。

白蓮花最擅長表現的是我最無辜,所有人都欺負我,我好無助,誰能給我一條帕子拭淚,不論再大的風雨我都會堅持的活下去……然後就身虛體弱,搖搖欲墜,彷佛一陣小風就能把人吹碎,像蓮花一樣冰清玉潔,出污泥而不染。

和這丫頭講話會把人氣得翻白眼,偏她打不得、罵不得,還得哄著、寵著。

風靈凌轉頭看向妹夫,「那是你府上的拙荊,麻煩讓她說句人話,我們是凡人,沒法與神仙溝通。」

「二哥,我說的是人話。」是他出生時卡到腦袋,理解力比人差,身為妹妹的能體諒。

「呿!」他孩子氣的扭過頭,表示不想跟她說話,兄妹間的斗氣。

「二舅兄,犀兒的意思是不用理會,由著傳聞鬧大,到時候看誰會跳出來,有什麼目的,我們再見招拆招,狠狠的打回去。」看著笑盈盈的妻子,司徒風絕眼神柔和。

「喲!長腦子了。」倒是小看她,還以為是那只小小的小跳蚤,懶得走路就跳上他肩膀,拿他當坐椅。

風靈凌有著「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心酸,姑娘家養大了就成了別人家的,留都留不了。

看戲看得正起勁的風靈聞忍俊不己,「犀兒本來就聰慧過人,在我們四個兄弟姊妹中,唯她有娘的聰明才智,出其不意的一使暗招,陰人陰到人家見了她就怕的鬼才。」

妹妹不是人,她是神人,滿腦子古靈精怪的想法,要不是性子太懶,武林問必會出一名亦正亦邪的妖女。

風靈凌翻白眼,「大哥,你撞到頭了嗎?剛好北鳳會醫術,你讓她給你扎兩下。」

銀針過穴,開靈通竅,免得再說出這麼讓人惡寒的稱贊。

北鳳笑了笑,退到主子身後。

「妹妹也會醫術,不比娘差。」娘說過妹妹是不需點化的靈石,學什麼都比人快,只要多些練手的機會,日後會是神級人物,死的都能救活。

「真的假的?」一驚一咋的風靈凌從椅子跳起,用看猴子的神情看著妹妹,覺得妹妹是另一只猴子,石猴孫悟空,七十二變。

「呵呵,用得著騙你嗎?妹妹是咱們風家人的掌中寶,爹娘不想她鋒芒太露引來不必要的麻煩,這才讓她韜光養晦,過幾年清靜日子。」

不過,是寶石總會發光,遮也遮不住,他們能做的是為她把前方的碎石子清干淨,讓她走得更平順。

「吱!還能不能咱好好的做兄弟,好像我不是親生的,是外面撿來的,你知道的事我卻一無所知。」風靈凌曉得妹妹不愛江湖上的打打殺殺,每回見到她不是在睡懶覺,便是捧著一本書坐在瞅轆上,他還取笑過她想考個女狀元。

「那是你長年在天山,人家是學武,你是去偷天山雪蓮,把掌門師兄氣得哭笑不得。」

天山不僅僅泛指一座山,而是峰峰相連的一片山脈,山里有不少奇珍異草。

風家兄弟因為父母的關系,在天山派的輩分極高,喊天山老人為師祖的兩人在天山是師叔輩,底下有一半年過半百的門徒都比他們小一輩。

感到難為情的風靈凌干笑著撓耳,「大哥,小時候愛玩的事就別提,咱們來說說郡王打公主是怎麼回事,難道我們什麼都不做,平白吞下暗虧?」

爹娘可不是這麼教的,他們說有仇不報,憋死老神仙。

風靈聞看了妹妹一眼,知道她早有盤算,因此但笑不語。

風靈犀說︰「除了皇後,誰會搞出這一樁捧打金釵,她就是想逼夫君到她跟前認錯,然後順勢而為把公主塞給他。」一石二鳥,既能滿足公主的胡鬧,又能和靖王府結成親家。

「妹妹,你有福了,有姊妹替你服侍丈夫……」風老二一挑眉,取笑妹妹家有好夫人人搶。

「不必,二舅兄若是羨慕齊人之福,風絕倒是能向皇上請旨,送你一雙如意美眷。」在他們夫妻間埋針,太不厚道了。

風靈凌一听,差點向妹婿跪了,兩眼雙淚垂,「別呀!我說說而已,爹會打斷我雙腿。」

風家家規只娶一妻,不得納妾或拈花惹草,無子可過嗣或認養,敢想左擁右抱,先除族——家規不是風家老爺定的,而是風夫人,她的話是聖旨,無人敢違抗,包括女婿們。

「好了,別說那些無關緊要的事,這陣子你們沒事最好少出門,不只太子那邊蠢蠢欲動,只怕司貴妃也會出招,你們出入要小心。」她擔心靖王府被皇後那派拉過去,定會有所行動。

「大哥指的是我們那大嫂?」風靈犀口中的大嫂指得是世子妃,而非娘家嫂子,司鳳姓司,沒法擺月兌司家人的桎梏。

「略微听聞世子與世子妃感情不睦,親家大哥的腿還是因為她的多嘴多舌而出事,我是不好說什麼,可是女人的嫉妒心太重容易壞事。」人心不齊家必敗,夫妻難圓滿。

風靈犀搖頭道︰「你直接說夫妻成仇還順耳,不用撿話挑字給人留顏面,我懷疑世子所中的毒是世子妃下的。」

至親至疏夫妻,感情好自是如膠似漆,一旦有了裂痕便是彌天大恨,就比如她自己,她可以允許丈夫不愛她,但絕對容不下夫君心中有別人,即便只是念想也不行。

這是當女人的自私,她做不到那麼大度。

「世子中毒?」風靈凌驚呼。

「世子妃下毒?」風靈聞目光一沉。

風靈犀先看看夫君,他大手一握包住她小手,她心底一暖說出她的懷疑。

「听說大哥的腿是因為被壓在尸堆之中,血液阻滯而造成的。確實,肢體受到重壓或者骨折,造成腫脹,就可能會導致血液無法流動,肢體壞死,而這壞死的肉會產生毒素,影響五髒六腑。」

其實娘的原話是說,遭到重壓,很可能會造成「腔室癥候群」,腔室癥候群會有低血容性休克、高血鉀、心律不整、急性腎衰竭、凝血功能病變等癥狀。由于患肢末端缺血導致橫紋肌溶解癥,崩解的肌肉組織會釋放出大量的鉀離子造成心律不整,也會釋放出大量的肌蛋白,肌蛋白會在腎髒中沉澱引發腎小管壞死演變成腎衰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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