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這對母女倆的臉色是有多難看,夏唯一忽地又看向蘇蔓,一臉不屑道:“你不會以爲搶走了一個凌紹宇就能夠對着我耀武揚威吧?我告訴你,像那樣一個容易受你矇蔽的男人,我還看不上眼呢,單憑他凌紹宇,我也真沒放在心上,你即是想要的話,那就儘管拿去好了。”
語一頓,她轉而道:“不過我可警告你,你以後要是再敢亂碰我的東西,再敢在背後給我使壞,我就絕對會抽死你的,知道嗎,不信你就給我試試看!”
這冷冰冰的飽含威脅的話語一說完,那方便頓時傳來一道怒斥聲:“混賬東西,你這是又在鬧什麼名堂?”
夏唯一一聽聲音就知道這突然大駕光臨的人是誰了,嘴角明顯又勾起一抹譏笑。
呵,來得還真是夠及時的,這是又準備爲這兩個女人保駕護航了吧?!
夏東海其實是聞聲趕來的,本來正在書房裡辦公,誰知道會忽然聽到周雪梅的尖叫聲,這便知道又是出什麼事情了。到了後花園,剛巧聽到夏唯一的這一番威脅,不由讓他鬱結了好幾日的心情更加不愉了。
這個家裡果然就沒有一天是安生的!
他緩緩走上前,看了看幾個人,又看到蘇蔓紅腫一片的臉頰,就知道這必是唯一下的狠手,當即又忍不住喝道:“你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能對小蔓也動手了?”
夏唯一冷笑道:“夏先生什麼都不知道,我勸您還是不要隨便開口得好。”
夏東海有些怒道:“混賬,難不成你這打人還有理了?”
夏唯一冷冷問道:“那您知道我爲什麼會打她嗎?您知道她在背後又對我做過什麼嗎?”
夏東海驀地啞然,皺着眉頭掃了眼周雪梅和蘇蔓。
周雪梅見他臉色不佳,忙委屈的想要跟他哭訴,又生怕唯一會把凌紹宇的事情都跟他說出來。
“老夏……”她纔開口,就被唯一給截音了。
夏唯一冷笑一聲,看着夏東海涼涼的道:“您什麼都說不出來了是不是?您確定,您真的有關心過我,真的有關心過我的生活嗎?”
夏東海緊鎖着眉目,動了動脣,卻還是肅然無聲。
夏唯一接着道:“每次一發生什麼事情,您總是最先來罵我,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說,不論事情真假,不論哪方對錯,您就直接把我納入到了做錯的那一方。一開口便是孽障混賬逆女……是不是在您眼裡,我早就這樣一個無惡不作爲非作歹胡作非爲的人了?”
“但凡只要這一對母女倆裝裝委屈哭訴一下,您就會覺得是我欺負了她們,是我對她們如何過份如何如何……您從來就沒有想過要相信過我,您從來就沒有想過有時候打人罵人其實也是分原因的,您看到的只是她們軟弱可憐,看到的只是我無理取鬧……”
她哽着喉間,艱難得繼續說下去:“您生養了我近二十年,結果卻根本就沒有了解過您的女兒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從前跟媽媽一起生活的十六年,也還是比不上你們這短短的幾年。那麼多年以來的美好樣子都已經成了泡影,剩下的就只有我這連骨子裡都壞了的形象。您就覺得是我不對,是我不好,是我做錯了……您是這樣,那個人也是這樣,你們都只願意相信她們……”
她深吸了口氣,把心底壓抑住的悲嗆和苦澀都收了起來,又道:“不過,沒關係,您心裡愛怎麼就怎麼想,愛怎麼罵就怎麼罵吧,現在這些我都不在乎了。既然在您眼裡我就是這樣一個蛀蟲,那我以後也就不再這裡礙您的眼了,這個家我就讓給你們吧,你們一家三口好好相親相愛!”
說完,她譏誚一笑,面無表情的轉過身就走了。
“唯一……”
夏東海變着臉在背後大叫,可她卻像完全沒聽到一樣,不論他怎麼喊,她始終沒有再回過頭來。
蘇蔓與周雪梅相視一眼,兩個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對勁。
最後,夏東海還是沒有把人喊回來,夏唯一終究還是離開了。
“你們……”他轉過身面對着周雪梅母女,臉色很難看的沉着,本是想問清楚這次到底又發生什麼事情,但看着蘇蔓可憐兮兮的模樣和周雪梅一臉受屈的表情,便又打住了。
蘇蔓紅着眼睛,眼淚瞬間流了下來,哭着道:“夏叔叔,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唯一誤會我了……”
夏東海正心煩意亂,女兒都被氣的跑走了,哪裡還有心思聽她哭哭啼啼的。
“好了,這件事情等晚點再說吧,是唯一任性,又讓你受委屈了,你先去把臉擦擦,抹點藥,不要留痕跡……”
見他只是說這麼一句話就要走,周雪梅委屈的想叫住他:“老夏……”
夏東海滿心不耐,面色鬱郁的始終沒有理她。
等到他人走了以後,周雪梅終於忍不住露出陰沉的臉,氣的咬牙切齒的道:“這個該死的老東西,我女兒被他女兒打,他竟然連半點表示都沒有就這麼走了!”
蘇蔓含着淚,捧着疼痛的臉走到周雪梅跟前,哭喪着道:“媽,現在該怎麼辦?要是夏東海知道我們……”
周雪梅趕緊用眼神示意她噤聲,不客氣的道:“他知道就知道,如今你都和紹宇在一起了,他還能有什麼好說的。”
蘇蔓急道:“可我是怕紹宇知道了這件事情,他會不高興啊。”
周雪梅卻毫不擔心,冷冷說道:“你放心吧,夏唯一那賤丫頭脾氣傲着呢,她既然剛纔沒有把事情告訴給夏東海聽,那肯定也就不會再去找凌紹宇的。”
蘇蔓皺着眉心,心裡面還是很不放心。
周雪梅看着她,很快便又惱道:“剛纔那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什麼卡片怎麼會被夏唯一那賤丫頭拿到手裡呢?”
蘇蔓心裡頭亂得很,這一連串的事情發生下來,打的她措手不及,整個腦子裡也是亂糟糟的。
“我……我也不知道,我記得那張卡片我是放在房間裡的……”她支支吾吾的把那卡片的由來說了出來,周雪梅聽完,禁不住陰着臉指責道:“你這次真是太不小心了,竟然會被那賤丫頭抓住這麼大的把柄!”
蘇蔓哭着小聲道:“我也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啊……”
想起那一日她提前下了班去找凌紹宇,到了他辦公室時,他正巧去了住院部爲病人查看病情。她一時無聊,便坐在他的辦公椅聲隨意翻翻看看,誰知道竟然在他抽屜裡看到了那張卡片。
當翻開來發現是夏唯一寫給凌紹宇的約見信,她第一時便打定了不好的主意,這麼多年來,她對夏唯一還是多少有些瞭解的,那卡片上雖然沒有把意思直白的說出來,但字裡行間還是讓她看出了夏唯一的意圖。於是,她決定把那張卡片藏起來,不想讓凌紹宇看到。
而且她還做了很充分的準備,知曉夏唯一還可能會用手機聯繫凌紹宇,便順手把凌紹宇的手機也拿走了,因爲兩人用的是情侶手機,即使裝作一時錯拿,凌紹宇也不會懷疑什麼。
不過,對於凌紹宇的求婚一事,卻純屬是意外中的意外,完全不是她計劃之內的事件。
當日,她故意和凌紹宇約定在那個時間那個地點見面,就是有意想讓夏唯一知道她和凌紹宇不同尋常的關係,結果,沒想到的是凌紹宇竟然也在暗中策劃向她求婚,便是連她自己登時也大吃了一驚,但對於她而言,這也實在是個意料之外的大驚喜。
所以,她將計就計的就當着夏唯一的面跟凌紹宇秀起恩愛來,這便是有意讓夏唯一難堪。想象到她那個時候深受打擊的模樣,她真是做夢都能笑出來。
原以爲這整件事情會神不知鬼不覺的被淹沒下去,卻不知這個時候竟突然叫夏唯一抓住把柄給掀了出來,真真是讓人始料未及。
可想着夏唯一剛纔的狠樣,便又讓她滿面愁容,除了對夏唯一的怨恨和憤慨以外,就是忌憚與隱憂。
以前的時候,她們雖然和夏唯一相看兩厭,但至少表面上還能做做樣子,如今這次卻是真的撕破臉皮了。不說夏東海這關如何,可凌紹宇那方總是難以心安,不知道夏唯一什麼時候又會再扔個*出來……
所以,她現在必須要趕緊想個辦法,杜絕這種情況發生,定要在夏唯一和凌紹宇說出來前,就將他們的關係直接掐斷!
蘇蔓想着這些,那眼睛裡便閃現出一道陰狠的光芒。
然而,周雪梅還在她耳邊教育道:“你以後做事情一定要謹慎一點,那些尾巴能掐的就儘早掐掉,還好夏唯一那個賤丫頭是個容易衝動的人,大鬧完一場大概也就沒什麼事情了,這要是稍稍有些計謀的,只怕這回就沒那容易收場了。”
“嗯。”蘇蔓低着頭乖乖的聽話。
周雪梅一說完,頓時又陰冷着道:“那個賤丫頭竟敢當着我的面就打人,實在太猖狂了,我要是不給她點教訓,她還真以爲我們母女倆好欺負了!”
蘇蔓聽着,眼底裡跟着又迸射出萬般冷唳,一臉惡毒的恨恨道:“這三個耳光,我先暫時記着,日後遲早都是會還給她的,絕對要讓她爲今日的行爲後悔一輩子!”
這母女倆發泄完,蘇蔓很快又是淚眼連連,哭喪着臉道:“媽,你看我這張臉現下腫成這個樣子要怎麼辦,要是不消下來,我這一個禮拜可都沒有辦法錄節目了……”
周雪梅皺着眉,沉着臉道:“先去用藥敷一敷吧,再去美容院看看有沒有辦法消腫。”
蘇蔓無奈的點頭,依目前的情況也只能這樣了。於是,心裡頭不由又將夏唯一這個罪魁禍首咒罵了一遍。